公子。”王翦在帐外恭敬请示，得到准许后才掀帘而入。
我们可否出击异族？老将军眉飞色舞，连日来的憋闷终于有了发泄之处。
对那些屡屡挑衅，甚至妄图加害公子之人，岂能手软？
嬴长夜微微颔首。
攻守之势早已了然于胸。
既然异族贼心不死，不如将他们拒之关外！想入境？可以——留下尸骨，让魂魄永世困在这片土地上！
太好了！这口恶气憋得太久了！
这群蛮夷太过猖狂，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真当大秦无人！
这次定要打得他们跪地求饶，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这片土地的主宰！
嬴长夜静默不语。
这些武将正用行动证明他们对这片土地的热爱。
这里是誓死扞卫的家园，哪怕拼尽最后一口气也要守住，更何况这次是主动出击。
公子，若九国联军先发制人...王翦欲言又止，抬眼望向嬴长夜。
他需要明确答复——这次他们要凭真本事取胜，而非倚仗夷陵老祖。
连日苦训已见成效，加上没有孔雀帝国等宵小滋扰，对付敌军应当游刃有余。
近日公子亦曾提及此事，众人正踌躇当如何应对。
不必留情。”
嬴长夜眸光如霜，薄唇轻启吐出四字，周身寒意骤起。
既敢觊觎大秦疆土，便该承受雷霆之怒。
唯有将其彻底击溃，令其俯首称臣，方能永绝后患。
王翦闻言嘴角微扬，既得此言，行事自可放开手脚。
公子既如此说，末将等定叫来犯之敌有来无回。”
不仅要他们付出代价，更要教他们明白何为天威！
众将议论纷纷，很快拟定攻守之策。
从此处包抄可断敌后路，王离将军先前...
此计不妥，需顾及王离所部安危。”
众人争执不下，最终望向王翦。
老将军审视地图后道：从此处进兵可占先机，纵敌增援亦能阻截。”见嬴长夜默许，遂定计。
嬴长夜微微颔首。
他虽通兵法，但具体部署仍交由王翦。
此刻他更关注夷陵动向——九大帝国今夜必有所图。
王翦忽而拱手：公子为何选在此时进兵？
若有人欺上门来，当如何？嬴长夜反问。
王翦恍然，这正是公子一贯作风。
以牙还牙便是。”嬴长夜声音冷冽，蒙恬率十万大军驻此...另一处亦需十万兵马。
虽只十万，却要造出二十万之势。”
他暂不调动夷陵军。
白起等将已返夷陵，此番定要九大帝国尝到苦果！
被点将者或凛然或振奋，皆抱必死之志。
只许胜，不许败。”嬴长夜凝视王翦。
何时进兵？
等。”
原定明日之期，此刻却需沉住气。
若连这点耐性都没有，此前种种谋划岂非徒劳？
王翦会意。
他们早商议过，无 ** 子作何决断，都须稳住阵脚。
当前局势下，唯有保持沉着冷静，方能妥善应对此事，为大秦帝国谋得最佳结果。
方圆百里的百姓已尽数撤离，以防九大帝国暗中作祟。
嬴长夜令众人先行休整，静待敌军先发制人。
公子。”嬴长夜唤出暗处的项燕，将密信交予他，命其火速送往咸阳。
同时叮嘱夷陵守将务必严加防范，提防九国十二人夜间突袭。
自与孔雀国交锋以来，敌军惯用偷袭伎俩，此番定要让他们付出惨痛代价。
公子已有良策？项燕接过密信，略显疑惑。
嬴长夜轻啜香茗，淡然道：交予盖聂，他自会明白。”此事需与父皇共商大计。
可需带话？
护好父皇周全。”
项燕领命启程。
四更时分，密信送达咸阳。
盖聂阅后立即禀报嬴政：公子此举保全了大秦根本利益，请陛下安心坐镇咸阳，其余事务交由公子处置。”
嬴政欣慰颔首：颇有寡人之风。”随即召章邯入宫，下令增派城外守卫，严密监视九国大军动向。”远道而来，岂能不尽地主之谊？嬴政冷笑道，既起内讧，正好加以利用。”
章邯虽不明就里，仍坚定执行。
盖聂会意微笑。
待章邯退下，嬴政悠然自得地轻哼小曲，想象着九国使节跪地纳贡的场景，嘴角微扬。
想撤军？痴心妄想！嬴政眼中寒光闪烁，既敢挑衅大秦，就要做好埋骨他乡的准备！
此时卫庄匆忙入宫，带来最新军情。
昨夜与温宁拟定对策后，公子已派人潜入敌营——非为护驾，而是实施离间之计。
昨夜嬴长夜向夷陵守将下达指令时，卫庄这边也收到了消息。
询问项燕后才明白，公子是要他在敌军即将进攻时禀报陛下。
如今他们正假扮与大秦敌对的势力，想必使者很快就要进宫了。
卫庄接到消息不敢怠慢，立即入宫面见嬴政与盖聂商议对策。
嬴政闻声望向殿外，盖聂也露出困惑之色。
他实在猜不透卫庄此番用意，或许与夷陵老祖那边即将发生的变故有关。
临近早朝时分，群臣已在殿外候着，卫庄此时求见所为何事？嬴政压下心中疑惑，保持着 ** 威仪，目光转向盖聂。
何事如此紧急？
盖聂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卫庄。
以他对师弟的了解，若非十万火急之事，绝不会贸然前来。
卫庄想起昨夜公子的安排，又念及夷陵城可能生变，不由得心头一紧，沉声道：师兄，公子派的人马上就要进宫了。”
盖聂心中一凛。
夷陵老祖素来庇护大秦，如今突然派人前来，表面看似寻常，内里必有蹊跷...更何况九国联军远道而来，定有所图...
待卫庄简要说明情况后，嬴政已然心中有数，却故作不知。
盖聂将一切看在眼里，拉着茫然的卫庄告退。
二人离去后，嬴政立即准备上朝事宜，故意摆出怒容。
章邯见状暗自诧异——方才陛下还神色如常，看来是要在朝堂上解决此事了。
扶苏率诸位公子入殿，李斯等大臣紧随其后。
行礼毕，嬴政沉着脸道：夷陵老祖遣使求见，诸位爱卿有何见解？
话音未落，朝堂上已议论纷纷。
夷陵老祖此番前来...
老祖麾下岂有易与之辈？观其往日作风，此番必非善举。”
恐怕...
嬴政听着这些丧气话，心头火起。
这时侍卫来报：宫门外有自称夷陵老祖使者求见！
嬴政强压怒火，挥手宣使者进殿。
虽然早知这是场戏，但他必须装作毫不知情。
当使者跪拜完毕，朗声道：老祖有言，庇护大秦须有条件！
嬴政气势陡然凌厉，特意加重二字的语气。
细看会发现他虽面带笑意，眼底却暗藏锋芒。
好说，老祖何必客气。”
使者暗自好笑——论演戏还得是公子的父亲。
想必卫庄早已通风报信。
这位化名的使者正是易容后的吕布。
嬴政初时还目露赞赏，待听到下文，脸色骤变，整个大殿顿时笼罩在肃杀之气中。
老祖命在下与陛下商议九国之事。
若老祖驱退联军，陛下当以城池相赠，否则...
什么？割让城池？
夷陵老祖不是一直庇护大秦吗？
竟敢以联军为要挟...
群臣听得头皮发麻，不敢抬头。
敢如此威胁陛下的，普天之下唯有夷陵老祖。
嬴政霍然起身，面沉如水，吓得众臣屏息凝神。
拖出去，斩了！
嬴政心中暗笑，面上却怒不可遏。
登基以来，何曾有人敢如此放肆？虽然明知是做戏给九国看，但这戏必须做足。
群臣慌忙劝阻：陛下三思！
陛下，自古未有诛杀使臣之先例...
此刻吕布的言行举止倒真有几分使臣模样...
......
群臣纷纷进谏劝阻，然盛怒之下的嬴政置若罔闻，挥袖怒喝：将李文打入天牢！说罢拂袖而去，再不听任何谏言。
......
退朝后，李斯入宫面圣陈说利害。
大王，李文身份特殊。
若因此触怒夷陵老祖，恐予九国出兵口实...
历朝历代皆无斩杀来使之例...
虽说夷陵老祖素来庇护大秦，但近来...
李斯观今日朝堂上演的这出戏码，心下已然明了——这分明是做给九国看的局。
只是此番确实触怒了君王。
嬴政被絮叨得耳根生疼。
若因扣押使臣损及秦国声誉...
反倒遂了九国心意...
必须让他们以为朕中了夷陵之计...
思绪翻涌间，嬴政想起幼子体弱多病，自幼背负恶名被弃置皇陵自生自灭。
若非命硬，早已阴阳两隔。
此计必是夜儿与夷陵老祖 ** ...
这孩子啊...
念及此，嬴政只觉头皮发紧。
如今满朝文武应当都信以为真了吧？只要群臣入彀，后续布局想必夜儿自有安排。
再看近日表现，此子绝非庸才。
于是在李斯苦谏下，嬴政顺势演完这出戏，佯装不情不愿地释放李文...
陛下，使臣不可杀。
若行此例，恐失天下人心。”
李斯语重心长，低沉嗓音在殿中回荡。
如今九国陈兵边境，若再与夷陵老祖反目，大秦危矣！
字字恳切，满面忧色。
虽被赐座旁侧，但见嬴政默然饮茶，神色从容。
李斯暗忖：若真有事变，恐怕未及进宫便已生乱。
想来夷陵老祖护佑大秦乃世人共知，今日这出戏，分明是演给九国看的。
更何况新立储君赢长夜之事举国皆知，九国岂会不知内情？这戏码怕是使者入朝时陛下就已布局，难怪朝堂之上那般镇定。
下朝后匆匆赶赴内殿，宫中异样寂静更添疑窦。
李斯强压心头困惑，紧随君侧...
爱卿此言，是要大秦永远仰人鼻息？夷陵能护一时，岂能护一世？卿愈活愈回去了！
嬴政拍案而起， ** 威压瞬间笼罩大殿。
李斯抬头迎上那道凌厉目光，后背已沁出冷汗。
莫非揣测有误？不该如此...君心似海，愈发难测。
见效果已达，嬴政冷哼一声。
自登基以来，他鲜少如此震慑臣子，向来以铁腕着称。
臣罪该万死！李斯慌忙跪倒。
天子震怒，非同小可。
茶盏在嬴政脚下迸裂，碎瓷伴着茶水四溅。
殿外章邯闻声色变。
陛下多年未现雷霆之怒，不禁为李斯捏了把汗。
李斯！
这一声冷喝宛若冰锥。
抬眸间， ** 眼中寒光摄人。
纵是李斯这般胆识，也不禁心生惧意。
良久，嬴政打破沉默：念在旧功，罚俸三月，退下。”
常人闻此当如蒙大赦。
李斯却仍挺立如松。
嬴政嘴角微抽，暗自叹息。
准卿所奏，放人之事容后再议，退下吧。”
依旧面沉如水。
李斯谢恩告退。
心脏砰砰直跳，无论如何惩处，他心知肚明：此刻的大秦最怕内乱，而非外敌。
这般风雨飘摇的局势，实在经不起更多动荡了。
隐于殿柱后的盖聂见状，嘴角浮起意味深长的笑纹，缓步踱至御前。
陛下这出戏码当真精妙，李斯想必已信了九分。”
朝中众人也该深信不疑。”
这话听着不知是在自嘲，还是暗讽那半真半假的李斯。
剑圣唇瓣微动，终是将未尽之言咽了回去。
静默注视着 ** 轮廓，他在心中推演着帝国面临的危机指数——恐怕是开国以来最严峻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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