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下午一点多拍到近五点，期间拍拍停停，反复调整光线、角度和状态。Kevin展现出惊人的耐心，完全配合苏璨的每一个指令，没有丝毫大老板的架子。
“oK！收工！”苏璨终于放下相机，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肩膀和手腕，长舒一口气，“谢谢老板！辛苦啦！配合度满分！”
Kevin也松了口气，稍微活动了下站得有些僵硬的脖颈，笑了笑：“应该的。你也是为了我这个项目的‘素材库’在辛苦。”他走到小冰箱旁，拿出一罐冰镇可乐，拉开拉环，插上吸管，递给苏璨，“补充点糖分和咖啡因。”
“太及时了！谢谢！”苏璨接过来，立刻吸了一大口，冰凉的碳酸饮料滑过喉咙，让她精神一振，感觉又活过来了。
Kevin走到她身边，看着那台记录了一下午成果的相机：“要不要现在快速过一遍？看看有没有哪个角度或者感觉还需要补拍？趁着场景和状态还在。”
“好主意！”苏璨立刻赞同。她抱着相机在沙发上坐下，Kevin也自然地坐在她旁边，两人凑近小小的屏幕，一张张翻看下午的成果。
“这张光影绝了…”苏璨指着一张Kevin站在落地窗前沉思侧影的照片。
“这张领带的细节抓得不错。”Kevin也点评道。
“嗯，整体效果都很好！”苏璨翻看完，满意地总结。
Kevin想了想，问：“还需要其他场景吗？比如在会议室开会的样子？或者…更生活化一点的，比如…在家里的状态？”他提出“家”的时候，语气很自然，像是提供一个选项。
“会议室就不用了，”苏璨立刻摇头，带着点“ptSd”的表情，“总来这边开会，会议室的样子已经刻进我dNA里了…”
提到“家”，她确实有点卡壳，皱着眉头努力想象：“家的话…emmmm…”她实在无法凭空构建一个“熟男之家”的具体场景。
“如果你觉得‘家’的场景有价值，可以去我家拍。”Kevin很直接地提出解决方案，同时非常周到地补充了细节和保障，“我让林薇去接你，全程她都会在场。如果你觉得需要，也可以带上你的朋友一起，这样更自在些。”他的安排清晰、透明，完全考虑了苏璨可能的顾虑。
苏璨没想到他这么爽快，而且安排得如此细致，之前的犹豫消散了：“这样…方便吗？”
“嗯，很方便。”Kevin肯定地点头，“时间看你安排。”
苏璨想了想：“明天下午可以吗？我上午正好在家整理一下今天的片子。”
“可以。”Kevin拿出手机查看了一下日程，“明天下午一点，我让林薇准时去你住的地方接你。地址你微信发我就行。”
“好！没问题！”苏璨一口答应，感觉素材库又要扩充了！
“那今天就这样？”Kevin站起身，“我让林薇送你回去。”
“嗯！好！”苏璨也赶紧站起来，开始利落地收拾自己的相机、镜头、三脚架等设备，“今天真的非常感谢Kevin！”
“客气了。路上小心。”Kevin按了内线叫林薇进来。
林薇很快出现，帮苏璨提起了较重的三脚架包：“苏老师，车已经在楼下等了，我送您。”
“谢谢小薇！”苏璨背起相机包，抱着其他零碎，再次向Kevin道别，“Kevin，明天见！”
“明天见。”Kevin站在办公室门口，目送她和林薇离开。
直到电梯门关上，苏璨才彻底放松下来，感觉这一天虽然收获满满，但也真是耗尽了体力。不过想到明天能拍到更生活化的“熟男”素材，疲惫中又带着满满的期待。
苏璨回到家，感觉骨头都快散架了。
她习惯性地把沉甸甸的红色双肩包和装着相机的相机包往地毯上一扔，发出“噗通”两声闷响，整个人也像被抽掉了骨头似的，只想立刻瘫倒。但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尘土和疲惫，她强撑着冲进浴室，让温热的水流冲刷掉一身的黏腻和倦意。
洗完澡换上舒服的睡衣，感觉活过来大半。饥饿感随之汹涌而来。她一边擦着湿漉漉的短发，一边火速点开外卖软件，手指毫不犹豫地戳向最爱的麻辣烫，加了双份午餐肉和豆皮。
等待外卖的间隙，她也没闲着，熟练地把相机里的照片导入电脑。
当看到屏幕上跳出的、Kevin穿着剪裁精良的西装，或站在落地窗前沉思、或坐在办公桌前处理文件的照片时，她忍不住对着屏幕小声嘀咕：“啧啧，这骨相，这比例…果然是建模级别的脸，三百六十度无死角，随便拍拍都跟时尚大片似的，省心！”
外卖的香气适时飘来。她端着热气腾腾、红油滚烫的麻辣烫大碗坐到电脑前，一边吸溜着宽粉，一边滚动鼠标仔细浏览照片，寻找着最符合“熟男精英感”的瞬间。
麻辣鲜香的食物和满意的照片，双重治愈着一天的疲惫。
Kevin回到顶层公寓，智能灯光无声亮起。他习惯性地走向吧台，手指已经碰到了冰凉的酒柜门把手，动作却罕见地顿住了。
一种莫名的、驱使他想要做点什么的冲动涌上来。
他收回手，转身，开始在空旷的公寓里踱步。从客厅走到书房，再到健身房、影音室，最后是巨大的露台。他像检查领地一样，目光扫过每一处。
然而，这里太干净了。干净得近乎冷清。
昂贵的家具纤尘不染，物件摆放得一丝不苟，每周两次的专业保洁让这里永远维持着一种冰冷完美的样板间状态，没有任何属于“生活”的烟火气或凌乱痕迹。
他巡视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也根本没什么需要他“整理”的。
他停在客厅中央，眉头微蹙，对自己刚才这番无意义的举动感到一丝困惑。为什么？
是因为今天扮演了“模特”角色？还是因为那个充满活力的摄影师，用镜头短暂地让他触碰到了另一种可能？
或许…只是因为“未来”这个寄托了他新方向的项目，让他潜意识里也想打破一些固有的、一成不变的东西？
他甩甩头，将这些模糊的念头驱散。无论如何，这行为本身就很反常。
他最终还是走到吧台，打开酒柜，取酒，倒酒，加冰。熟悉的琥珀色液体和冰凉触感，似乎更能让他找回掌控感和熟悉的节奏。
他端着杯子，走到落地窗前，望着脚下璀璨却遥远的城市灯火，将那一丝连自己都难以名状的躁动，随着酒液一起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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