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未亮，主殿外的守卫刚换完岗。陈岩站在议事厅中央，手里握着那块裂纹玉板，指尖顺着裂缝滑动。昨夜马红俊的实验数据已经封存，但玉板上的纹路仍在微微发烫，像是有东西在内部流动。
他把玉板放在桌上，正要转身，门外传来脚步声。
宁荣荣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奥斯卡。她披着紫纱斗篷，脸色有些发白，九宝琉璃塔悬浮在肩侧，表面有一道细小的裂痕。奥斯卡站在她斜后方，手按在香肠袋上，眼神快速扫过房间角落。
“我来谈合作。”宁荣荣开口，声音很稳，“七宝琉璃宗现在被武魂殿施压，资源调度受限。我可以带来十车玄铁、三百瓶高阶疗伤药剂，还有五名精通阵法的辅助魂师——条件是唐门提供庇护。”
陈岩没说话，走到桌边坐下。
奥斯卡突然上前一步：“我也加入。镜像肠能复制武魂特性，昨天我已经试过，能抓到轩辕剑气的波动。”
宁荣荣转头看他：“你跟来做什么？这是我和陈岩的事。”
“也是我的事。”奥斯卡把手插进腰带，“你带来的人都听你指挥，我要是不站出来，以后连厨房都进不去。”
陈岩抬眼：“你们一个要资源，一个要位置。唐门不是收容所，也不是争权的地方。”
“我不是求收留。”宁荣荣盯着他，“我是拿等价的东西换安全。你建唐门需要人，我也需要退路。”
奥斯卡笑了一声：“她说得对。但她忘了说，七宝琉璃宗内部早就有人想除掉她。她要是倒了，那些资源也会被截走。”
宁荣荣没反驳。
陈岩站起来，走到两人面前：“昨晚我做了个实验。冰和火本该相冲，但用剑气引导，它们能共存。你们两个也一样。”
他停顿了一下：“我不设唯一首席。从今天起，成立双辅助堂。宁荣荣负责增幅系魂技支持，奥斯卡负责复制与特殊供给。谁的能力更适合当前任务，谁主导。”
宁荣荣皱眉：“这不合规矩。”
“唐门的规矩是我定的。”陈岩打断她，“你想要庇护，就得按我的方式来。不同意可以走。”
奥斯卡咧嘴笑了：“我喜欢这个安排。有竞争才有进步。”
宁荣荣咬了下嘴唇，最终点头：“行。但我有一个要求——今晚我要测试琉璃塔对轩辕剑气的增幅效果。”
“可以。”陈岩说，“训练场随时开放。”
两人离开后，陈岩回到桌前，重新拿起玉板。裂纹的方向似乎比早上更清晰了一些，像是一条通往地底的路线图。
他把玉板收进储物袋，走向训练场。
宁荣荣已经站在场中，九宝琉璃塔悬浮在头顶，七彩光芒缓缓旋转。她双手结印，一道光柱打向地面。陈岩拔出轩辕剑，一缕剑气射入光柱。
塔光瞬间扩散，剑气覆盖范围扩大三倍，直冲三十米外的靶桩，木桩当场炸裂。
宁荣荣喘了口气：“消耗比我预想的大，但效果是真的。”
奥斯卡从门口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根刚做好的镜像肠。他吞下去，闭眼几秒，然后睁开。
掌心浮现出一缕淡金色的剑气虚影，形状和轩辕剑气一模一样。
“成了！”他低声说。
虚影只维持了三秒就崩解，但他脸上没有失望，反而更认真了：“这玩意能复制能量特征。如果我能稳定输出，就能给其他人模拟你的剑气节奏。”
宁荣荣看着他：“如果你真能做到，我们配合的话，增幅效率还能再提两成。”
奥斯卡耸肩：“前提是你要愿意分享增幅频率。”
“我可以给你基础波段。”宁荣荣说，“但实战参数得看情况。”
奥斯卡点头：“成交。”
陈岩一直站在旁边没说话。直到两人开始讨论魂力同步率，他才走上前：“你们刚才的魂力波动，让玉板发热了。”
他掏出玉板，递给两人看。
裂纹中泛着微弱的光，像是被什么激活了。
奥斯卡伸手碰了一下，光纹立刻跳动了一下。
“它在反应我们的魂力组合。”他说。
宁荣荣皱眉：“这块玉板……是不是和唐门的地基有关？”
“可能是。”陈岩收回玉板，“你们继续试。别超负荷。”
他转身离开训练场，回到主殿。
子时已过，守卫换岗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陈岩坐在案前，把玉板放在灯下。裂纹的走向越来越明显，隐约构成一个阵法结构图。
他正要仔细查看，门外又响起脚步声。
奥斯卡推门进来，手里拿着记录魂力频率的小型魂导器。
“刚才最后一组数据有问题。”他说，“当我们两个的魂力叠加时，玉板的裂纹亮了两次。一次在你进门前，一次在你说‘别超负荷’的时候。”
陈岩抬头：“你说清楚。”
“我不是怀疑你。”奥斯卡把魂导器放在桌上，“但那句话出口的瞬间，裂纹的频率变了。好像……它认识你的声音。”
陈岩沉默了几秒，起身走到墙边，取下轩辕剑。
他没有拔剑，只是用手抚过剑柄。
玉板突然震动了一下。
奥斯卡瞪大眼睛：“它真的在响应你。”
陈岩把剑放回墙上，拿起玉板走到门口。月光照在裂纹上，纹路像活了一样，微微蠕动。
“明天叫唐三过来。”他说，“查一下这块玉板的来历。”
奥斯卡点头：“要不要先停掉双辅助堂的试验？”
“不用。”陈岩盯着手中的玉板，“让他们继续。我要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在等着被唤醒。”
他走回案前坐下，把玉板平放在桌面。裂纹朝上，像一张张开的网。
奥斯卡站在门口没走，看着陈岩的背影。
“其实……”他忽然说，“我跟来不只是为了位置。宁荣荣不知道，但我收到了一条密信——有人在找能触发‘旧阵’的人。而你的剑气，是钥匙。”
陈岩转头：“谁发的信？”
“烧了。”奥斯卡说，“但署名是个符号，和玉板上的裂纹很像。”
陈岩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你为什么不早说？”
“因为我不确定你是开门的人，还是锁门的人。”奥斯卡直视着他，“现在我有点信了。”
陈岩没再问。他把玉板翻过来，背面的裂纹拼成一个完整的图案——一把剑插在阵眼中央，剑身缠绕着两条线，一条蓝，一条红。
和轩辕剑气的冰火轨迹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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