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站在门口，目光如电，缓缓扫过林阳、楚星河和陈铁山三人，那目光似乎能穿透皮囊，直窥本质。当他看到林阳时，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讶异，但很快便收敛。他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直接问道：“李渊，和你们是什么关系？”
听到李老的名字，楚星河上前一步，微微躬身，语气带着尊敬和一丝悲戚，自我介绍道：“墨先生，您好。老朽楚星河，这位是我的外孙林阳，这位是我外孙的朋友陈铁山。我……是李渊的妹夫。”
墨渊闻言，脸上露出了恍然的神色，紧绷的神色柔和了许多，微微颔首：“原来是李兄的家人。”
楚星河继续说道：“我们……遭遇了一些劫难，李老曾经叮嘱我们，若是遇到生死大难，可来冰原市寻找一位名叫墨渊的隐士。” 他的声音带着沉重的悲伤。
墨渊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随即关切地问道：“李兄……他近来可好？我们已多年未见了。”
林阳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迎着墨渊的目光，沉痛而清晰地开口说道：“李老……他已经被人害死了。”
“什么？！”
墨渊浑身猛地一震，如同被惊雷劈中！他脸上那儒雅平和的表情瞬间破碎，被极度的震惊、难以置信以及随后汹涌而出的滔天愤怒所取代！他握着玉佩的手猛地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背青筋暴起。一股强悍无匹的气息不受控制地从他体内爆发出来，搅得周围的积雪都微微旋动！他双目圆睁，死死盯着林阳，声音因为愤怒而带着一丝颤抖：“你……你说什么？！李兄他……被害死了？！是什么人干的？！”
他脑海中瞬间闪过许多年前的画面：那时他遭遇强敌围攻，身负重伤，奄奄一息地倒在雪地里，是偶然路过的李渊，不顾自身麻烦，将他救起，悉心照料，才让他捡回一条命。那份救命之恩，他一直铭记于心，并将代表自己身份和承诺的玉佩与信物赠予李渊，许诺将来若有危难，必倾力相助。没想到，再见竟是永诀，恩人已遭毒手！
林阳感受到墨渊那如同火山即将喷发般的怒意，心中对李老与墨渊之间的情谊有了更深的体会，他咬牙说道：“是临江市一个复出的古武家族，欧阳家！”
“古武者？欧阳家？” 墨渊眼中寒光爆射，杀意凛然。但他毕竟是经历过大风浪的人，强压下立刻去复仇的冲动，深吸了几口冰冷的空气，让翻腾的气血稍稍平复。他看向林阳，沉声道：“你们先进来吧。” 侧身将三人让进了庄园。
庄园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加宽敞雅致，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虽然覆盖着积雪，但仍能看出其精巧的布局，与外部粗犷的山野环境形成对比，却又奇异地融合在一起。墨渊将三人引至一间温暖如春、陈设古朴的静室中。
落座后，侍者奉上热茶。墨渊没有过多寒暄，直接切入正题，看向林阳问道：“你们来此，是想打听古武者的事情？”
林阳点头，神色凝重：“是的，墨前辈。我们对古武者知之甚少，尤其是其境界划分和实力强弱，毫无概念。冒昧前来，就是想向前辈请教。”
墨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中闪过追忆与凝重之色，缓缓开口道：“古武一道，源远流长。其境界，大致分为黄、玄、地、天四个等级。这四阶，是打熬身体，锤炼内力，由外而内的过程。天级武者，内力已臻化境，飞花摘叶皆可伤人，在世俗界已是顶尖高手。”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深沉：“而天级之上，则是传说中的‘宗师境’！达到此境者，已能初步沟通天地，内力转化为更精纯的‘真气’，可内劲外放，隔空伤敌，寿元也会大增。宗师，在古武界已是凤毛麟角，堪称一方巨擘，可以说……几乎无敌于世间了。”
林阳听得心中震动，这还是他第一次系统地了解古武者的境界。
墨渊的声音带着一丝向往和敬畏，继续说道：“至于宗师之上，还有三大境界——武王、武皇、武圣！那更是缥缈的传说，典籍中记载都语焉不详，拥有移山倒海、飞天遁地之能。我修行数十载，也从未亲眼见过那等境界的存在。” 他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看向林阳，“实不相瞒，墨某不才，苦修至今，也仅仅只是天级巅峰的武者。如果那欧阳家族中，有超越宗师境的武者存在，那……即便我心怀李兄血仇，恐怕也……无能为力。” 他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不甘和无奈。
林阳听完，沉默了片刻，心中对古武者的实力体系有了一个模糊的框架。他迫切地想知道，自己现在的实力，究竟处于哪个层次？这关乎到他复仇计划的成败！
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墨渊，语气诚恳地说道：“墨前辈，晚辈有个不情之请。我想……与前辈切磋一番！”
“嗯？” 墨渊闻言一愣，有些诧异地看向林阳，“你……也是武者？” 他之前就感觉林阳气息不凡，但具体深浅，却难以看透。
林阳点了点头，坦然道：“不敢隐瞒前辈，晚辈确实偶得机缘，踏上修行之路。但一直对自己的实力定位模糊不清，不知究竟相当于古武者的何等境界。故而想请前辈指点一二，以便量力而行，制定复仇之计。” 他自然不会透露修仙者的秘密，只以“修行”和“武者”含糊概括。
墨渊这才明白林阳的意图，他仔细打量了林阳一番，见他目光清澈，气息沉稳，不似作伪，心中也起了好奇之心。他放下茶杯，站起身，朗声道：“好！既然小友有此意，那墨某便陪你过过招！也好让你心中有个底！请随我去练功场！”
庄园的练功场十分宽敞，地面由坚硬的青石板铺就，四周摆放着一些石锁、木桩等练武器械。
两人在场中站定，相隔数丈。陈铁山和楚星河则紧张地站在场边观望。
“小友，请！” 墨渊抱拳一礼，随即眼神一凝，天级巅峰的强大气息瞬间爆发开来，周身衣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他并未因为林阳年轻而有丝毫轻视，反而因为看不透对方而全力以赴。
林阳深吸一口气，刻意将自身的灵力波动压制在炼气五层左右的水准。他想看看，仅凭这部分力量，在古武体系中能达到什么程度。
“前辈，得罪了！”
话音未落，墨渊已然动了！他身形如电，瞬间跨越两人之间的距离，一掌拍出，掌风凌厉，隐隐带着风雷之声，正是他成名绝技“惊涛掌”！这一掌，他已用了七成力道，足以开碑裂石！
林阳不闪不避，有心试试古武天级巅峰的力量。他调动起相当于炼气五层的万象灵力，凝聚于右拳，简简单单一拳迎了上去！拳出无声，却后发先至！
“嘭！”
拳掌相交，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一股气浪以两人为中心扩散开来，吹起地上的浮雪。
墨渊只觉得一股精纯、凝练、远超他内力的磅礴力量，如同排山倒海般从林阳的拳头上涌来！他闷哼一声，脚下“蹬蹬蹬”连退五步，每一步都在坚硬的青石板上留下一个清晰的脚印！整条右臂酸麻不已，体内气血翻涌，脸上瞬间布满了极度的震惊和骇然！
而林阳，身形只是微微一晃，便稳稳站定，仿佛没事人一般。
“内劲外放？！不！这比内劲更精纯，更霸道！” 墨渊失声惊呼，眼睛死死盯着林阳，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你……你难道是……宗师境？！”
仅仅是炼气五层的力量，就能轻易震退天级巅峰？林阳自己也愣了一下，心中豁然开朗：“原来，我仅仅动用这点力量，在古武体系中，就已经相当于宗师境了？”
这个发现让他信心大增。如果自己全力爆发筑基期一层的实力，那是否能媲美古武者传说中那武王、甚至武皇的境界？这个念头在他心中一闪而过，让他对复仇的把握又增添了几分。
墨渊看着气定神闲、深不可测的林阳，脸上震惊之色久久未退，他缓缓收势，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那口浊气在寒冷空气中凝成一道长长的白练。他看向林阳的目光，充满了惊叹和复杂，由衷地感慨道：
“年轻人……你当真是后生可畏啊！年纪轻轻，便已臻至无数武者梦寐以求的宗师之境！墨某……佩服！”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笃定，“以你宗师境的实力，想必那欧阳家族，也绝非你的对手！李兄的仇……有希望了！”
风雪不知何时已悄然停歇，一缕冬日的暖阳穿透云层，照在练功场上，也照在林阳坚毅的脸庞上。境界已明，前路已清，复仇的火焰，在他心中燃烧得更加炽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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