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昊牵着毛驴，不紧不慢地走在回村的山路上。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也给连绵的莽山，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只是这份温暖之下，却暗藏着不易察觉的杀机。
他能感觉到，身后有两道不善的目光，从他离开镇子起，就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
他没有回头，甚至连脚步的节奏都没有改变，那头老实的毛驴，依旧甩着尾巴，悠闲地啃食着路边的野草，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王富贵这种人，赵昊见得多了。
身居一隅，手握一点小小的权力，便自以为是土皇帝，容不得半点忤逆。
这种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
赵昊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顶撞了他，这梁子算是结下了，只是没想到，他的报复会来得这么快。
也好，有些苍蝇，早点拍死，耳根子才能清净。
山路拐过一道弯，眼前出现了一片茂密的松树林。
这里的地势最为偏僻，前后几里都见不到人烟，是杀人越货的绝佳地点。
赵昊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他停下脚步，解开驴背上的绳子，将那一大包东西放到路边，然后拍了拍驴的屁股，示意它到一旁吃草去。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过身，好整以暇地靠在一棵大松树上，目光平静地望向来路。
没过多久，两个穿着时髦、流里流气的青年，便出现在了山道的拐角处。
他们看到赵昊好端端地站在那里，似乎一点也不意外，脸上反而露出了猫捉老鼠般的戏谑笑容。
其中一个瘦高个，嘴里叼着根草，晃晃悠悠地走上前来，用一种轻佻的语气说道：“小子，挺识相啊，知道我们兄弟俩要找你聊聊，还特意找了这么个风水宝地？”
另一个矮胖子则抱着胳膊，一双小眼睛不怀好意地在赵昊和地上的那包东西之间来回扫视。
“聊聊就不用了。王主任说了，你这小子不懂规矩，得让你长长记性。把你身上值钱的东西，还有这包货，都留下。然后自己掌嘴二十个，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他们说话的口气，充满了不容置喙的傲慢，仿佛赵昊已经是他们砧板上的鱼肉，可以任由他们宰割。
在他们看来，一个从山沟沟里出来的泥腿子，就算长得壮实点，又怎么可能是他们两个在镇上打架斗殴惯了的混混的对手？
赵昊看着他们，忽然笑了。
那笑容很淡，却让两个混混心里没来由地打了个突。
“王富贵就派了你们两个废物来？”赵昊的声音不高，却像一把冰冷的锥子，扎进了两人的耳朵里。
“你说什么？！”瘦高个脸色一变，将嘴里的草根狠狠吐在地上，“妈的，给脸不要脸！看来不让你见点红，你是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话音未落，他便从腰后摸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朝着赵昊就冲了过来。
那矮胖子也狞笑一声，从路边抄起一根手臂粗的木棍，一左一右，形成了夹击之势。
他们显然是打架的老手，配合默契，出手狠辣，寻常人见了这阵仗，怕是早就吓得腿软了。
然而，他们面对的是赵昊。
一个在山林里与虎豹豺狼为伍，每日里拉开百斤强弓的顶尖猎手。
就在瘦高个的匕首即将刺到他面门的瞬间，赵昊动了。
他的动作并不快，甚至有些懒洋洋的，只是微微侧了下身子。
那把致命的匕首，就这么贴着他的衣角，刺了个空。瘦高个因为用力过猛，身体一个趔趄，中门大开。
赵昊看都没看他一眼，左手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扣住了他持刀的手腕，用力一拧。
“咔嚓！”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在寂静的山林里显得格外刺耳。
“啊——！”瘦高个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的整条手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冷汗瞬间就湿透了他的后背。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另一边的矮胖子甚至还没反应过来。
等他看到同伴的惨状，脑子“嗡”的一声，血气上涌，举起木棍，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赵昊的后脑勺狠狠砸下。
这一棍要是砸实了，石头都能开瓢。
赵昊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他头也不回，右腿猛地向后一记鞭踢。
这一脚，又快又狠，正中矮胖子的膝盖窝。
“噗通！”矮胖子只觉得膝盖一麻，整条腿瞬间失去了知觉，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便狼狈地跪倒在地，手里的木棍也脱手飞了出去。
前后不过几秒钟，两个刚才还不可一世的混混，一个断了手，一个瘸了腿，躺在地上，像两条死狗一样痛苦地呻吟着。
赵昊慢条斯理地走上前，捡起那根木棍，在手里掂了掂。
他蹲下身，用木棍拍了拍矮胖子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让人胆寒的森然。
“回去告诉王富贵。”
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赵昊的记性，好得很。我不想惹事，但不代表我怕事。这莽山，就是我的家。”
“我在山里，知道一百种让一个人消失得无声无息的法子。比如说，不小心失足掉下悬崖，或者，成了哪只老虎黑熊的盘中餐。”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两人，那眼神，就像在看两具冰冷的尸体。
“今天，我只断你们一人一只手，一条腿，算是给你们一个教训。如果还有下次，你们两个，包括那个姓王的，就准备在莽山里，找个好地方长眠吧。”
说完，他站起身，手中的木棍毫不犹豫地挥下。
“咔嚓！”又是一声骨裂的脆响。
矮胖子的另一条腿，也被他干脆利落地打断了。
剧痛让他眼前一黑，差点直接晕死过去。
赵昊扔掉木棍，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重新将那包东西捆回驴背上，牵着悠闲吃草的毛驴，看都没再看地上那两个哀嚎的废物一眼，转身，继续朝着莽村的方向走去。
夕阳的余晖，将他的背影投在山道上，显得孤高而冷峻，像一尊从远古走来的杀神。
地上，那两个混混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眼神里除了剧痛，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他们知道，自己今天，招惹到了一个绝对不能招惹的煞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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