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叶芬妮也放开了，用她那带着洋腔的普通话，跟廖秘书聊起了国外的见闻，什么牛排、红酒，听得廖秘书一愣一愣的，饭桌上的气氛也因此变得格外轻松有趣。
一顿饭，宾主尽欢。
廖秘书对赵昊的印象，又上了一个台阶。
这个年轻人，不仅有本事，会挣钱，家里还有一个温婉贤惠的操持家务，一个开朗大方的活跃气氛，这日子，真是过得红红火火。
饭后，赵昊又泡上了林若瑶送来的那罐好茶叶。
两人坐在院子里，一边喝茶，一边闲聊。
“廖秘书，最近县里有什么新动向没有？”赵昊状似随意地问道。
廖秘书呷了口茶，压低了声音：“动向倒是没有，就是那三个逃犯的事，现在是头等大事。县里已经下了死命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听说省里都派了人下来督办，压力大啊。”
赵昊点了点头，心里有了数。
眼看天色不早，廖秘书起身告辞。
赵昊早就准备好了一条至少十几斤重的野猪后腿，用干净的草绳捆得结结实实。
“廖秘书，一点山里土特产，拿回去给嫂子和孩子们尝尝鲜。”
“哎，赵昊同志，你这太客气了。”廖秘书嘴上推辞着，脸上却笑开了花。
这年头，猪肉都得凭票供应，这么大一条野猪腿，可是实打实的硬通货，比送什么都实在。
赵昊帮他把野猪腿放进吉普车的后备箱，在关上车门的一刹那，一个不算太厚，却也分量十足的红包，不着痕迹地塞到了廖秘书的手里。
“廖秘书，兄弟的一点心意，给孩子们买点糖吃。”
廖秘书的手指触碰到那个红包，动作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将它收进了口袋。
他深深地看了赵昊一眼，那眼神里，有欣赏，有认同，还有一丝“自己人”的默契。
“行，那我可就不跟你客气了。”他拍了拍赵昊的肩膀，“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县里帮忙的，尽管开口。”
吉普车扬起一阵尘土，消失在了村口。
赵昊站在院门口，看着车子远去的方向，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他转身回院，看到叶芬妮正倚在门框上，抱着胳膊，一脸玩味地看着他。
“山大王，你可真行啊。送肉又送钱，连我们这些资本主义国家的人，都没你这么会拉关系。”
赵昊走到她跟前，捏了捏她挺翘的鼻子：“你懂什么，这叫人情世故。在咱们国家，办什么事都离不开这个。”
他看着这个金发碧眼的洋媳妇，心里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这个家，就像这顿饭一样，中西结合，土洋并存，吵吵闹闹，却又透着一股子别处没有的、活色生香的烟火气。
午后的阳光透过叶片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岁月静好，仿佛昨天那场关于逃犯的恐慌，只是一场虚惊。
赵昊在院子里带孩子，他刚教磊磊翻出一个复杂的“面条网”，头顶的天空，忽然传来一声尖锐至极的鸣叫。
那声音短促而凄厉，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院子里叽叽喳喳的女人和孩子，只当是寻常鸟叫，并未在意。但赵昊的脸色，却在瞬间沉了下来。
他猛地抬头，只见海东青追风正在果园上方的空域急速盘旋，那姿态，不是狩猎，而是焦躁不安的警示。
这是他们的暗号。
出事了。
“怎么了？”梁淑慧从厨房探出头，看到赵昊那张瞬间变得冷峻的脸，心头一跳。
赵昊脸上的悠闲和笑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山雨欲来的凝重。
他二话不说，站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到屋檐下，从墙上摘下那把擦得锃亮的双管猎枪，又顺手将腰间的砍刀抽了出来，握在手里。
“你们都待在屋里，把门从里面锁死！”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
几个女人被他这副阵仗吓得花容失色，叶芬妮刚想问什么，赵昊已经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几个箭步就冲出了院门，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通往后山的小路上。
他整个人都绷紧了，速度提到了极致，脚下的山路如履平地。
周遭的风声、鸟鸣、树叶的沙沙声，在他的耳朵里被无限放大，过滤，分析。
他能清晰地分辨出，这山林里，多出了几道不属于这里的、陌生的气息。
越靠近果园，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和汗臭味就越发明显。
他放慢了脚步，像一只幽灵，悄无声息地潜入果园的边缘，利用茂密的果树作为掩护，一点点地向前摸去。
很快，压抑的哭泣声和男人粗鄙的淫笑声，断断续续地传了过来。
赵昊拨开身前最后一片枝叶，眼前的景象，让他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果园深处的一棵桃树下，三个男人正围着沈若冰。
一个高个，一个独眼，还有一个满脸刀疤。正是通缉令上的那三个亡命之徒！
沈若冰的状况凄惨无比，她上身的衬衫被撕开了一道大口子，露出里面白色的内衬和若隐可现的肌肤。
她被那个高个男人死死地按在树干上，脸上挂满了泪痕和泥土，眼神里是化不开的恐惧和绝望。
“嘿嘿，别挣扎了，小娘们。瞧这皮肤嫩的，跟豆腐似的。”
独眼龙淫笑着，伸出脏兮兮的手，就要去摸沈若冰的脸，“哥几个保证让你舒舒服服的，比你那死鬼男人强多了。”
“大哥，你看那边！”
刀疤脸指着不远处山坡上，赵家那座已经初具雏形的二层小楼，眼睛里闪着贪婪的光，“这他娘的是谁家？在这穷山沟里盖这么好的房子，肯定有钱！”
“咱们玩完了这娘们，就去那屋里转转，说不定还有更好的货色！”
那个高个男人闻言，更是兴奋，他低下头，凑到沈若冰的耳边，粗重的呼吸喷在她的脖颈上：“听见没？你要是伺候好我们，我们就让你死得痛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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