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从见面起，楚风的视线就在山鸡和陈浩楠之间游移。
和印象中一样，穿白色西装的陈浩楠显得斯文有礼。
山鸡却截然不同。
他扎着头巾，墨镜后的下巴微微抬起，双臂抱胸，满脸都是不服管教的傲气。
就连蒋天生亲自发话，他也纹丝不动，连嘴都没张。
楚风明白山鸡的心思。
此刻的他在港岛虽有些名气，可终究只是个小角色。
不过是陈浩楠身边的跟班，最多算个得力助手。
但他生性 ** ，桀骜不驯，行事向来我行我素。
陈浩楠拿他当兄弟，自然不会计较。至于蒋天生和骆驼，根本不会在意这样的小人物。
等众人问候完，蒋天生又催促身旁的方婷向骆驼致意。
从这份周全的礼节看，实在难以想象这是个心狠手辣的帮派头目。
方婷刚要开口，乌鸦就轻浮地插话：“哎呦，杂志上说方婷的男朋友是黑道大哥，看来没骗人嘛！”
骆驼皱眉呵斥：“你少多嘴！”
乌鸦却歪着头，放肆地打量着方婷，一边嚼着橘子，满脸嚣张，完全无视骆驼的责备。
旁边的笑面虎及时打圆场：“方**，真人比电视上还美啊！”
蒋天生没和乌鸦一般见识，他淡然一笑，往前挪了半步，凑近骆驼低声道：听说你好这口，特地给你捎了两瓶路易十三。
随从立即递上拎着的礼盒。
笑面虎吴志伟满面堆笑，一面代骆驼道谢，一面接过礼物转交给身后小弟。
骆驼握住蒋天生的手开怀大笑：连我好酒都打听到了，够意思！
他朝宴厅方向比划着，走，进去陪我整两盅！
小辈该尽的礼数。蒋天生含笑应道。
众人随着两位大佬移步餐厅，侍者陆续端上佳肴。
开席前又是一轮推杯换盏，场面热络非常。
为显诚意，骆驼仅让乌鸦作陪，与蒋天生、陈浩楠同席。
心腹沙蜢则被安排到邻桌。
这般安排自有道理。
以沙蜢那目空一切的性子，实在不宜在欢宴上待客。
若谁敬酒都冷脸相对，怕是要闹得不欢而散。
乌鸦虽说话没个把门，但只要没撕破脸，即便言语轻狂些也无妨。
江湖中人皆知他脾性。
......
酒至半酣，骆驼拍着蒋天生后背推心置腹：阿生，洪兴有你坐镇，我东星骆驼对你没二话！
骆哥说得是，以和为贵嘛。您最近还是少饮为妙，伤身。
蒋天生说着从脚边礼盒取出一瓶保健品，早晚各两粒，包您容光焕发！
席间众人见状皆会心一笑，眼中有说不尽的意味。
骆驼端详着药瓶挑眉：怎么，改行卖药丸了？
“最近很少吃正餐，改吃营养品了，这些可都是好东西。”
蒋天生提起礼袋，逐一展示给骆驼看：
“这是深海鱼油，这是即食海苔，还有这支神效精油，用了它保你清晨精力充沛！”
这些礼物对一位临近暮年的男人来说，确实费了心思。
桌上众人会意一笑。
唯独方婷低头夹菜，假装没听见。
时机成熟，邻桌的楚 ** 朝棚下的托尼几人挥手示意。
等待多时的托尼立即领着阿虎等六人走进大厅。
第
八人清一色白衬衫黑西装，墨镜领带，背头锃亮。
皮鞋光可鉴人， ** 丝都纹丝不乱。
这般装束在当年堪称惊艳。
“西装暴徒”的概念尚未流行，连《黑客帝国》的剧本都未诞生。
托尼一行人踏入餐厅便成为焦点——尤其当他捧出那座玻璃礼盒时：明黄锦缎上，二十公分高的金佛熠熠生辉。
“什么来路？”
“这架势不小啊，又是哪位兄弟来给骆爷贺寿？”
...
宴席间宾客交头接耳。
托尼和阿虎两张陌生面孔让人摸不着头脑，谁也猜不出他们代表哪位人物前来。
连寿星骆驼也是一头雾水，不知是谁的安排。
直到托尼一行在骆驼身旁停步，楚风起身接过礼盒走向骆驼时，众人才恍然大悟。
“老大，祝您福寿双全！”
楚风恭敬地双手呈上礼盒。
骆驼红光满面，嘴上却假意责备：
“猛犸，搞这么大阵仗，太铺张了！”
“全仰仗老大栽培，我猛犸才有今天。
这是兄弟们的心意，算不得破费。”
说着又从阿虎手中接过厚厚红包置于案头。
“仓促之间只在金店订了尊金佛，配上这红包，还望老大笑纳。
明年寿辰定当备份厚礼！”
骆驼瞥见红包上醒目的字样，不禁赞叹：
东星的核心人物齐聚一堂，众人打量着年轻的楚风，为他如此受骆驼青睐而暗暗惊讶。他相貌出众，衣着体面，举手投足间尽显气质。
这份重礼更是彰显出他不俗的财力。
不少人心底不由得泛起酸意。
本叔与雷耀扬等人神色如常。
乌鸦坐在骆驼左侧，默不作声地啜饮着酒水，目光时不时在楚风身上停留。他一反常态地没有出言戏谑，只是安静地转动着眼珠，面色如常，让人捉摸不透。
当所有人都以为这场寿宴将在宾主尽欢中落幕时，一声冷笑陡然打破了和乐融融的气氛：
呵，猛犸？干脆叫大象好了？
厅内霎时一静，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山鸡懒洋洋地支着下巴，朝楚风投去不屑的眼神：喂，你大哥说你能打，真的假的？
这么厉害怎么还在当小弟？
陈浩楠皱了皱眉：山鸡，别胡说。
楠哥，就随便问问嘛。山鸡满不在乎地指着托尼和阿虎等人，道上混的谁不懂规矩？一个马仔带这么多穿西装的跟班，装什么商业精英？
再怎么打扮也改不了是古惑仔的事实，你们说是不是？
同桌众人哄笑着应和：
没错！
这叫啥来着？衣冠禽兽？
哈哈哈！
焦皮一伙人笑得前仰后合。
饭馆里的人都忍不住笑了，包括东星的人在内。
陈浩楠的嘴角也微微上扬。
没人觉得山鸡说错了话。
托尼和阿虎的脸憋得通红，眼中透着怒意。他们本以为这身上万块的行头能引来艳羡目光，没想到反被众人嘲讽。
混江湖的哪受得了这种气？托尼一把摘掉眼镜就要动手，却被楚风拦住。
“猛犸哥，他......”
“退下！”楚风沉声喝道。今天是骆驼寿宴，再大的火气也得压着。
托尼狠狠瞪了山鸡一眼，最终还是带人退了出去。
“年轻人不懂事，扫了各位雅兴。”楚风笑着赔礼。
“年轻人火气旺很正常。”骆驼满意地拍拍他，“来，加个座位。”
冲突就此化解，宴席重归热闹。但在座有多少人暗自失望就不得而知了。
楚风正要举杯敬酒，耳边突然响起系统提示：
“随机任务：教训山鸡，挑衅陈浩楠。”
“奖励：神级尼泊尔刀，黄金沙漠之鹰。”
他面不改色地继续敬酒，心里却在盘算：“奖励倒是不错，可寿宴上怎么动手？”
第
众人正吃得兴起，笑面虎吴志伟突然推门而入。
“蒋先生，实在抱歉！”
他朝众人咧嘴一笑，对蒋天生微微致歉后，转头向骆驼汇报：
“老大，曾探长特地从闽楠岛赶来看您。”
“哦？”
骆驼闻言，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随手搁下碗筷，扯过纸巾擦了擦油亮的嘴角。
他起身快步朝外走去，边走边招呼道：
“各位慢用，我先去迎一下曾探长，不必拘束！”
“您忙，您忙。”
蒋天生含笑摆手，示意他无需客套。
经过乌鸦身旁时，骆驼顺手拍了下他的后背，示意他一同前去迎接。
乌鸦立马放下碗筷，二话没说就追了出去。
楚风看到这情形，仍旧安静地吃着饭。
骆驼没喊他，显然是不需要他跟着去。
尽管刚才骆驼在众人面前对他赞赏有加，但很明显，在骆驼心中，乌鸦依然更受器重。
他们俩的离席并未影响其他人用餐。
只是少了主人的招呼，饭桌上的氛围变得沉闷起来。
不一会儿，一群年轻女孩闯了进来，有个姑娘还拿着印有方婷泳装海报的杂志，自称是她的影迷，想找她合影。
方婷欣然答应了。
趁着她们拍照的空档，楚风细瞧了杂志封面的照片。
身穿红色比基尼的方婷展露着完美无暇的玉背，微微侧首看向镜头，既性感又知性，确实迷人。
难怪蒋天生会对她倾心。
任何男人，没见过真人前看到这张海报，都会被她的风采所吸引。
小姑娘们刚拍完照，乌鸦和笑面虎就从外面回来了。
看见这吵吵嚷嚷的场面，乌鸦不耐烦地拍手喊道：行了行了，都出去，别在这儿碍事！
赶走那些女孩后，乌鸦摘下墨镜，盯着方婷漂亮的脸蛋，意有所指地问：
哎，方 ** ，问你个事儿。
你拍那些 ** 的时候，是不是来真的？
方婷本以为他要问什么，结果竟是这种下流问题。
她气得后退一步，怒视着乌鸦：你说什么呢！
生哥，你看他！
方婷向蒋天生告状。
蒋天生笑着打圆场：哈哈，他们不懂嘛。你就告诉他，拍戏当然是假的，不然怎么应付狗仔队？
他伸手搂住方婷的纤腰，一如既往地从容大度。
```
乌鸦一听，怪声怪气地嚷道：“蒋先生这张嘴可真厉害，怪不得妞儿们都喜欢你！”
“乌鸦，你给我住口！”
陈浩楠猛地起身，脸色阴沉。
蒋先生看重他，特意带他出来见场面，可乌鸦屡次拿蒋先生的女人说事，这让他怒火中烧。
当小弟的，哪能眼睁睁看着大嫂被人羞辱？
他一站起来，洪兴社的弟兄们——蕉皮、山鸡、包皮他们也齐刷刷起身，冷冷盯着乌鸦，眼神凌厉。
楚风扫了眼洪兴众人，不屑地笑道：“怎么？站起来就显得你们人多势众？”
按常理，双方比人多时都会站起来撑场面。
可惜楚风刚上位，在东星毫无威望。
不仅东星无人响应，连洪兴的人也懒得搭理他。
陈浩楠只死死盯着乌鸦。
乌鸦瞥了眼楚风，随即收回目光，轻佻地打量着陈浩楠：“你哪位啊？”
“陈浩楠！”
乌鸦嗤笑：“没听过。”
一旁的楚风也插嘴：“巧了，我也不认识。”
乌鸦又看了楚风一眼，虽然不明白他为何帮腔，但乐得有人接话。
他摊手对陈浩楠道：“瞧见没？人家也不认识你。”
“今天在场都是大哥，分量不够就别硬出头了！”
这番嘲弄让陈浩楠面色铁青。
但他生性沉稳，强压着怒火没有发作。
这时，楚风用筷子指着陈浩楠，对乌鸦和笑面虎笑道：“哦，我想起来了，陈浩楠……铜锣湾扛把子，大b手下的双花红棍是吧？呵呵……”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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