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箭——!!”
随着完颜活女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代州城头仿佛下起了一场红色的暴雨。
崩崩崩——!
无数紧绷的弓弦回弹,汇聚成令人头皮发麻的嗡鸣。
数千支裹着油布、燃着烈火的箭矢,拖着长长的黑烟尾巴,在空中织成了一张巨大的火网,狠狠罩向那十二辆正在泥泞中挣扎的“铁盒子”。
与之同落下的,还有数百个装甲严实的猛火油罐。
“啪!啪!啪!”
瓦罐碎裂声此起彼伏。黑褐色的猛火油泼洒在装甲车的钢板上、飞溅在泥泞的陷坑里。
火星落下。
“轰——!!!”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代州城南的三里官道,瞬间化作了一片翻腾的炼狱火海。
烈焰高达三丈,贪婪地舔舐着空气,黑红色的烟柱像几条疯龙,扭曲着直冲云霄。
热浪扑面而来,甚至连城头上的金兵都被烤得面皮生疼,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哈哈哈哈!烧!给我烧死这群妖孽!”
完颜活女双手死死撑在垛口上,火光映在他那张扭曲的脸上,显得格外狰狞。
赢了!
一定是赢了!
这世上没有东西不怕火。那是铁啊,铁最导热!哪怕烧不化那层铁皮,这漫天大火也能把里面的活人生生烤成焦炭,焖成回锅肉!
“继续射!不要停!把所有的油都扔下去!”
完颜活女癫狂地挥舞着令旗,眼中的恐惧终于被嗜血的快感取代,“李锐!你不是神仙吗?我看你怎么过这一关!!”
……
火海中心。
Sd.Kfz.222装甲侦察车内,温度确实在急剧升高。
钢板被烤得发烫,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橡胶焦糊味和柴油味——那是轮胎在高温泥浆里摩擦的味道。
“咳咳……将军,这帮金狗真舍得下本钱啊,真把咱当烤红薯了?”
驾驶位上,张虎满头大汗。他一把扯开了领口的风纪扣,脚下的油门却踩得更死了,“外面啥都看不见了,全是火和烟,咋整?”
李锐坐在炮塔位,戴着战术手套的手指敲了敲身侧有些烫手的装甲板。
他很冷静。
这种程度的野战火攻,对于现代全封闭装甲载具来说,只要不停车,就是免费的桑拿。
“慌什么?又没收你门票。”
李锐从怀里掏出那块怀表看了一眼,随后“咔哒”一声合上表盖,声音在嘈杂的引擎轰鸣中显得格外冰冷。
“他们想看戏,那就给他们看点更刺激的。”
李锐伸手拨开了头顶控制面板上的几个开关,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吩咐下人点灯。
“打开车大灯。打开探照灯。”
“给这帮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开开眼。”
……
城头上,金军的欢呼声正如潮水般涌动。
火势越来越大,黑烟遮天蔽日。在他们看来,那几只不可一世的“铁王八”已经彻底没了动静,肯定是在火海里趴窝了。
“停!省点箭支!”
完颜活女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和油灰,嘴角咧到了耳根,“等火灭了,我要亲自下去,把那李锐烤熟的脑袋割下来当夜壶!”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
在那翻腾的浓烟与烈火深处,突然“嗡”地一声,亮起了一道光。
那不是火光。
那是一道惨白、刺眼、笔直得如同利剑一般的光柱!
“那是什……”
还没等那个副将问完。
唰!唰!唰!
第二道,第三道,第十二道!
十二道强光,如同十二柄天神投下的光矛,瞬间刺穿了厚重的黑烟和橘红色的火墙,死死地钉在了代州昏暗的城墙上!
强光在烟雾中折射出诡异的光晕,随着车身的颠簸上下晃动,每一次扫过城头,都会照亮一片惨白惊恐的人脸。
原本还在欢呼的金兵瞬间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火海翻涌。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引擎轰鸣声,那十二头原本以为已经“死”了的钢铁怪兽,竟然顶着满身的烈火,从烟尘中咆哮着冲了出来!
它们身上还挂着未燃尽的火油,车轮卷着带火的泥浆,在刺眼的探照灯加持下,宛如十二尊刚刚从地狱血池里爬出来的浴火修罗!
“没死……”
完颜活女双腿一软,咣当一声撞在了身后的箭垛上,手中的令旗滑落在地。
“它们……睁眼了!!”
不知道是哪个金兵带着哭腔喊了一嗓子。
在那惨白车灯的直射下,这群从未见过电灯的女真汉子,本能地将那两个巨大的圆形大灯当成了怪兽苏醒的眼睛。
这哪里是车?这分明是活过来的妖魔!
“距离两百米。”
装甲车内,李锐的眼睛贴在瞄准镜上,镜头里的十字准星冷冷地套住了城门楼上那个身穿金甲的身影。
“各车组注意,自由射击。”
李锐按下了通话器,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不要吝啬弹药,给老子把城头扫平。”
“把那些弓箭手,都打成碎肉!”
张虎狞笑一声:“好嘞!早就忍这帮放火的孙子半天了!给爷死!”
吱嘎——
十二门20毫米KwK 30机关炮同时昂起了黑洞洞的炮口,如同死神抬起了镰刀。
“咚!咚!咚!咚!”
沉闷而极具节奏感的炮声,瞬间盖过了战场上的一切杂音。
这根本不是战斗。
这是单方面的处决。
20毫米高爆弹以每分钟280发的射速,如狂风骤雨般泼洒向城头。
这种口径的炮弹,打在坦克上或许是挠痒痒,但打在砖石和人体上,那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噗——轰!”
一名正准备再次射箭的金军千夫长,上半身直接凭空消失了。
炮弹击中了他的胸甲,巨大的动能瞬间将他整个人炸成了漫天血雾,碎骨渣子像霰弹一样横扫了周围四五个士卒。
“啊!!我的腿!!”
“鬼!这是雷法!快跑啊!!”
坚固的青砖女墙在机关炮面前就像是豆腐做的,一打就碎。
无数碎石崩飞,变成了比刀片还锋利的杀人利器。
刚才还不可一世的代州城头,眨眼间就变成了修罗场。
残肢断臂乱飞,内脏流了一地。那些引以为傲的女真勇士,在工业文明的火力面前,脆弱得像纸糊的玩具。
完颜活女被亲兵死死压在身下,耳边全是炮弹凿入墙体的恐怖闷响和士兵临死前的惨叫。
他抬起头,透过垛口的缝隙,看到了一幕让他这辈子都无法理解的画面。
那些钢铁怪兽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
它们一边喷吐着火舌,一边加速,加速,再加速!
“它们……它们要干什么?”
完颜活女瞳孔猛缩,感觉心脏都要停跳了。
没有云梯。
没有冲车。
没有攻城锤。
它们就这么直愣愣地冲着城门撞了过来!
“疯了……它们要撞城门?!”
李锐所在的头车里,仪表盘的指针已经顶到了红区。
“坐稳了!”
李锐大吼一声,双手死死抓住扶手。
他不需要攻城锤。
这辆装甲车,加上那两吨重的自重和六十码的速度,本身就是这个时代最恐怖的攻城锤!
“给老子……开!!!”
在无数金兵惊恐欲绝的注视下,那辆浑身冒着黑烟的装甲车,像是一颗出膛的实心炮弹,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狠狠地轰在了代州城的木门与瓮城连接处。
咔嚓!
儿臂粗的铁链应声而断,吊桥轰然砸落。
紧接着,是那扇包着铁皮的厚重木门。
在绝对的动能面前,所谓的坚固防线就是一个笑话。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仿佛连大地都跟着颤抖了一下。
木屑纷飞,铁钉崩裂。
那扇抵挡过辽军铁骑、抵挡过流寇无数次冲击的代州城门,发出了一声不堪重负的悲鸣,然后……向内轰然倒塌!
尘土弥漫。
在那飞扬的尘土和木屑背后,一个棱角分明的钢铁车头缓缓显露出来。
城门洞里,七八个原本正在死命顶门、此时已经被震得七荤八素的金兵,呆呆地跌坐在地上。
他们抬起头,满脸都是血污和灰尘,惊恐地看着那个闯进来的怪物。
烟尘散去。
那根黑洞洞的、还散发着滚滚热气的20毫米机关炮管,就这样毫无遮掩地、冰冷地怼到了他们的脸上。
装甲车里传出一个冷漠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和死神的问候:
“劳驾,跟几位打听个路。”
“那完颜活女,在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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