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时一行人在拜会了玄明真君和青玄尊者后,也获准前去探望洛书白和周子夜。
只是青玄尊者一再强调:
“莫时、顾之唤!你们两个不许在书白和子夜房间胡闹!不许吵到他们!否则,老子把你们扔回太虚剑宗!”
莫时、顾之唤两人满口答应。
走在玄天宗客峰回廊上,一向跳脱的莫时努力挺直腰板,板起面孔,试图营造出“浮白峰代峰主”的稳重气场。
跟在莫时身边的茹娇娇也重新端起了她那标志性的高冷范儿,小脸绷得紧紧的,腰间的银色长鞭都仿佛收敛了光芒。
顾之唤默默跟在一旁,看着他俩那副别别扭扭、仿佛浑身不自在的样子,薄唇微启,冷淡地吐出两个字:
“做作。”
莫时脚下一个趔趄,差点破功,他回头瞪了顾之唤一眼,压低声音:
“顾之唤!在外头呢!给师兄我留点面子!咱们现在代表的是浮白峰,是太虚剑宗的脸面!”
茹娇娇也悄悄挺了挺胸,小声附和:
“三师叔,师尊常说,出门在外,气势不能输。”
顾之唤瞥了他俩一眼,语气毫无波澜:
“气势不是靠绷脸。大师兄若醒着,该气笑了。”
一句话噎得莫时和茹娇娇都讪讪的,努力维持的“稳重”面具出现裂痕。
三人一路吵嘴地走到了丹峰。
看到昏迷不醒气息虚弱的大师兄和四师弟,莫时再也没心思装样子了,眼圈微红,嘴里不住地念叨着要炼出最好的丹药给他们补身体。
茹娇娇也忘了高冷,紧紧攥着鞭子,指甲掐进掌心,恨不得立刻杀回合欢宗。
顾之唤沉默地站在凉亭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的高阶符箓,眼神幽深。
亭外修竹萧萧,亭内却一片沉默,只有莫时指尖无意识地叩着石桌的轻响。
由于几位重伤员的灵根修复极为缓慢,经不起长途挪动的风险,一时之间,太虚剑宗、碧心宗、衍一宗以及欧阳家的人,便都暂时在玄天宗的客峰安顿了下来。
玄天宗客峰前所未有的热闹,也前所未有的凝重。
各宗长老、弟子往来交流,探讨伤势,气氛严肃。
一日,莫时、顾之唤和茹娇娇三人如往常一般去丹峰探望洛书白和周子夜。
三人探望过后,照例在院外凉亭闲坐片刻。
莫时忽然抬眼,眸中闪过一道奇异的光,那光芒茹娇娇很熟悉!
通常出现在她这位二师叔有了什么“绝妙”主意、并准备找人分享之时。
莫时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试探道:
“三师弟,你看四师弟伤得这么重,气息也弱……要不,试试我新研制的九转还魂救命丹?我觉得……”
“二师兄。”
莫时话未说完就被顾之唤打断了。
同时一只手已稳稳按在了莫时手腕上,力道不容拒绝。
“你忘了师父方才如何嘱咐的?‘不许胡闹’。”
顾之唤一边说,一边已利落地将莫时从石凳上拽了起来,朝客峰方向拖去。
“你不用‘觉得’了。我觉得你那不是‘救命丹’,是‘送命丹’。
不光送吃药人的命,搞不好连带着把你自己和咱们太虚剑宗的脸面,一并送了。”
“你、你你你……!”
莫时被他这番话气得浑身直哆嗦,手指着顾之唤,俊脸涨红。
那丹药是他耗费数年心血,查阅无数古籍,又融入了好几种罕见灵萃才炼成的!
虽说……虽说上次给那只奄奄一息的寒铁犀试药,那犀牛吃完抽搐两下就断气了,但!
那肯定是妖兽体质与人体迥异,承受不住如此精纯的药力!
怎么能就此怀疑他丹药的救命神效?!
越想越憋屈,越憋屈越火大。
手腕一抖,灵光闪过,他那本命灵剑长吟剑骤然出现,剑尖直指顾之唤鼻尖。
莫时咬牙切齿地喊道:
“顾之唤!
我看你是皮痒痒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废话少说,敢不敢跟我去玄天宗的擂台,真刀真枪打一场?!
不用丹,不用符,就比剑法拳脚!”
顾之唤停下脚步,松开了手,只是微微侧头,挑眉看着他,语气平淡:
“二师兄,你是嫌在自家宗门丢脸不够,还想把脸丢到玄天宗来?”
“你……!”
莫时被他这态度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狠狠翻了个白眼,猛然一挥手收起灵剑。
他双手抱胸,下巴扬起,用上了激将法外加人身攻击:
“我看你是不敢!
也对,你就天天抱着你那堆破符纸描描画画,怕是连剑怎么握都快忘了吧?
也对,符修嘛,手无缚鸡之力,理解,理解!”
顾之唤眼神倏然一冷。
说他符道是“破符纸”,简直触了逆鳞。
他缓缓转身,正面朝向莫时,唇角微扬:
“二师兄一天天捣鼓你那些破灵草烂丹炉,似乎也没见你摸到化神期的门槛啊。
哦,我差点忘了,您老人家还是‘天生剑骨’呢。
放着老天赏的饭碗不用,非要去炼丹,难怪上次切磋,连苍山的刘启师兄都打不过。
剑骨蒙尘,可惜,可惜。”
“顾之唤!!!”
莫时最恨别人拿他天生剑骨和修炼速度说事。
他是剑骨不假,但他是火木双灵根,主修丹道顺理成章!
单金灵根的刘启修炼快那是天赋所在,能一样吗?!
这厮分明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好好好!今日不把你揍得满脸桃花开,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彼此彼此,我也正想领教一下二师兄‘蒙尘剑骨’的威力,看看还剩下几斤几两。”
两人再不多言,一个脸色铁青,一个面覆寒霜,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从“破丹药”骂到“烂符纸”,从“修炼缓慢”讥讽到“浪费天赋”,一路火花带闪电,骂骂咧咧,径直朝着玄天宗武峰擂台而去。
身后,茹娇娇瞠目结舌地看着两位师叔背影,犹豫了一瞬,果断掏出一把瓜子,兴致勃勃地跟了上去。
这等百年难遇的“内斗”大戏,错过了要后悔一辈子!
呃……好像这俩师叔经常内斗……
但是!
每次都很精彩就是了,不能错过不能错过!
玄天宗,武峰。
消息像长了翅膀。
太虚剑宗两位长老要在自家擂台上“切磋”,还只用拳脚剑法不用外道的消息,迅速吸引了大量闲来无事的玄天宗弟子。
闲来无事,吃瓜看戏。
等到莫时与顾之唤飞身上擂时,擂台周围已是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看热闹的玄天宗弟子,议论声嗡嗡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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