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电芽衣！最后一次警告，收起你律者的力量！”
景舟忍着烦躁说出这句话，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了。
虽然他清楚，每次说出口，对方都绝不会乖乖听话，但他还是说了——
这是警告，是最后的底线。
而警告过后，等待她的，只会是毫不留情的压制。
他能清晰地看出，眼前的女孩已经有些走火入魔。
周身闪耀的疯狂电弧能量中，崩坏能正以几何倍数飙升，那枚潜藏在体内的律者核心正在打通虚数奇点，为她召唤来源源不断的崩坏能。
原本柔顺的黑色长发变得愈发狭长，末梢泛着妖艳的紫色，女孩抬起的眼眸中，也映出同样疯狂的紫，像是淬了毒的火焰。
她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站起，原本的学生制服短裙在崩坏能的涌动下逐渐变长，却又像被无形力量撕裂般，在前侧露出一截白皙的大腿。
双臂无意识地左右摇摆，像是失去了控制的木偶。
“够了！我已经听够了！”芽衣的声音嘶哑，带着歇斯底里的愤怒，“你们每个人都在说‘等待’‘忍耐’，我不要等了！告诉我，这里是哪里？学院长她们在哪里？否则，我就把你化为粉末！”
景舟眉头紧锁，迅速给爱因斯坦和特斯拉这两位还算靠谱的博士发去语音和现场视频，勒令她们立刻疏散整栋大楼的人员，顺便把琪亚娜她们叫过来。
如果可以，他甚至想把雷电龙马那个老东西喊来——
管管你家女儿！再这么闹下去，他真的会忍不住让她睡个三年直到剧情开始，省得在这里添乱。
“雷电芽衣，你要知道，这世上所有的不幸，都源于当事者的能力不足。”
景舟说出这句连自己都深以为然的话，他又何尝不是如此？能力不够，实力不足，计谋欠缺……
方方面面的“不够”，让他只能疯狂推演未来，透支生命去预知前路。
他没有重来的机会，不能像模拟器那样一遍遍试错。
他有的，只是每次都把一切押上桌，将能下注的全部推到台前，然后像个神棍般，徒劳地祈求上天垂怜。
可上天从未眷顾过他！
即便如此，他依然以这样不人不鬼的身份站在这里，一步不停地向前走！
“我有力量！我可以做到！”女孩的呐喊铿锵有力，在景舟听来，却脆弱得不堪一击。
确认整座大楼的普通员工已全部撤离后，景舟暗自称赞了一句爱因斯坦他们的组织能力，随即亮出手中的双剑。
好消息是，这具由魂钢打造的躯体远超预期。
哪怕拆分出一部魂钢金属组成武器，也能保证肢体的粒子储备足够支撑战斗。
他双手交叉，将双剑对接，瞬间化作一柄前后带刺的长枪，枪身流转着冷硬的金属光泽。
“雷电芽衣，愚蠢不是你的错，弱小也不是你的错。”景舟的声音冷得像冰，“但如果弱小的你，因为自以为是的愚蠢，到处发泄情绪伤及无辜，那就是罪大恶极。”
雷电芽衣不想再听了。
她手中的崩坏能瞬间凝聚成一把无比熟悉的长刀，刀身缠绕着紫色电弧，随着她猛然挥斩，一道巨额的电弧刃带着斩断一切的气势，朝景舟逼迫而来，空气都被灼烧得发出滋滋声。
景舟单手抬起，那足以撕裂钢铁的电弧刃在接触到他手掌的瞬间，竟像水枪喷出的水线般迅速消散，连带着那灼人的高温都融化在空间里，仿佛从未存在过。
“怎么可能……我的力量……”芽衣瞳孔骤缩，脸上写满难以置信。
景舟没给她过多反应的时间，身形骤然旋转，手中长枪如毒蛇出洞般突刺而出。
虽已开始支配律者力量，雷电芽衣的实力足以达到S级标准，可在这突如其来的一枪面前，她还是因短暂的失神慢了半拍。
眼看着长枪贴着自己的脸颊飞过，她下意识转动手中长刀，以剑客最基本的警觉架住了景舟接踵而至的拳头。
拳刃相撞的瞬间，明明只是一具纯粹的机械躯体，却爆发出不亚于神兵利器的硬度。
芽衣正觉意外，对方突然加力，两股力量激烈抵触的地方，脚下的合金钢板瞬间裂开蛛网般的缝隙，连大地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呃啊——！”
芽衣嘶吼着，只觉得手臂传来刺骨的酸痛。
对方的力量太过庞大，纯粹的物理压制，甚至感受不到一丝崩坏能的加持，却像一座山般压在她的手掌上。
她下意识将全身崩坏能灌注进双臂，可那些能量在与对方手掌相触的瞬间，竟全被无声无息地化解了，像是投入黑洞的石子。
这诡异的力量让她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可就在这失神的片刻，景舟先前挥出去的长枪突然像装了自动导航般飞旋而回，如绳索般瞬间缠绕住她的脚踝——那是此刻支撑她全身力量的关键。
随着脚踝被束，原本紧绷到极致的矫健大腿骤然失力，雷电芽衣的身形彻底不稳。
景舟顺势一拽，她手中的长刀脱手而出，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般砸向下方的楼层，脊背连续撞穿数层陶瓷地板，才重重摔在底层的地面上。
直到尘埃落定，她才终于回过神来——自己好像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雷电芽衣目瞪口呆地躺在地上，柔顺的紫色长发在她头顶散开，像一朵蔫了的花朵。
看着从高空跃下、稳稳站在自己身前的景舟，看着他抬起的右拳悬在自己眉心上方，带着凌厉的劲风刺痛她的双眼，积压的情绪终于决堤，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红肿的眼眶里滚下泪珠，原本盛气凌人的“女王”，此刻像个丢了心爱玩具的小女孩，哭得撕心裂肺。
她不是为失败而哭，而是为自己的无力。
为什么？明明已经成为A级女武神，甚至觉醒了律者力量，却还是输得这么干脆？
为什么自己总是谁都打不过，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被动接受别人的安排？连同伴的面都见不到……
巨大的悔恨和无力感淹没了女孩，正如她曾经直白说过的那样——
生不如死。
可为什么眼前的男人把她打成这样，却不肯给个痛快？
为什么非要把她禁锢在这里，像关在笼子里的小鸟？
景舟看着眼前哭泣的女孩，心头莫名一慌，下意识收住了最后一拳，可拳风还是扫过她的脸颊，吹乱了她的发丝。
他火啊。
他真的火。
为什么就没一个人肯乖乖听他的话？为什么就没一个人肯按他的剧本走？为什么就不能让他安安稳稳休个假？
可看着地上蜷缩成一团的女孩，他终究没能下狠手。
毕竟，曾经在圣芙蕾雅的天桥上，无数次的招呼与互动，让他对这“三小只”总有格外的忍让和偏爱。
“雷电芽衣，好好锻炼自己。”景舟的声音软了些，“等你什么时候能击败我，就可以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这是个极其不负责任的承诺。就算她真的击败了自己，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里，也根本算不上什么。
除非她能真正掌控雷之律者的力量，达到羽化之境，才有资格说几句大话——
可即便是那样，放眼世界，至少还有六个人能轻易碾碎她。
在这场由前文明英桀们用生命铺就的“开卷考试”中，主角团们几乎顺顺利利走到了现在，从未真正经历过绝望的洗礼，又哪来独当一面的底气？
“希望你的朋友能比你有脑子。”
景舟瞥了一眼暗处那对标志性的螺旋马尾。
终究还是来了，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转身走向指挥室。
他还得去跟爱因斯坦他们聊聊接下来的布局，至于地上那个需要冷静的女孩……
总会有人来收拾烂摊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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