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他翻身下马,扯下残破的肩甲,都停手!
两边士兵不约而同停下厮杀。王斌急得直跳脚:殿下!这老狗狡猾得很......
闭嘴。朱高煦活动了下脖颈,发出咔咔脆响,老子今天就要让瓦剌人知道,什么叫汉家儿郎!
马哈木缓缓抽出弯刀。这柄镶嵌宝石的佩刀在雪光下泛着幽蓝寒芒,刀身纹路如狼牙交错。
此刀名苍狼白鹿,饮过九十九个勇士的血。马哈木眯起眼,汉王将是第一百个。
屁话真多。朱高煦抄起亲兵递来的斩马刀,刀柄上还缠着防滑的麻布,老子这刀没名号,刚从你们瓦剌千夫长脖子上摘下来。
找死!马哈木暴喝一声,弯刀划出凄厉弧光。
朱高煦横刀格挡,金铁交鸣声震得耳膜生疼。
刀锋相抵的瞬间,他惊觉这老家伙力气大得惊人,根本不像五十多岁的人!
小子,你爹没教过你尊重长辈?马哈木突然变招,刀锋毒蛇般抹向咽喉。
朱高煦急退半步,脸颊仍被划出道血痕。他舔了舔流到嘴角的血,突然笑了:老狗,你中计了。
什么?马哈木一愣。
朱高煦的斩马刀突然脱手飞出!马哈木本能地格挡,却见对方一个滚翻逼近,袖中寒光乍现——是王斌那柄贴肉藏的短刀!
刀锋精准捅进马哈木大腿根,顺势一绞。瓦剌太师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嚎,弯刀当啷落地。
这一刀,朱高煦贴在他耳边轻声道,是替斡难河畔被你们屠村的百姓还的。
马哈木跪倒在地,鲜血在雪地上洇出触目惊心的红。他颤抖着指向朱高煦:你...你不是朱高煦...汉王从不用这等下作手段......
朱高煦捡起斩马刀,是以前的汉王太耿直。刀光一闪,马哈木的发辫连着头皮被削下半边,现在这个,专治各种不服。
瓦剌残兵见状,纷纷抛下兵器。
有人用生硬的汉话喊:投降!我们投降!
朱高煦却充耳不闻,刀尖挑起马哈木的下巴:说,去年冬天突袭开平卫,是不是你下的令?
马哈木满脸是血,却还在狞笑:是又怎样?那些两脚羊哭得可好听了......
刀光再闪,一只耳朵飞了出去。
这一刀,替开平卫的孤儿寡母。朱高煦声音冷得像冰,继续嘴硬,老子把你削成人棍拖回南京展览。
马哈木终于怕了。他捂着血如泉涌的耳根,哆嗦着喊:我投降!按草原规矩......
去你妈的草原规矩!朱高煦一脚踹翻他,在大明的地界,就得守大明的王法!他扭头喝道,绑了!留口气就行!
......
日落时分,朱高煦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来到御帐前。
仗打完了,右胸的箭伤、脸上的刀口都在火辣辣地疼,可心里那把火却越烧越旺。
汉王殿下到!黄俨尖细的嗓音传来。
掀开帐帘,暖风混着药香扑面而来。
朱棣端坐案后,正在批阅军报,御案旁还摆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
儿臣......
受伤了就别跪。朱棣头也不抬,军医说箭伤再深半寸,你就得去见太祖爷了。
朱高煦僵在原地。这语气...是关心还是敲打?
马哈木还活着?朱棣突然问。
活着。朱高煦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儿臣留了他半条命......
朱棣猛地拍案,汤药溅出几滴,就该当场剁了喂狗!老皇帝抬头瞪他,眼神却透着古怪,朕听说...你用了袖箭?
朱高煦后背瞬间湿透。坏了,原主可是出了名的直肠子,最不屑暗器偷袭......
儿臣......
用得好。朱棣突然笑了,眼角的皱纹堆成褶子,为将者当随机应变,朕年轻时也没少玩阴的。老皇帝起身踱到他面前,突然伸手按在他伤口上!
剧痛让朱高煦眼前发黑,却咬牙没吭声。
朱棣手上加力,知道疼还单枪匹马追马哈木?朕若没派丘福接应,你现在就是具尸体!
血腥气涌上喉咙,朱高煦哑着嗓子道:父皇用儿臣当饵...儿臣认了...但马哈木必须儿臣亲手抓......
放屁!朱棣突然暴怒,一脚踹翻矮几,你真当朕舍得用亲儿子当饵?老皇帝揪住他衣领,是丘福那老杀才自作主张!朕给他的军令是辰时合围,他倒好,提前半个时辰就杀出来!
朱高煦懵了。
这...这和史书记载不一样啊?
朕要是真想拿你当饵......朱棣突然压低声音,会先把你那宝贝亲卫王斌调开?会让御医假装路过?会故意让黄俨透露军情给马哈木的探子?
每一个反问都像重锤砸在胸口。
朱高煦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位永乐大帝的算计,比他想象的还要深十倍!
老二啊......朱棣松开手,语气突然疲惫,知道朕为何要御驾亲征?
朱高煦下意识摇头。
因为太子体弱,瞻基年幼。朱棣转身望向帐外暮色,朕得替他们...把这群虎狼打服、打怕、打绝种!苍老的手按在他肩上,你今日...很好。
此刻的朱高煦没吭声,因为他生怕朱棣再次吐出那句名人名言
“世子多病,汝当勉励之............”
朱棣背过身去,明日犒军,你负责分羊。记住——老皇帝的声音突然低沉,朕赏的肉,谁多吃谁少吃,心里得有数。
朱高煦浑身一凛。这分明是在敲打他——汉王终究是藩王,别妄想染指储位!
走出御帐时,风雪正急。
王斌拄着根长矛在雪地里等他,这莽汉脸色惨白却还在傻笑:殿下,俺听说...您把马哈木削成了人棍?
闭嘴。朱高煦把大氅甩给他,伤成这样还出来嘚瑟?
嘿嘿...韦达那闷葫芦带人清点战利品去了。王斌挤眉弄眼,您猜怎么着?马哈木的帐篷里搜出个鎏金马桶!那老狗打仗还带这玩意儿!
朱高煦想笑,却牵动伤口倒吸冷气。
抬头望天,雪片落在脸上凉丝丝的。
这一仗,他赌对了。既没像原主历史上那样有勇无谋,又没怂包到让朱棣失望。
但真正的考验恐怕才刚刚开始。
有靖安遗孤、有虎视眈眈的好圣孙朱瞻基、还有那位看似仁厚实则深不可测的太子兄长......
殿下?王斌挠挠头,您瞅啥呢?
瞅这天。朱高煦轻声道,要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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