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鸣回到三楼,刚把包放下,就转头看向东南。
“红躲花坛里不动就算了……”
可那傻虫子为啥也还在七中那里徘徊?
刚才出来的时候还想招呼它回来,但没成想,却发现它竟然又跑进去了。
“难不成……”
他将昨晚的梦再次回忆一遍,确定他应该并没有漏掉什么。
“不应该啊!”
梦里只有……
夏一鸣从兜里掏出那颗月精,这月白色的珠子还是如同刚才那般,白气萦绕,如梦如幻……
“花坛里应该只有这个才对。”
可那俩家伙,为啥在收到指示后,还不回来?
犹豫片刻,他还是决定去瞅上一眼。
当然,不是进七中,而是在校园外招呼它们。
……
骑行到半路,在接近清宁路的时候,夏一鸣眉头微蹙,找了个不会妨碍到他人的位置停下。
‘怎么感觉位置像是变了?’
虽然离远了,他对它们的感应也会变弱,但感应对方的方位却是没问题的。
而且,不只是位置……
“那俩怎么凑到一块了?”
明明早些时候,螊对红还警惕得要死。
不过疑惑归疑惑,但看到它俩都平安地离开七中,夏一鸣心里还是松了口气。
既然位置变动,他也没再朝七中赶,而是在出了清宁路后,拐到了另外的方向。
……
等夏一鸣在某个他也不认识的巷子停下,再环顾四周,确定没人,才推着车走到一堆让他看了直皱眉的垃圾堆边上。
刚靠近,还没等他吱声,就见一只白色的虫子抓着一个小糖果袋子朝他飞来。
而它后头,还跟着相对慢些的红。
夏一鸣:“……”
还真有东西?
他平举着左后,让螊落下。
“你这是……”
带着疑惑,他往那撕开了个口子的小袋子里一瞅,然后瞳孔一缩,整个人都僵住。
在他僵住之时,紧随其后的红也飞到他手上,接着就往那小糖果袋里钻。
望着那打火机大小的袋子里,挤得满满一小袋的红色蚂蚁,夏一鸣真是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不扔……他肝在颤。
扔吧!
红又钻进去了。
“……”
虽说袋子里头的小蚂蚁没有红的体形那么夸张,但这玩意再小,被蛰到也是能让他疼到‘嗷嗷’叫唤的。
尤其是这里的小东西,明显是变异过的品种,体形要如它们寻常的同类更大些,颜色也更红、更艳!
还有,红不是已经都已经挂过一遍了吗?那它……怎么还能控制得了这些小东西?
犹豫半晌,夏一鸣最终还是没把这个饼干袋子扔掉,而是给红发了个警告:看好你的孩子,要是因为它们乱来而伤了人,我第一个找你麻烦。
不警告不行,毕竟这些变异过的小东西,没人知道它们的毒性到底咋样,这万一蛰到人,那事情就大条了。
在他警告传递过去后,回应他的,是红从那长条形的口袋里探出头来,对他摆动触角。
夏一鸣:“……”
跟这种没啥脑子的小东西交流起来就是费事,不会说话就算了,连给他传个信,也都是肢体语言。
搞得很多时候,他都不知道这些小家伙懂没懂他的意思。
“……算了,我就当你懂了。”
叹了口气,夏一鸣把车立好,强忍着别扭,用俩手指头拎着那个写着xx威化饼干的小袋子,在那堆垃圾上寻找起能挂到他车上的新容器。
没办法,就这些小东西的杀伤力,他是绝对不敢放兜里的,尤其是在家的时候,他还脱了外套,现在身上就俩裤兜能装东西。
而出于安全考虑,他也不想一手拎着这玩意,只用另一只手骑车。
寻了个稍微干净些的袋子,把那饼干袋子扔里头,再扎好挂车上,夏一鸣才转头,看向又爬他肩上趴着的傻虫子。
盯了这傻东西半晌,他眉梢微挑,忍不住说了句:“看不出来,你竟然会帮着红把它的孩子带来。”
明明早上的时候,看着感觉就像是要打起来似的。
说归说,夏一鸣也没指望它能回答,在叮嘱它一声‘趴好’后,拍拍手,准备从原路回家。
虽然他是阳城人,从直线距离上来说,住的离这一片也不是很远,但由于他从未来过这片区域,更不认识这里的路,所以他只能从原路返回到熟悉的路段,再掉头回去。
阳城只是个小城市,市区人口不到百万,他比较熟悉的,只有西边的信阳和一部分旧城。至于其他地方,夏一鸣只逛过主要街道,像这种远离主干道的七拐八拐小巷子……能从原路返回,他已经在感叹自己的方向感还不错,这都能让他找到路出去。
……
回到家,停好车后,夏一鸣拎着那袋子火蚁,一时犯了难。
放自己住的三楼是不可能的,从在楼顶菜园被蛰到满手包后,他就对这玩意犯怵,只要一想到有它们在自个房间晃荡,就浑身不自在。
“……”
好吧!
其实能安置它们的,也只有楼顶。
现在家里没谁喜欢跑楼顶,再加上那上头,还有外公以前养鱼留下来的几个大瓦缸,以及外婆种菜时留下的泥土……
折腾一下应该就能用,还省了要他去挖土的功夫。
路过五楼的时候,夏一鸣看了眼那扇紧闭的房门,眉头微微一皱。虽然这位姓高的大哥每个月就来住两天,但要不是听外婆提起,他都不知道这人最近竟然快一个月没露面了。
啧!
可别出什么事才好啊?
不然这么大方和好相处的租客可不好找。
嘀咕完,继续往上走。
上面的楼梯间里,也堆着一些很久以前的杂物。
有外公在世时,养鹌鹑、鸽子的笼子,还有同样是外公用来养鱼的几个大瓦缸。
现在外公不在,这些东西就只能扔这里吃灰了。
他端详着这些东西片刻,微微摇头,开门从楼梯间里出去。
外头除了螊的那个窝,还有俩被外婆拿去种菜的大缸,他不需要搬这几个来用。
对外公的记忆,他其实并不多。
毕竟他老人家过世的时候,他好像才6岁,关于外公最后的记忆,就是外婆握着外公那只剩下皮包骨头的手,在无声流泪。
至于后来……
他虽然有着一双能看穿阴阳的眼睛,但诡异的是,他却一次也没见过他外公。
不管是清明,还是七月半……都是如此。
当然,像其他的老墓,比如说较近的太公太婆,他也没见有‘人’从里面钻出来就是。
从楼梯间出来,他看向那堆着不少盆盆罐罐杂物。
嘴角忍不住抽搐一下,螊的窝就在那里……
如果可以,他不太想靠近那里,毕竟螊的窝里头,养着的可是让人望而却步的污秽之气。
不但气味让人一言难尽,就连视觉上,也是……
只是他嫌弃是他嫌弃,而趴他肩上的螊,却在看到它的窝时,就扇动翅膀从他肩上离开。
这还不只,让夏一鸣有些意外的是,不只是螊,连刚才还躲在饼干袋子里的红,也穿过被他拎在手里袋子,扇动着翅膀朝着螊的巢穴所在的大瓦缸飞去。
夏一鸣:“……”
就在他忍不住猜测红的食性是否与螊相似的时候,他却又看到,刚才先一步飞到瓦缸上的螊,突然又从那堆杂物里飞出来,还朝着飞到半路的红扔了一个红色的物体。
然后就见红的飞行路线一拐,直接朝着那红色的小物件飞扑而去……
直到黑色的红,整个都没入那红色的小物件中,并晃晃悠悠朝他飞来,夏一鸣才回神,并抬起右手接住它。
等他定睛一看,看清那被螊扔出来的小东西是啥后,他更是觉得意外非常。
呆愣好一会儿,夏一鸣才瞪大眼睛,看向那只他一度以为被螊拖去发酵的红蚂蚁。
“这玩意竟然还能动?”他满脸不可思议。
尤其是,当他想起红刚才没入这赤色蚂蚁体内的场景,顿时更是惊异。
没办法,谁让他先入为主的以为,这蚁后已经死掉了。
“……”
还是说,其实这玩意本身是死掉了,但红由于出身,所以能控制?
……
经过一番观察,夏一鸣眸光闪动,伸手捏住红色蚂蚁的腹部,随后轻轻一捏。
——长长的尾针瞬间刺出,等他松开又立马收回。
“……活的?”
不是他之前以为的借‘尸’还魂。
以他的经验,如果这虫子是死了一天一夜的,那它的尾针刺出后,应该是不能再收回去的才对。
而这只,明显还有活性,肢体完全没有死了一天后的松弛。
可这……不应该啊?
正当夏一鸣怀揣着满心疑窦沉思之时,突然感觉被他用手指捏住腹部的红蚂蚁开始挣扎起来。
“……好吧!”
这种被人捏住要害的姿势,想来应该不会太舒服。
他顺手将对方放到一旁已经打开的袋子里,让这位女王回到它忠诚的子民当中。
既然想不明白,他也没有再浪费脑细胞的意思。
再者,对方现在就在他家里,等有空再观察就是。
现在嘛!
看了眼那堆外婆曾经种花种菜的盆盆罐罐,夏一鸣摸出来一个口罩戴上,然后挽起袖子……
五楼,听着上头的动静,齐语停下手中的活计,抬头向上看去。
片刻之后,他皱眉:“那小子又折腾那堆东西干嘛?”
难不成除了那缸子里的异虫和秽气之外,那小子还想养什么奇怪的东西。
作为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的人,齐语自然也发现了楼顶上的古怪。
尤其是某个大缸子里那团古怪的污秽之气,更是让他重点关注。
只不过,由于他也好奇家里那小子的目的,所以他才没动手除秽。为此,他还拉着老伴,不让她上去,免得沾上那古怪的秽气。
“……上次是以同类为食,还能食秽的螊虫。”
这次……
齐语抬头,注视天花板数秒。
最终,出于知道头顶上那小子的灵敏感得吓人的缘故,他还是没把灵识探出去查看,免得再像曾经那样,把对方搞得一度疑神疑鬼、精神紧绷。
“反正机会多得是……”摇摇头,齐语重新俯首,把注意力放到他炼制到一半的关节上。
楼顶。
经过一番清理,夏一鸣终于找到了他的目标。
一个盖着石棉板的大瓦缸。
揭开石棉瓦,里头倒是还挺干净。
应该因为有东西盖着的缘故,让雨水进不来,所以在没多少水分的情况下,霉菌之类的也生长不了,这才使得这缸里除了大半缸干到发白的泥土,其他毛都没有。
“这倒是省了我不少事。”
像现在这样,只要浇透水,让里头那大半缸泥土变得湿润蓬松,应该就能让红带着它的子民在这里头安家落户。
又是一番折腾,看着湿透的泥土和架起来的石棉瓦,夏一鸣把装着红和它那些子民的饼干袋子放到缸中,给它传了一句:“你就在这安家吧!现在已经是既能遮风挡雨,又能通风透气。要是泥巴又干了,就跟我支会一声,我再帮你浇些水。”
传递完,他想了想,起身走向楼梯间……
等夏一鸣从二楼再上来,他看着瓦缸里已经有红色火蚁爬出来活动,嘴角忍不住微微一抽。
不过,无语归无语,他还是将刚从二楼拿上来的一小块肉放进去:要是饿了就吃点,不够再跟我说。
他也是刚刚才想起来,红的形态跟螊不太一样,而活物……是需要食物的!
尤其是,如果没意外的话,那只红色的大蚂蚁,应该已经饿了一天一夜,怕是早已饥肠辘辘。而生物的另外一个必需品——水。
夏一鸣为它们准备了一个小盖子,并在其中倒满了这种生命的必需品。
既然吃喝都已经齐全,连住的地也准备好了,他拍拍手,起身走向楼梯间。
房子……他就不帮忙了,想来这些小东西也不用他帮忙。
而且还是那句话,他对这玩意终究还是有点发怵。能忍到现在,已经是看在红的面子上。
在夏一鸣往下走的时候,钻窝里待了好一阵的螊从自己的窝里爬出,在缸沿摆动几下触须,它便展翅,飞到隔壁的缸沿上,从上往下探头探脑。
正在肉块上大块朵颐的蚁后停下进食,并抬头,用复眼警惕地注视着上方的来客。
由于有被对方数次袭击的记忆,所以蚁后干脆后退,准备重新躲入它的子民当中去。
螊也不阻止,只是给对方传递一个念头:觅……食吗?
要是有帮手,它的捕猎范围应该能扩大一些。
退到一半的蚁后停顿下来,等了好一会,它才勉强传递:巢穴。
它的巢穴都还没建好,食物暂时也充足。
等了好一会,螊才憋出一个:晚上……
又不是现在,而且它只是想让对方去,至于更小的小虫子,比它的苦力还慢,带它们走不远。
虽然女王一般不出门觅食,但蚁后过了一小会,还是答应上方来客的提议。
在蚁后眼里,对方就是隔壁的王虫。
所以,既然对方也要亲自出门觅食,那它或许应该学习并适应这里的生活方式。
喜欢现代人修行日常请大家收藏:(m.315zwwxs.com)现代人修行日常315中文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