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洛，大唐。
自文魁宴后，大理寺彻查长安上下，将安硕以及长安商会连根拔起，新鲜血液换了一批又一批。
而除此之外，关于逐业将军的书籍也卖爆了。
百姓们争相讨论，更有行走于云中漠地的商队传来最新的消息。
所谓的雕像，居然都是真的！
那还说什么云中匪患？
简直是莫须有的事情！
酒店、市集到处都有讨论的声音。
就连学堂上，也常听闻学生讨论。
“我大唐逐业将军如此之威，云中小国无不臣服，那些夸大云中之人，我看呐，才是真正的居心叵测！”
“就是啊，依我看这些人，都是想趁乱收敛些钱财。”
“云中的那些国家，不都是咱们的附属国吗？岂有对附属国大动兵戈的道理？”
关于逐业将军的故事，一时间竟成了大唐的潮流，不少人争相编撰，离奇的故事一个接一个。
有的故事还背靠衔光阁，刊印了上千份，一售即空。
收益高的惊人，引的文人墨客无不争相模仿。
而云府内，云缨这几天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自她参加文魁宴讲了那个故事后，就彻底被禁足在家里，十个护卫昼夜交替把守窗户和大门。
就连屋顶也安排了机关傀儡，随时报警。
至于云缨是怎么知道的？
那就要说说她把床和桌子拆了拼成梯子的故事了。
“啊……平长……”
她太无聊了，虽然手下人也会送些书籍，偶尔夹杂着衔光阁的新书，但那些无一例外都是讲的逐业将军。
“平长应该赚了不少银子吧？出去之后或许能吃他一顿好的！”
“唔……那我是不是也该送他些礼物？”
看了看一片狼藉的房间，她轻咳了两声，最终抓起瓷杯一摔，锋利的陶片立刻成了不错的刀具。
“那就给他刻个木雕吧！”
“刻什么好呢？”
“让我想想……”
她忽然间想到了。
“平长似乎来自于云中漠地？那我刻一个小骆驼吧！”
她一想到动作便快了起来，桌角一连矮了好几次。
“骆驼……长什么样？应该很像马吧？多两个圆球吗？呃，好像有点丑……应该胖一点的……这下看起来还不错吧？但是怎么感觉少了点什么？”
她略微一思考，终于在骆驼的腹部刻道。
“祝，平长开心。”
完成了这一切，她的房门忽然推开了。
她脸一红，立马藏起了木雕，看向门口。
来人是大理寺的狄仁杰，也是她的顶头上司。
“狄大人？你是来救我出去的？”
看着这满地狼藉，狄仁杰嘴角抽了抽。
这个混世魔王……
“回答完我的问题，就放你出去。”
——
长安，太极宫。
“臣另有一事，关乎边疆重臣、社稷舆情，不得不奏。”
“准奏。”
“自上元节后，长安乃至各道，逐业将军之书籍，传记话本，动辄售罄。商旅自云中漠地传回消息，皆言彼处将军雕像林立，确有其事。”
说完，又立刻有一人站出，同样言辞激烈。
“陛下！臣附议！且其用兵调度，屡以云中为先，长城魔种之危竟次之。长此以往，云中民心尽归李绩。臣恳请陛下，为江山社稷，速断速决，召回李绩，严加勘问，以正国法，以安天下！”
殿内气氛瞬间凝重。
不多时，也终于有人站出来反驳。
“陛下！李将军安云中流民，是为固长城根本；解长城魔患后立返云中，是践诺安民！若无将军呕心沥血，何来云中今日之安定繁荣？何来边贸畅通、诸国宾服？百姓感念恩德，立像颂德，乃纯朴之情，岂能归咎将军？至于市井流言？以此弹劾功臣，岂不让边关将士寒心？”
朝堂上，所有人默契的站队，接着发言便更加的激烈起来。
“陛下，臣以为，功是功，过是过，不可混为一谈。李将军安定云中、拱卫长城之功，朝廷自当褒奖。然，御史所奏舆情汹汹、民心偏移之象，大理寺卿所说书商刊印、流言四起之状，亦非空穴来风。”
“此等情形，确需谨慎处置。将军久在边关，远离中枢，于长安舆情或有不察。”
“当务之急，应使其暂离云中，回京述职，一则便于陛下垂询边关详情，二则可使喧嚣舆情暂歇，三则……亦可令将军亲闻圣训，明了朝野。”
众人接连讨论之下，终于开始各退一步，提出了些许中肯的建议。
女帝手指在龙案上轻叩，目光深邃。
“李卿之功，朕从未忘却。云中安定，长城无虞，皆赖其忠勇。”
就在部分人松了口气时，女帝话锋一转，目光扫过殿内，最终落在弹劾的几人上。
“然，坊间流言如沸，书商借机渔利，此非国家之福，亦非李卿之福。”
她停顿片刻，殿内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他们都明白，接下来才是对李绩的宣判。
“李卿功在社稷，然云中之事，舆情之扰，亦需理清。着——”
“命都护府都护、英国公世子李绩，接旨后，即刻交接云中及都护府一应军务，予副都护暂代。”
“轻车简从，即刻返京述职！不得延误！”
“待其回到长安，朕自当垂询云中详情。”
“功过是非，届时……自有公论。”
——
云中漠地，都护府。
“朕闻卿戍边辛劳，功勋卓着，心甚念之。”
“今，边患稍靖，特召卿回宫，一则详陈云中、长城军务民生，二则朕欲亲聆卿言，共商国是，另有重托。”
李绩咬牙，接下了圣旨。
——
云中漠地，云中商路。
李白躺在车厢顶上，从狄仁杰那里，他可是敲了一大笔钱，享受了一番长安的繁华后，他也没忘了答应陆闲的事。
参加齐珉剑会。
另外，他其实有挺多问题想要问对方的。
最重要的，自然还是破晓之心。
“如果说不通，夫子那边，会考虑他吗？”
“实在不行，陆兄的年龄和能力摆在那里，进稷下学院也不是没问题，只是……”
“该怎么忽悠他去呢？”
算啦，随遇而安吧。
自己想那么多做什么呢？
——
新书已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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