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区物资发放点外,人声鼎沸,百余位百姓围在栅门外,脸上满是焦虑与愤懑。柳家死士混在人群中,时不时高声煽动:“沈妃娘娘只顾着中饱私囊,把发霉的粮食给我们吃!”“就是!听说优质粮都被她卖去黑市了,我们受灾的百姓就该遭罪吗?”
叫喊声此起彼伏,沈清漪站在发放点内,一身素色宫装被风吹得微扬,脸上虽带着几分焦急,眼神却依旧沉静。她数次想上前解释,都被嘈杂的人声淹没。就在这时,一道清脆又有力的童声穿透人群:“大家静一静!听我说!”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慕容宸踩着小凳子,站在发放点的石阶上,小小的身子挺得笔直,宝蓝色的锦袍衬得他面色愈发白皙。他手里攥着一卷纸,像个小大人似的扬了扬:“我知道大家担心物资有问题,但我母妃绝不是贪赃枉法之人!”
“你一个小娃娃懂什么?”柳家死士立刻反驳,“物资好不好,打开看看就知道!别在这里帮你母妃狡辩!”
“好啊,那就看!”慕容宸眼神一厉,脆声道,“后续的赈灾物资已经在路上了,等物资到了,我们当场开箱检验!我在这里立誓:若是物资有半分劣质,我母妃自愿辞去清妃之位,接受任何惩罚!但若是物资没问题,那些散布谣言、煽动大家闹事的人,必须给我母妃赔罪,还要接受官府处置!”
这番话掷地有声,百姓们顿时安静下来。瑞应王的“神童”之名早已传遍天下,他之前预测洪涝、拯救万民的事迹深入人心,不少人心里已经有了动摇。“瑞应王殿下向来言而有信,不如就等物资到了再做定论?”“是啊,万一真是误会,错怪了沈妃娘娘就不好了。”
柳家死士见势头不对,还想再煽风,却被身边百姓瞪了回去,只能暗暗咬牙,等着看后续好戏。
约莫半个时辰后,远处扬起阵阵尘土,十余辆马车缓缓驶来,正是李大人押送的赈灾物资。马车刚停稳,李大人便跳下马车,脸上堆着虚伪的笑容,快步走到沈清漪面前躬身:“沈妃娘娘,瑞应王殿下,下官幸不辱命,将物资安全送达!”
“李大人辛苦。”沈清漪语气平静,“既然物资到了,就当着百姓的面开箱吧,也好还大家一个明白。”
李大人眼神闪烁了一下,干笑道:“娘娘说笑了,这些物资都是经过层层检验的,绝对优质,何必这么麻烦?”
“麻烦?”慕容宸从石阶上跳下来,走到马车旁,小手拍了拍车板,“李大人,现在百姓们心存疑虑,不开箱检验,怎么证明我母妃的清白?还是说,你心里有鬼,不敢让大家看?”
被一个孩童当众质问,李大人脸色瞬间涨红,强装镇定道:“殿下多虑了,下官怎会有鬼?开箱就开箱!”
他挥了挥手,手下的人立刻上前,撬开了最前面一辆马车的木箱。箱子打开的瞬间,一股霉味扑面而来,百姓们探头一看,只见里面的粮食颗粒干瘪发黑,还夹杂着不少碎石子;旁边箱子里的衣物更是破旧不堪,满是补丁和污渍,有的甚至还带着霉点。
“果然是劣质物资!”柳家死士立刻高喊,“沈妃娘娘,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百姓们的情绪再次被点燃,纷纷指责起来。沈清漪看着箱中的物资,眉头紧蹙,心中满是委屈——这些绝不是朝廷发放的赈灾物资!
“大家别慌!”慕容宸再次开口,声音比之前更响亮,“这些根本不是朝廷的赈灾物资!是被人掉包了!”
“胡说八道!”李大人急声反驳,“这些物资是下官亲自从粮仓提取、一路押送过来的,怎么可能被掉包?殿下可不能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一看便知!”慕容宸转身对着百姓们说道,“我早就料到有人会在物资上动手脚,所以提前和父皇、母妃商量,在每一批赈灾物资上都做了隐秘标记!”
他指着一辆还未开箱的马车:“朝廷发放的粮食,每一袋内侧都盖有‘清’字小印,是用特殊颜料刻的,水洗不掉;衣物的衣角都缝有细绢标签,上面有专属编号,对应发放名册!大家可以亲自检查这些‘劣质物资’,看看有没有这些标记!”
这话一出,百姓们立刻涌上前,七手八脚地翻查起来。柳家死士想阻拦,却被侍卫拦住。片刻后,百姓们纷纷摇头:“没有!粮食里没有印章!”“衣服上也没有什么标签!”
“现在真相还不明显吗?”慕容宸走到李大人面前,仰着小脸,眼神锐利如刀,“李大人,你敢说这些是朝廷的物资?还是说,是你在运输途中,用这些劣质货换走了真正的赈灾粮?”
李大人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他慌乱道:“不……不是我!是有人逼我的!”
“谁逼你的?”慕容宸追问,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是柳家的人!”李大人再也撑不住,瘫坐在地上,“是柳家主柳承业,他给了我五千两白银,还威胁我说,要是不照做,就杀了我的妻儿!他让我在黑风谷用劣质物资替换掉优质粮,还让我事后嫁祸给沈妃娘娘!”
“柳家?”百姓们哗然,“柳家不是皇后娘娘的外戚吗?”
“没错!”慕容宸高声道,“这一切都是皇后娘娘的阴谋!她被禁足后,一直怨恨我母妃,便勾结外戚柳家,策划了这场毒计!她不仅想毁掉我母妃的名声,还拿大家的救命粮做赌注,根本不顾百姓的死活!”
这话像一颗炸雷,在人群中炸开。百姓们想起沈清漪之前发放物资时的公正无私,想起她亲自到田间地头指导生产,再对比皇后的恶毒行径,顿时怒不可遏:“太过分了!皇后娘娘怎么能这么狠心!”“我们差点就错怪了沈妃娘娘!”
柳家死士见事情败露,转身就想跑,却被早已埋伏在周围的侍卫一举抓获。“把他们带过来!”慕容宸下令。
几个死士被押到众人面前,起初还想顽抗,但在李大人的指证和百姓们的怒视下,很快就招供了:“是柳家主让我们散布谣言,煽动大家闹事,目的就是陷害沈妃娘娘!”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慕容宸安排去黑风谷取证的侍卫回来了。他们不仅带回了被替换下来的优质物资,还押来了几个负责搬运的柳家子弟。“殿下、娘娘,我们在黑风谷找到了被藏匿的优质粮和衣物,上面都有您说的标记,这几个柳家子弟当场被抓,人赃并获!”
侍卫们打开带来的粮袋和衣箱,百姓们围上去一看,果然每袋粮食内侧都有“清”字小印,衣物衣角也有细绢编号。真相彻底大白,百姓们再也没有丝毫疑虑,纷纷走到沈清漪面前躬身行礼:“沈妃娘娘,是我们错信谣言,误会了您,还请娘娘恕罪!”
“大家快快请起!”沈清漪连忙扶起前排的几位老人,眼中满是温和,“我知道大家也是担心物资问题,情有可原。只要真相大白,大家能领到救命粮,我就安心了。”
随后,沈清漪下令将真正的优质物资开箱发放。看着百姓们领到干净饱满的粮食和崭新的衣物,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慕容宸也松了口气,小脸上满是成就感。他走到沈清漪身边,拉了拉她的衣袖:“母妃,没事了。”
沈清漪蹲下身,轻轻抱住他,眼眶微红:“宸儿,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提前做了标记、布了眼线,母妃这次真的百口莫辩。”
“母妃放心,我会一直保护你的。”慕容宸拍了拍小胸脯,认真道,“柳家和皇后娘娘做了坏事,肯定要受到惩罚!”
消息很快通过八百里加急传回京城。慕容烬看着奏报上的字字句句,气得浑身发抖,一掌拍在御案上,震得笔墨纸砚散落一地:“毒妇!真是毒妇!朕念及多年情分,只将她禁足,她却不知悔改,勾结外戚危害百姓!传朕旨意,立刻查封柳府,将柳承业及其党羽全部抓捕归案,严刑审讯!”
“陛下息怒。”丞相连忙躬身道,“瑞应王殿下机智过人,沈妃娘娘沉着应对,已经将阴谋揭穿,百姓们对陛下和沈妃娘娘愈发爱戴,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宸儿和清漪确实立了大功。”慕容烬深吸一口气,脸色稍缓,“传旨嘉奖沈妃娘娘,赏黄金千两、珍珠百斛,晋封淑妃!瑞应王慕容宸,智谋过人,护国安民,赏良田千亩、锦缎百匹,赐‘护国贤童’金印!”
旨意传到灾区时,沈清漪正和慕容宸一起查看百姓的安置情况。接到圣旨后,沈清漪并未居功,只是淡淡道:“谢陛下恩典,这都是臣妾分内之事。”
而百姓们得知陛下的嘉奖后,更是欢呼雀跃,纷纷称赞陛下英明、淑妃贤德、瑞应王聪慧。这场由皇后策划的阴谋,最终不仅没能扳倒沈清漪,反而让她的声望达到了新的高度,成为了后宫中无人能及的存在。
而冷宫中的皇后,得知阴谋败露、柳家被查的消息后,彻底崩溃了。她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眼中满是绝望——她知道,自己的末日,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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