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平的话音刚落，现场先是一片寂静，随即“轰”地一声，爆发出巨大的议论声和欢呼声！
养老金！助学金！救助金！这些词对于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来说，以前只在羡慕城里“公家人”时听说过。可现在，他们白湖村自己也要有了！而且还是村里最有出息的后生李四平亲口承诺的！
“四平啊！我打小看你小子就有出息！仁义啊！”
“老四！你是个好孩子呀！赚了钱不忘本，还想着我们这些老骨头！”
“四平，好样的！以后谁要是再敢来咱们白湖村、来牛峰山闹事，不用你出面，我第一个拿扁担抽他！”
“对！谁再闹，就是跟咱们全村过不去！”
群情激昂，刚才那点不愉快瞬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李四平听着那些赞扬，心里有些好笑，很想叛逆地回一句：当年你们可不是这么说的，不是都叫我“街溜子”、“不务正业”吗？
不过想想还是算了，毕竟自己早就“改邪归正”了。他脸上露出真诚的笑容，朝四周拱拱手：“哈哈，老叔老婶儿们，言重了！这都是我们做晚辈的该做的！咱们白湖村好，我的生意才能做得更踏实！以后大家一起努力，把日子过得更好！”
他又转身，客气地对几位警察同志说：“警察同志，今天辛苦你们跑一趟了！麻烦你们了！事情已经解决，后续我们村内部会处理好。”
送走警察，李四平又热情地邀请县里和乡里来的几位领导：“各位领导，既然来了，要不顺便上山看看我们项目的进展？也给我们指导指导工作？”
领导们目睹了刚才一幕，对李四平处理事情的手腕和那份《福利计划》的远见都暗自点头，此时自然欣然应允。
牛峰山脚下，恢复了施工的喧嚣，而这喧嚣声中，似乎比以往更多了几分踏实与盼头。
李四平一边走，一边热情而详细地向身旁几位县里新来的领导介绍着牛峰山的规划和进展。
他心里清楚，原来的钱书记十月份已经高升到市里，当了主管经济的副市长，眼前这位四十多岁、戴着眼镜、神情严肃的汪书记，是县里新任的一把手，今天能亲自来，既是重视，也是考察。
“汪书记，各位领导，这边请。”李四平指着向阳的南坡，“咱们牛峰山现在前期的基础建设，像修路、通水电、平整土地，大体已经完成了。您看这向阳的一面，我们做了分区规划。”
他引着众人看向一片已经栽种了整齐树苗的区域：“这一半，我们种的是咱们本地的特产苹果，主要是‘红富士’和‘国光’品种。这种果树适应性强，好打理，从种下去到挂果，三年左右就够了。关键是寿命长，管理得好，能稳稳当当地结上三四十年的果子，是咱们果园的‘基本盘’。”
接着，他指向旁边稍小一些、架子已经搭起来的区域：“另一半，我们计划种葡萄，特别是‘巨峰’这个品种。这两年市场上越来越认这个，甜，颗粒大，虽然前期投入和管理精细些，但利润空间比苹果要高不少。我们咨询过专家，这里的日照和温差，很适合葡萄积累糖分。”
他又指了指坡地边缘一些刚栽下、还不起眼的幼苗：“那边角落里，我们还试种了一些猕猴桃。这东西现在市面上少，贵，算是高端水果。虽然要四五年才能进入丰产期，但我们想着，得为将来储备点有竞争力的东西。”
汪书记听着，不时点点头，问道：“这果园的规划，包括品种搭配、种植密度，是你们自己设计的？看起来挺科学。”
李四平哈哈一笑，连忙摆手：“汪书记，我们哪有这本事！这都是请了省农科院的林业专家来帮忙设计的。人家那才是真学问，种植间隔多少最合理，哪些作物经济效益更好，更适合咱们这片山地的水土，他们比有经验的老把式都看得准！人家还给我们推荐了一种生长快、蛋白质含量高的优质牧草种子，说明年开春就撒上。这文化人，真是不一样，听说带队的林工还是浙大毕业的高材生呢！”
一行人转到背阴的北坡，这里也挖了些树坑，准备栽种。“这边背阴，光照差些，但我们还是计划种一些耐阴的果树，主要是为了固土保水，防止水土流失。果子可能结得少点、小点，但也能增加点收益，关键是生态效益。”李四平解释道。
下了山坡，是一片已经建起部分围墙和棚舍的开阔地。“下面这片，我们规划用作综合养殖场。”李四平指着介绍，“不仅要扩大现有的生猪和肉兔养殖规模，我们还计划引进一批山羊。山羊比猪和兔子更省心些，划片山地放养就行，成本也低。剩下的空地，除了必要的管理用房和道路，我们打算种一些速生的经济林木，同时在所有裸露的地表都撒上那种专家推荐的牧草，一方面防止水土流失、调节小气候，另一方面，草长起来就是现成的青饲料，能降低养殖成本。”
他顿了顿，指着养殖场旁边预留的一块空地，声音里带上了更多的盘算：“我们还在那边规划了一个食品加工小作坊。猪羊出栏后，一部分鲜肉直接供应市场，另一部分可以就地加工，做成熏肉、腊肠、肉脯。汪书记，您说，这初级农产品和加工后的产品，利润可是大不一样。就像卖黄豆能有利润，可同样分量的黄豆，要是磨成豆浆、点成豆腐、做成腐竹，那利润就能翻上一倍不止。这放在眼前的增值机会，我们没理由不伸手抓住，也能带动一些本地妇女就业。”
汪书记听得很认真，此时插话问道：“你们考虑得确实比较周全。用工方面是怎么安排的？跟本地村民的关系处理得怎么样？之前……”
李四平知道他想问之前闹事的风波，顺势接过话头，指向养殖场里正在忙碌的几个村民：“汪书记您看，那边的养殖场，原本计划至少要二十个人手。后来我们优化了流程，现在固定工人只需要五个，主要负责定时喂食配方饲料、清理圈舍这些核心工作。至于最费人力和时间的割草、收集青饲料的活儿，我们改成向村里公开收购。村民有空闲时间去割符合要求的牧草或野菜，送到我们这里过秤拿钱。这样既精简了我们的人工成本，也给村民们多了一条灵活增收的门路，家家户户都能参与。还有那边那块空地，”他指着一块暂未开发的地，“之前是打算划出来专门种猪菜的，现在也取消了，饲料来源主要依靠收购和牧草，更划算，也把利益更多地分享给了村里。”
汪书记脸上露出了赞许的神色：“嗯，这个思路好。在本地扎根做产业，和当地村民搞好关系，形成良性互动，非常重要，也能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对了，你们现在生猪的销售情况怎么样？”
“还不错，”李四平信心十足地回答.
“我们已经跟附近几个县市的主要副食品公司、集贸市场都签了比较稳定的供销合同。根据我们市场人员反馈的信息，还有我们自己的观察，目前市场上生猪的供应缺口仍然很大，尤其是对品质稳定的生猪需求很旺。所以我们正打算，等这边一期稳定了，就在那边预留的空地上启动猪场二期工程，争取把产能提上去，未来能够覆盖省内更多的市场。”
汪书记顺着李四平指的方向望去，看到另一片靠近山涧的低洼地，有工人在挖土修整。“那边又是在建什么？看起来像是在挖塘。”
“汪书记好眼力，”李四平笑道，“那边确实是规划挖池塘，准备尝试养虾的。这两年经济发展快，人民生活水平眼见着提高，对虾这种相对高端的食材，需求增长很明显。我们特意请了水产站的技术员来看过，说旁边青江引过来的水，水质很好，水温也合适，很适合搞淡水虾养殖。这也算是我们一个多元化的尝试，看看能不能再开拓一个新的利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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