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刚将陨铁碎片嵌入机甲底座中央凹槽,那与血榕树根相同的陨铁锁孔内部流淌的熔金色光流猛然一震,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反弹而来,震得他手掌发麻,血纹金光如焊死的锁扣,钉在第八台机甲胸口的控制舱上。然而,他不知道,一场比眼前危机更可怕的风暴,正悄然在暗处酝酿,而这风暴的源头,似乎与他身上那神秘的胎记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没时间喘气。
远处传来不急不缓的脚步声。
李信迅速收回手,踉跄后退两步,背靠冰冷的通道壁。指尖发麻,刚那一击几乎抽空了文心之力。他低头看了眼《古文观止》,书页边缘已焦黑卷曲,像是被什么东西烧过。
“想用老祖宗的文章当杀毒软件?”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带着金属震荡的回音,“你这波操作,属实是典中典。”
李信冷笑。
他扑向控制面板,掌心血纹骤亮,直接接入调取内部数据流,抢在血鹰接管主控台前激活病毒。意识沉入文脉通感,他看到反物质公式被用作能源核心,驱动整个机甲群,原本用于摧毁系统的代码成了它们的动力源。
“这混蛋,竟然把我们的努力当成他的能量来源!”李信心中怒吼,“我绝不能让他得逞,一定要破坏他的计划,救出莫离。”
“竟有此事?”李信咬牙,“拿我的作业当燃料?”
他立刻引导血纹共鸣,强行改写运行逻辑。屏幕上一串串参数疯狂跳动,警报声接连响起。
【警告:能源协议异常】
【检测到非法指令注入】
【系统自毁程序启动倒计时】
七台外围机甲的电子眼同时红光紊乱,彼此锁定目标,炮口自动充能。下一秒,火光炸裂,金属残骸如雨坠落,爆炸冲击波震得通道剧烈晃动,管线网络暴露出来,裸露的电缆噼啪冒火花。
“此举甚妙。” 李信抹了把嘴角渗出的血,“全给你家断网断电。”
血鹰如一座雕像般伫立在原地,钻头的转动渐渐停歇。他那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紧紧锁住李信,声音低沉得好似从深渊中传来:“你以为……眼前这不过区区七台机器?”
“李信,你以为破坏几个机甲就能阻止我?”血鹰阴冷一笑,指尖划过数据面板,得意地说,“莫离的铸剑诀我已重构出新变种,这七台残骸就是载体,三分钟后它们将带着新铸剑诀暴走,到时候,看你怎么收场!”
话音落下,他猛然暴冲而出,钻头再度启动,速度快得留下残影。李信翻身滚开,背部狠狠撞上控制台,触发了一段残留音频。
一个苍老却清晰的女声响起:“……反应堆频率……避开七星连相……否则引信即爆。”
李信瞳孔一缩。
这是莫离祖母的声音!
他猛地想起父亲族谱上的守渊图腾,还有那夜病床前的叮嘱。七星连陨,不是天象,是脉冲频率!而眼前这钻头的运转节奏,分明就是按这个节律来的。
“你偷了她们的记忆!”李信怒吼,“连死人的声音都不放过?”
“记忆?那是技术遗产。你们守着破铜烂铁装圣人,我却能让它重生。”
血鹰冷笑。
钻头再次袭来,直逼咽喉。李信抬手甩出一页《滕王阁序》,咬破指尖,在纸上写下“秋水共长天一色”。金光乍现,形成一道弧形护盾。
可单靠文心撑起的屏障太弱,钻头只轻轻一碰,护盾就出现裂纹。寒风割面,金属尖端距离喉咙只剩半寸。
就在这时——
轰!
远处传来一声巨响,整条通道都在震动。李信眼角余光瞥见,那根冻结莫离的冰柱炸成碎片,寒气四散。
一个人影从中跃出,手持短剑,剑身缠绕淡金色光芒,左耳银环剧烈震颤,发出细微嗡鸣。
是莫离。
她落地未停,疾冲而来,剑尖直指钻头侧面。李信瞬间明白她的意图,抬起手掌迎上。
掌心与剑尖相触。
刹那间,血纹与武脉同时爆发,一股阴阳交错的能量流转开来,形成太极状光盾,硬生生抵住高速旋转的钻头。
金属摩擦声刺耳欲聋,火花四溅。能量对撞引发电磁风暴,通道内灯光频闪,控制系统发出尖锐警报,所有屏幕瞬间黑屏。
“你还知道回来?”李信喘着气,声音有点抖。
“欠你的那坛女儿红,总要亲自斟上。”莫离盯着对面的血鹰,语气平静。
血鹰被震退半步,右臂钻头仍在空转,但明显受阻。他盯着两人交叠的手,忽然笑了:“双脉共振?挺浪漫啊。可惜……这不是结局。”
他抬起左手,按在自己脖颈处某个接口上。一阵低频震动扩散开来,剩余几台尚未完全瘫痪的机甲开始重新校准目标,炮口缓缓转向主控台方向。
“你以为病毒能控制一切?”血鹰冷冷道,“只要我还站着,系统就不会死。”
李信攥紧拳头,血纹滚烫,仿佛要烧起来。他清楚,刚才那一击,文心之力都快抽干了,再拼一次,自己这身子骨可不一定扛得住。
莫离似乎察觉到了,低声说:“别硬扛,我来引他节奏。”
“你疯了?那玩意儿能切开钢板!”
“所以我才让你挡一下。”她嘴角微扬,“小时候练剑,师父说过,最危险的招,往往破法最简单——就是比它快一点。”
她说完,突然松开短剑,任其悬浮空中。双手迅速结出几个古老手印,银环光芒暴涨,武脉之力灌入剑身。短剑化作一道金色流光,竟在钻头表面刻出深达三寸的太极纹。
银环发烫得几乎灼伤皮肤,她想起祖母说过的话——‘双生星纹亮起时,便是生死相搏的预兆’。那一刻,她仿佛看见祖母站在雨林深处,手中握着青铜令牌,眼神悲悯而决绝。
李信立刻反应过来,闭眼默诵《剑狱序》残卷。每一个字都化作无形力量,顺着血脉注入短剑。
两股能量交汇,太极光盾骤然扩大,将血鹰逼得连连后退。
“不可能!”血鹰怒吼,“你们怎么可能同步这么快!”
他脖颈后的北斗纹路泛起紫光,喉咙里发出非人的机械低鸣,瞳孔裂成六边形网格,仿佛体内有某种古老的程序正在强行覆盖人类意识。
“因为你忘了件事。”李信睁开眼,目光锋利,“我们吵了三年,早就学会怎么踩对方的点。”
话音未落,太极场猛然压缩,一道冲击波直冲而出。血鹰被掀飞数米,重重撞在墙上,钻头卡进金属壁中,一时拔不出来。
通道陷入短暂寂静。
只有控制系统滴滴作响,像是在倒数什么。
莫离扶着墙站稳,呼吸有些急促。她看向李信,发现他右手微微发抖,血纹边缘已经开始泛灰。
“撑不住了?”她问。
“没事。”李信摇头,“还能再干一票。”
莫离没说话,只是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温度从掌心传来,稳定而坚定。
血鹰慢慢从地上爬起,扯掉卡住的钻头,扔在地上。他看着两人,眼神阴沉:“你们赢了一次,不代表能赢到最后。”
“我不需要赢到最后。”李信往前走了一步,“我只要赢这一次。”
他举起右手,血纹再次亮起,准备发动新一轮文心冲击。
莫离也握紧短剑,武脉之力在体内流转。
就在两人即将再次出手的瞬间——
突然,通道一阵剧烈震动,似有某种强大的力量在冲击,紧接着,暗格开启的瞬间,整条通道的陨铁管线同时泛起血光,地面浮现出巨大的守渊星图。
一块暗格缓缓打开,露出一个古老的青铜接口,形状像一把诡异的钥匙孔,表面布满陨铁纹路,周围的金属壁上闪烁着幽绿色的光芒,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视。
血色星图在陨铁管线表面流动,如活物般缠绕两人脚踝,地面裂痕中渗出幽蓝液体,散发出浓烈的硫磺气息。李信闻到这味道,心头猛地一颤——与三年前实验室爆炸时的气味完全一致。
幽绿光芒中浮现出无数数据流,竟交织成与雨林深处那双眼睛相同的北斗纹路。
李信愣了一下。
那是……陨铁的钥匙孔?
和莫离在意识世界里提示的一模一样。
他的心跳陡然加快,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难道这就是血鹰一直追寻的关键?’
父亲曾提到,守渊人世代肩负守护人性之责,而有一股神秘势力始终在暗中观察他们的行动,目的不明。此刻,那股力量是否已悄然逼近?
父亲的叮嘱在耳边回响,守渊人的使命不仅是保护兵器,更是守护人性。血鹰妄图用机械取代血肉,这违背了守渊的初衷,我绝不能让他得逞!
他下意识摸向背包,陨铁残片正在发烫,仿佛在急切地催促着他。
血鹰盯着那个接口,眼神中闪过一丝狂热与贪婪,嘴唇微微颤抖,似在念着什么古老的咒语,周围的空气都因他的情绪而变得扭曲起来。
“机械才是未来,血肉之躯太脆弱,等我完成进化,什么守渊人,都得臣服!”
“九曜归位之时,凡人终将匍匐在机械神座之下。”
他说完,猛地扑向接口。
当他脖颈后的北斗纹路与接口光芒重叠时,整条通道突然浮现出无数血色星图,与李信胎记产生诡异共鸣。
指尖传来的刺痛让他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实验室核心舱爆炸时,那个老人眼中同样跳动着这样的星火。
李信心中一震,正欲阻止,脑海中却突兀浮现一句古文:
《剑邑赋》残句突然在脑海中浮现,他下意识低诵“星火燎原处,鬼面皆焚”,血纹金光骤然暴涨三倍。
当‘鬼面皆焚’四字出口,血鹰机械臂内侧的皮肤突然剥落,露出下面布满电路的骨骼,一条细小的数据蛇沿着神经线路游走,发出滋滋电流声。
与此同时,莫离左耳银环剧烈震颤,她左耳银环与接口处的青铜令牌同时震动,浮现出完全相同的双生星纹。
双生星纹不仅映照在金属表面,更在空气中投射出虚影,如同两枚嵌套的星辰印记,一者代表机械改造体的能量核心,一者则是守渊血脉觉醒的标记——二者本同源,却走向截然不同的命运。
“你以为断开控制台就能赢?”血鹰忽然狞笑,猛地扯开衣领,露出心脏位置一枚嵌入胸腔的黑色铁块,“这具身体里装着欧冶子最后的铸剑铁,三分钟后不是它爆,就是我带着整个雨林升天。”
他说话时,通道顶部的陨铁开始融化,金色液滴悬浮在空中,缓缓组成倒计时:02:59、02:58……每一秒都像重锤敲击神经。
李信握紧陨铁残片,坚定地回应:“那就试试,你的进化之路,在我这只能是死路!”
与此同时,在雨林深处那双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扬,手中的装置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似在等待着一个合适的时机出手,改变这场对决的走向。
就在此时,一股陌生的干扰力场悄然侵入系统,试图切断接口连接。这股力量并非来自血鹰,也不属于任何已知势力——它来自暗处,隐秘而精准,似乎另有目的。这第三方是谁?为何要阻止真相揭晓?
远处突然传来七声诡异的钟鸣,李信心头一紧,低声对莫离说:“这钟声……和父亲族谱上记载的守渊警报一样,有新的危机来了!”
李信瞳孔骤缩:“莫离,第二幕开始了。”
她点头,武脉之力突然紊乱,短剑金芒变成血色,耳边银环发出悲鸣。这景象与三年前她武脉暴走时的场景重叠——当时李信用血纹强行压制,导致自己右眼永久变色。
“你还记得那天吗?”莫离轻声问。
“记得。”李信握紧她的手,“所以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承担。”
他们同时转身,面对那扇缓缓开启的暗格。
李信将《古文观止》残页贴在青铜接口边缘,血纹沿着陨铁纹路蔓延,试图解析其中密码。莫离则以银环为引,将武脉注入双生星纹中心,激活远古共鸣。
“频率不对。”莫离皱眉,“必须让七星连相提前半拍,才能避开引信。”
“那就让它提前。”李信闭目,默诵《剑邑赋》全文,每一个字都化作文心符印,打入接口深处。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接口内部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仿佛千年机关终于苏醒。
血鹰挣扎着起身,怒吼:“你们不懂!这是进化!是超越血肉的神性之路!”
“那你告诉我,”李信冷冷回头,“为什么真正的传承,总是藏在人心,而不是钢铁里?”
就在此刻,一道身影从阴影中走出——竟是被冰封已久的机械改造体。她左眼数据流闪烁,李信胎记猛然刺痛,脑海中闪过父亲临终场景——老人枯指抓着他手腕说的最后三个字,与改造体开口的第一句话完全重合:
“你准备好接受真相了吗?”
她胸口的青铜令牌自动升起,与李信背包中飞出的另一半令牌在空中拼合,完整星图绽放出耀眼光芒,照亮整条通道。
“原来如此……”莫离喃喃,“双生星纹,从来不只是钥匙。”
“它是选择。”李信望着那光芒,声音低沉,“是成为神,还是守住人。”
李信和莫离对视一眼,眼中满是疑惑。此时,通道尽头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影,低沉的声音传来:“真相,远比你们想象的残酷。”
就在李信和莫离对视,试图理解那模糊身影话语的含义时,背包里的陨铁残片突然发出一阵尖锐且急促的嗡鸣,光芒大盛到几乎要刺瞎人眼。映射出的画面中,一个神秘的身影站在古老的祭坛上,周围环绕的奇异光芒不断变幻,时而如凶兽咆哮,时而如鬼魅低吟。那身影口中念念有词,每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在李信和莫离的心上。
更可怕的是,随着仪式的进行,李信发现自己的胎记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热,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要将他从这具身体里抽离。而莫离的银环也突然碎裂,碎片化作一道道黑影向那神秘身影飞去。这个仪式,究竟隐藏着怎样足以改变他们命运的秘密?那模糊身影所说的真相,又会将他们带入怎样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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