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国,
东八区,21:57。
一座伪装成度假酒店的秘密会议中心。
中央空调徒劳地吐出温吞的风,混杂着热带植物汁液的甜腥与高级香氛的化学味。巨大的单向玻璃窗外,太平洋的夜空被热浪蒸腾得模糊不清,连星辰都蔫蔫地躲进了臭氧层空洞投下的阴影里。
圆桌旁,各国负责人的面孔,在冷白灯光下都泛着一层不健康的油光——那是长期脱水与焦虑的印记。
米国负责人端起骨瓷杯,杯底仅余几滴水。
他轻轻放下,杯底与仿大理石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清脆又空洞的轻响。
“各位,”他声音嘶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先通报一下各自国内的最新情况。”
小岛国领导人的指尖在桌下微微发抖。
“三天前,我们的最后一座海水淡化厂彻底停工。现在,军队每天只能从深层地下抽水两小时,优先供应首都圈。”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充满了绝望,
“超市里的瓶装水,黑市价格已经炒到每升五百岛元。昨天……昨天发生了大规模哄抢。”
棒子国负责人朴正雄的指节捏得发白,指缝间渗出淡淡的汗渍。
“我们的情况稍好一些,”他声音干涩,
“政府强制推行‘限水令’,居民每日供水量降至八十升,但这远远不够。”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
“京**的水库水位已降至死水位以下,不得不考虑从江紧急调水……但贵国(他看向米国)在朝棒边境的军事存在,让我们的谈判异常艰难。”
藕洲联盟轮值负责人的表情相对平静,但眼底的红血丝暴露了他的疲惫。
“藕盟的情况复杂。东欧的莱茵河、多瑙河都已接近断流,发国和一沓利的葡萄酒产区今年预计减产超过百分之九十。更糟糕的是……”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辞,
“南欧部分国家已经开始出现小规模骚乱,民众冲击粮仓和自来水公司。我们的储备粮还能支撑三个月,但这三个月里,国际社会会发生什么,谁也无法预料。”
会议室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墙上电子屏上不断滚动的红色数据在无声地尖叫:
- 全球平均气温:78.7c(较工业化前上升46.2c)
- 北半球主要河流:87%处于枯水期或断流状态
- 粮食库存:仅够维持正常消耗38天
- 饮用水储备:全球日均缺口达120万吨
*l国负责人清了清嗓子,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撑在桌面上:
“各位,我想,我们都还记得大约一年半以前,种花国向联合国提交的那份《全球极端气候演变预测报告》。”
“那份报告简直是天方夜谭!”
米国负责人忍不住打断,语气中带着一丝懊恼,
“他们声称,受‘太阳活动周期异常’与‘海底地幔柱热点转移’的双重叠加影响,全球将在十八个月内经历一次前所未有的‘持续型极端干旱’。
高温将持续多年,农作物主产区将减产百分之九十以上,三分之二的人口将面临严重缺水危机……当时有多少人相信?我们米国科学院的评估报告将其定性为‘缺乏可靠数据支撑的极端假设’!”
“我们更相信自己的气象卫星和超级计算机。”
棒子国代表苦涩地补充,
“种花国当时甚至提出,建议各国提前进行战略储备,尤其是淡水储备和耐旱作物的推广。结果呢?我们把这些建议当成了笑话。我们的储备粮最多只够撑四个月,淡水……更是杯水车薪。”
小岛国代表的声音带着哭腔:
“种花国驻我们的大使,末世来临前一个月前还特意拜访过我的办公室,展示了他们自主研发的方案,包括深层地下蓄水、空气取水技术和高耐盐碱作物培育。
他说……他说我们这些岛国,必须立刻放弃传统农业,全面转向海水淡化与垂直农场。
我当时问他:‘大使先生,你们有那么多的淡水和良田,还需要如此未雨绸缪吗?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我,说:‘洪水来临时,拥有诺亚方舟的人,不一定是造船最早最精的那个。’”
一阵令人心悸的沉默后,米国负责人猛地站起身,走到巨大的单向玻璃前,猛地拉开厚重的遮光帘。
窗外,原本应该繁星满天的夜空,此刻却是一片令人不安的血红色——那是远处夏威夷莫纳罗亚火山因持续干旱和地壳活动加剧而喷发出的火山灰,与城市上空的热霾混合在一起形成的不祥景象。
“看看吧,这就是他们‘危言耸听’的‘未来’。”霍克的声音冰冷刺骨,
“种花国,这个总喜欢把自己包装成‘人类命运共同体’倡导者的国家,他们比我们任何人想象的都要深谋远虑。
他们的战略储备,据说足够全国人民支撑二十年以上!
他们早已实现稳定运行,电力供应几乎不受影响!
听说他们甚至在每个市,建造了一座完全可以容纳全市人的幸存者基地,据说还研究了恒温器,温度控制在了二十多度!”
岛国负责人猛地一拍桌子,“凭什么他们准备了这么多,却要眼睁睁看着我们渴死、饿死?”
米国负责人转过身,脸上露出一丝冷酷的笑容,
“我昨天刚刚和五角大楼确认过,我们的卫星已经锁定了种花国至少十七处大型战略淡水储备基地,
储水量相当于三个五大湖。他们的粮食储备仓库,据说使用了某种‘保鲜技术’,储存的小麦玉米放上十年都不会变质。”
米国负责人看向小岛国负责人,示意他接着说下去,小岛国负责人点点头,
“怎么能如此,我们必须要种花国把这些粮食,水还有技术贡献出来。”
小岛国负责人站起来煽动道,
“种花国不是说天下是一家吗?如今我们这些国家都不能生存下去,为什么他们不主动把粮食和水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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