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六十年,秋。
距离那场改变了许多人命运的“九尾之乱”,已过去5年。创伤被时间覆盖,但疤痕仍在,尤其在宇智波一族与村子之间,那道无形的裂痕,在平静的表面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拓宽、加深。
晨·南贺川畔
宇智波止水站在湍急的河边,晨雾尚未完全散去,沾湿了他略显凌乱的短发。
他闭着眼,并非在修炼,只是在听——听水流的声音,听远处木叶早市的隐约喧闹,听自己内心无法平息的焦灼。
作为宇智波乃至木叶年轻一代公认的天才,瞬身止水的名号响彻忍界。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份荣耀背后是何等沉重的枷锁。
族人们期待他成为振兴宇智波的利器,激进者甚至暗示他应展示万花筒写轮眼的力量,向高层施压。而村子高层,尤其是团藏,那偶尔投来的、混合着审视与贪婪的目光,更让他如芒在背。
他睁开眼睛,三勾玉写轮眼在晨光中显得清澈而坚定。
“必须改变……必须找到一条路。”他低声自语。
他想到了自己的万花筒瞳术“别天神”,那能悄无声息改变他人意志的究极幻术。
一个模糊的、危险却似乎唯一的计划在他心中酝酿:对族中激进派领袖,或是对团藏……使用别天神,强行扭转最极端的念头,为和平争取时间。
但这个念头让他不寒而栗。
玩弄他人意志,哪怕是出于“善意”,真的对吗?万一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止水哥!”清朗的喊声从身后传来。
止水回头,脸上的沉重瞬间被温和的笑意取代。
是宇智波鼬,他视为亲弟弟的后辈,也是他唯一能倾吐部分心声的人。
鼬快步走来,穿着暗部的标准装束,脸上戴着素白的面具,但此刻掀起了半边,露出那双与年龄不符的、沉静而略带疲惫的眼睛。
年仅十三岁,已成为中忍并加入暗部,这份天赋与压力,止水感同身受。
“这么早出任务?”止水问。
“嗯,一个短期的外围警戒任务。”鼬的声音平静,但止水能听出其中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暗部的任务,尤其是涉及监视或针对宇智波一族的,对鼬而言无异于心灵的凌迟。
两人并肩沿着河岸漫步,一时无言。河水奔腾,如同他们心中无法宣泄的洪流。
“族里的气氛,越来越糟了。”半晌,鼬低声开口,目光落在河对岸郁郁葱葱的树林,那是宇智波的族地方向,“富岳大人的调解越来越无力,八代叔叔他们……言辞越来越激烈。我昨天听到他们在商量,要向火影大人提交最后的‘交涉’文件,语气……像是最后通牒。”
止水的手悄然握紧。他知道鼬说的“八代叔叔”是宇智波八代,鹰派的核心人物之一。
“鼬,你觉得……和平共存,真的不可能了吗?”止水问,更像是在问自己。
鼬沉默了很久,久到止水以为他不会回答。
“我不知道,止水哥。”鼬的声音很轻,带着少年人不应有的苍凉,“我只知道,我不想看到任何人死去。无论是族人,还是村子的同伴。但是……有时候,似乎没有选择。” 他脑海中闪过暗部卷宗里冰冷的记录,闪过团藏意味深长的“告诫”,闪过父亲富岳深夜叹息的背影。他被夹在中间,几乎要窒息。
止水伸手,用力拍了拍鼬的肩膀。“总会有办法的。一定。” 他像是在说服鼬,也像是在说服自己,“在那之前,保护好自己,鼬。还有……佐助。”
提到弟弟的名字,鼬眼中才掠过一丝真切的光芒,沉重稍减。“啊,那小子……”
午间·宇智波族地·训练场
“火遁·豪火球之术!”
稚嫩却认真的喝声响起,一团直径约有两米的火球从宇智波佐助口中喷出,击中远处的木靶,将其烧得焦黑。5岁的佐助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小脸上满是兴奋。
“哥哥!看到了吗?这次比昨天更大了!”他转身,期待地看向训练场边唯一的身影。
宇智波泉微笑着鼓掌,黑色的长发随风轻扬。“很厉害呢,佐助!控制力比上周进步很多哦。”她是鼬的恋人,也是少数能让佐助在哥哥不在时感到亲近和放松的人。
“泉姐姐,哥哥今天会回来吃晚饭吗?”佐助跑过来,仰头问道,大眼睛里满是希冀。父亲富岳总是很忙,很严肃。
母亲美琴温柔却似乎总带着忧愁。
只有哥哥鼬和泉姐姐,能给他最纯粹的陪伴和快乐。
泉的眼神微微一黯,但笑容不变:“鼬有任务呢,不过他说会尽量赶回来的。佐助要好好练习,等哥哥回来给他一个惊喜,好吗?”
“嗯!”佐助用力点头,随即又有些闷闷地踢了踢地上的石子,“为什么哥哥总是那么忙……还有,为什么族地外面那些守卫的忍者,看我们的眼神……怪怪的?” 孩子的心灵最为敏感,尽管被保护得很好,佐助依然能察觉到弥漫在族地周围那种无形的隔阂与冷淡。
泉蹲下身,轻轻摸了摸佐助的头,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这复杂而残酷的现实。
她只能柔声道:“因为鼬是很厉害的忍者,村子需要他。至于外面……佐助只要记住,你是宇智波佐助,是鼬的弟弟,这就够了。其他的,等佐助长大,变得更强,自然就会明白了。”
佐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里却暗暗发誓:要快点长大,变得像哥哥一样强,然后帮哥哥分担,让哥哥不用那么辛苦,也让那些奇怪的眼神消失。
训练场边缘的树林阴影中,宇智波富岳静静站立,望着小儿子努力的身影和泉温柔的姿态,宽厚的面容上刻满疲惫与深深的忧虑。作为族长,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局势已滑向深渊。鹰派的躁动,高层的步步紧逼,止水那孩子眼中偶尔闪过的决绝与迷茫,还有鼬……他那早慧得令人心疼的长子,在家族与村子间承受的撕裂。
他握紧了袖中的拳头。或许,是时候做出一些更明确的表态了?哪怕这意味着与鹰派的部分妥协,哪怕这会激化与高层的矛盾……总比坐视内战爆发要好。
傍晚·木叶暗部更衣室
鼬摘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苍白而平静的脸。
刚刚结束的任务简报还在耳边回响——又是一次对宇智波族地外围“可疑人员流动”的监视报告。
所谓的可疑人员,不过是几名去村外集市采购归来的宇智波妇人。
他换下暗部制服,穿上普通的宇智波深蓝色短衫。
镜子里,那双黑眸深处沉淀着浓得化不开的疲惫与某种冰冷的审视。
每一次任务,都在磨损他对“村子”的纯粹信任;每一次回到族地,感受到那份压抑与即将爆发的愤怒,又在撕扯他对“家族”的眷恋。
“宇智波鼬。”一个冰冷沙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鼬身体微不可查地一僵,缓缓转身,恭敬行礼:“团藏大人。”
志村团藏如同幽灵般出现在更衣室门口,独眼的目光如同手术刀,刮过鼬的全身。“今天的报告,我看了。你的观察很细致。但是,对于宇智波一族内部日益危险的思潮,你的判断似乎过于……保守。”
鼬低头:“属下只是据实汇报所见。”
“据实?”团藏向前一步,压力如山般迫来,“我收到的其他线报显示,宇智波八代等人,正在秘密搜集起爆符和管制忍具。他们的集会频率和加密程度都在提升。止水……你的那位好友,最近行踪也愈发诡秘。这些,你的报告里为何没有体现?”
冷汗悄然浸湿鼬的后背。“属下……并未接触到这些情报。”
团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能穿透皮肉,直视灵魂。“宇智波鼬,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更是难得的、心向木叶整体的宇智波。你要明白,有时候,忠诚需要做出痛苦的选择。为了保护大多数人的和平与安定,少数人的牺牲……是必要的。村子,需要绝对的稳定。任何威胁,都必须被清除在萌芽状态。”
他的话如同冰锥,刺入鼬的心脏。清除……萌芽状态……
“好好想想吧。你的时间,不多了。”团藏留下这句意味深长的话,转身消失在阴影中。
鼬站在原地,良久未动。更衣室冰冷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将他困在其中。团藏的话语,族人的激进,父亲的挣扎,佐助天真期待的眼神……无数画面和声音在他脑中翻腾、冲撞。
他慢慢抬起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指缝间,那漆黑的眸子深处,似乎有某种冰冷而坚硬的东西,正在绝望的土壤里,悄然滋生。
夜幕降临,宇智波族地的灯火次第亮起,却驱不散那弥漫在屋檐巷角、日益浓郁的沉重与寒意。
而在遥远的云巅,一双淡紫色的轮回眼,正静静注视着木叶,注视着宇智波族地,注视着南贺川边沉思的止水,注视着暗部更衣室内僵立的鼬,注视着训练场上努力挥洒汗水的佐助。
因果的丝线,在他们每个人身上缠绕、收紧,即将迎来决定性的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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