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村的阳光渐渐爬高,暖融融地洒在白墙黛瓦上,将月沼的水面映得像块碎银拼成的镜子。
郑楚声、潘潘和迪丽已经逛了两个多小时,从画桥走到南湖书院,又沿着青石板巷摸遍了巷尾的手作小店——
迪丽手里攥着刚买的徽州木雕小摆件,潘潘的背包里塞了两罐当地的黄山毛峰,郑楚声的相机里存满了三人的笑脸和古镇的光影,连脚步都沾着几分慵懒的惬意。
就在三人靠着月沼边的老槐树歇脚时,一阵清亮的吉他声顺着风飘了过来,混着流水声,轻轻挠着人的耳朵。
那旋律熟悉得很,刚响起两句,迪丽就猛地直起身,眼睛亮晶晶地往声音来源处望:“这不是……《曾经的你》吗?”
三人顺着声音走过去,只见月沼北侧的青石板空地上,围了一圈游客,人群中间坐着个穿浅灰色棉麻衬衫的长发青年——
他头发随意地束在脑后,额前垂着几缕碎发,指尖在吉他弦上灵活地跳跃,嘴里唱着“曾梦想仗剑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华”,声音不算特别惊艳,却带着股年轻人特有的热忱,连眉头都随着歌词轻轻蹙着,唱得格外投入。
有游客举着手机录像,还有人跟着轻声和,连风吹过荷叶的声音,都成了天然的伴奏。
迪丽悄悄凑到郑楚声身边,用手捂住嘴,憋笑着小声说:“郑哥!你被人模仿啦!而且还在月沼这么多人的地方,这也太巧了吧!”
潘潘摘下墨镜揉了揉眼,再戴上时,嘴角已经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眼神里带着点玩味:“我的天啦,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在原唱面前唱原唱的歌,这青年要是知道你在这儿,估计得紧张得忘词。”
郑楚声没接话,只是轻轻拉了拉自己的帽檐,又示意两人把帽檐也往下压了压,声音压得很低:“你俩别声张,低调点。咱们好不容易能安安静静逛会儿,要是被认出来,围过来要签名合影的,这旅行可就彻底被搞砸了。”
他说着,目光落在那弹唱的青年身上,眼底没有丝毫被“模仿”的计较,反而带着点温和——昨晚不过是一时兴起唱了两首歌,没成想竟能在这古镇里,遇到愿意认真弹唱的人,倒也算种奇妙的缘分。
三人悄悄退到人群外围,靠在一棵老樟树后面,没有往前挤。阳光透过樟树的枝叶,在他们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耳边是青年渐渐唱到高潮的“曾让你心疼的姑娘,如今已悄然远去他乡”,混着游客偶尔的赞叹声和月沼里的流水声,时光仿佛都慢了下来。
迪丽不再调侃,乖乖地靠在树干上,跟着旋律轻轻晃着脑袋,手里的木雕摆件被她攥得暖暖的;
潘潘掏出手机,没有拍人,只对着月沼的水面和飘着吉他声的空气,悄悄拍了张照片,照片里没有清晰的人影,却满是古镇午后的慵懒;
郑楚声则双手插在口袋里,静静地听着,偶尔抬眼看看那认真弹唱的青年,又看看身边的两人,嘴角不自觉地牵起一抹松弛的弧度——这大概就是他想要的旅行吧,没有喧嚣的打扰,没有复杂的纠缠,只有美景、音乐,和愿意陪着享受当下的人。
青年唱完最后一句,人群里响起一阵掌声,有人喊着“再唱一首《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青年笑着点头,手指又重新落在吉他弦上。
郑楚声三人没有再往前凑,只是依旧站在树荫下,任那温柔的旋律裹着宏村的风,漫过心头——此刻的慢,此刻的静,此刻的不期而遇,比任何刻意安排的风景,都更让人安心。
正午的宏村被晒得暖融融的,青石板路反射着细碎的阳光,三人逛了一上午,裤脚沾着草屑,肚子也饿得咕咕叫。
迪丽揉着腰,看着巷口熟悉的“王嫂土菜馆”招牌,眼睛一亮:“就去这家吧!昨晚的臭鳜鱼太香了,我还想再吃!”
郑楚声和潘潘也没异议,跟着她往店里走——刚到门口,就听见一阵爽朗的笑声。
“哟!你们还在宏村没走啊!”
老板娘系着靛蓝围裙,手里还擦着沾了油星的抹布,笑着迎上来,目光先落在郑楚声和迪丽身上,又转向潘潘,眼里满是好奇,“这位姑娘是?看着面生,是你们新搭伴的朋友啊?”
“对呀老板娘!这是潘姐,我们今天一起逛的!”
迪丽抢先回答,一屁股坐在昨晚的老位置上,熟练地拿起筷子敲了敲碗,“快给我们上菜单,我都快饿扁了!”
老板娘笑着应着,却没立刻去拿菜单,反而凑到郑楚声身边,压低声音却故意让另外两人听见:“小帅哥可以啊,昨天带一个,今天又多一个,俩美女陪着逛宏村,福气不浅呐!”
“老板娘您可别误会!”
郑楚声脸一下红了,赶紧摆着手解释,连耳朵尖都透着点热,“我们就是普通朋友,一起出来玩的,真不是您想的那种关系!”
“我想哪种关系了?”
老板娘故意逗他,手里的抹布往肩上一搭,笑得眼睛都眯了,“你这孩子,一解释倒显得心虚了。再说了——”
她话锋一转,目光扫过潘潘和郑楚声之间的距离,“人家姑娘站在你旁边,手都没往你胳膊上搭一下,你们要是有猫腻,能这么生分?我这双眼睛,看了十几年客人,还能错?”
“老板娘真是火眼晶晶!”
潘潘忍不住笑出声,顺势在郑楚声旁边坐下,指尖轻轻碰了碰桌上的青瓷茶杯,语气从容又带点调侃,“您这观察力,比侦探还厉害。”
老板娘被夸得乐了,又盯着潘潘看了两眼,眉头轻轻皱起,像是在回忆什么:“说起来姑娘,我怎么看你有点眼熟呢?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但你应该不是演员吧?我平时爱追剧,要是演过电视剧,我肯定有印象。”
潘潘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语气自然地接话:“您看错啦,我就是张大众脸,搁人堆里一混就找不着的那种,可能跟您认识的谁长得像吧。”
“大众脸?”
老板娘立马摇头,伸手点了点潘潘,语气带着点较真的可爱,“你这要是大众脸,那街上的姑娘都成‘模糊款’了!你这眉眼、气质,搁哪儿都得让人多看两眼,还大众脸?不行,你这大众脸我得要,给我来来一打这样的,我保证我家菜馆天天爆满!”
这话逗得三人都笑了,郑楚声趁机拿起菜单打圆场:“老板娘,别聊了,我们真饿了!昨晚的臭鳜鱼、毛豆腐再来一份,再加个徽州炒青菜、笋干烧肉,三碗米饭!”
“得嘞!”
老板娘笑着应下,擦了擦手往后厨走,还不忘回头冲潘潘喊,“姑娘你这‘大众脸’我记着了,下次来我给你加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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