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踏风疾驰,速度极快,却又稳如平地。燕赤霞起初紧张得浑身僵硬,但很快被眼前的景象震撼——
尽管黑夜依旧,但上层的月光却更是皎白,云层在脚下流动,远处的山峦如波浪般起伏,天边微白,渗出了一丝淡淡的金色,一眼望去,景致壮丽得令人窒息。
燕赤霞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如仙人般翱翔天际。
大丈夫,朝闻道,夕可死……燕赤霞喃喃自语,心中涌起无限惆怅。
玄云道士则显得沉稳许多,但眼中亦难掩惊叹,他低声道:前辈,这【造畜术】乃禁术,您……
李然淡淡道:禁术与否,看人怎么用。这白虎皮恐是山君猎杀的生灵,我不过借其形,赋其神,让它重获新生罢了。
玄云若有所思,不再多言。
白虎御风而行,不多时,程家村的轮廓已出现在视野中。
村口处,被定身术困住的游缴神官仍保持着逃跑的姿势,锦袍上沾满晨露,眼珠疯狂转动,似乎视线的余光看到了什么,满是惊恐。
李然拍了拍虎颈,白虎缓缓降落在村口。
三人翻身而下,燕赤霞仍有些意犹未尽,忍不住回头摸了摸白虎的头。
白虎竟温顺地蹭了蹭他的手心,眼中灵性十足。
猛兽自当入山林。李然对白虎挥了挥手:即生灵智,自当通我心意,不可为恶,去吧去吧。
白虎低吼一声,一步三回头,最终跃出众人的视线,消失不见。
村口处,游缴神官见三人走近,眼中哀求之色更甚。
李然瞥了他一眼,并未理会,径直走向程家。
隔着窗棂,能看到程家夫妇已然撑着病体在灶台前忙碌。
李然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并指如刀,夹出了骨契符,摧动。
只见符箓在虚空中化成两道金线,金线穿透土墙,悄无声息地没入夫妇二人后颈,将两个诡异的古小篆文字从体内抽出,海外等自己细细查看,便一同在空中消散。
契约已解。李然暗暗的叹道:神道诡异,希望两位余生平安。
说罢,便转回了自家的住处,推门而入时,玄云道士和燕赤霞正在收拾行囊,李然微微一愣,随即笑问道:“不若吃些早食再吃?”
“道友决定,自无不可。”
燕赤霞望着背后,晨光中的炊烟,忽然问道:前辈,那些被炼成血丹的村民就这么……
李然沉默片刻,摇头道:有些事情就让它这么过去吧。
燕赤霞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低下了头,没有再说些什么。
玄云道士叹了口气,双手合十,默念往生咒。
李然牵着黑驴,转身向不远处的游缴神官走去,将白玉令牌塞回他腰间,指尖在其眉心一点:回去告诉你家元君——
他凑近神官耳边,声音轻得只有对方能听见,若是有空,我自会去拜访他的,无需他来寻我。
言罢,他打了个响指,游缴神官顿时瘫软在地,待他挣扎爬起时,李然三人早已骑着驴马走远了,唯有晨风中飘来淡淡的警告:若敢报复村民,下次就不是这般了胜于无的警告。
晨雾未散,李然三人刚转过一处河塘,身后程家村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旋风破空的尖啸声。
那神官倒是跑得快。
李然头也不回地轻笑一声,手中缰绳轻轻一抖,黑驴加快了几分脚步。
燕赤霞骑在自家的大马背上,频频回首:前辈,我们就这么放过那神官?
李然淡淡道:留着他报信比杀了他有用。
说罢,李然从自家的背囊中取出桃木盒,将其打开,盒中尸丹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紫光:东西物归原主。
玄云道士下了驴背,郑重整理衣冠,朝李然深深一揖:道友大恩,贫道没齿难忘。
“言重了,再送你们一程,我便要返程了。”
接过木盒的玄云道士再次躬身致谢,犹豫了一下,才追问道:道友可否告知那画卷中的瞿如,究竟是何来历?
李然皱了皱眉头,目光深邃的道:“我亦不知……”
对于这个类似没有回答的答案,玄云道士的脸上并没有露出异状,显然是有心理准备的。
与此同时——
骆游缴化作的金色旋风在卧石山神庙前骤然停驻。
这位元君府的游缴,此刻锦袍凌乱,眉间朱砂黯淡无光,哪还有先前的傲然气度。
他刚解除御风,显出身形,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倒退三步。
庙门前,一尊三丈高的黑熊石像保持着逃离姿态,狰狞面目上还凝固着惊恐神色。
石像堆砌的栩栩如生,却又不失压迫感。
山君?!骆游缴声音发颤,他颤抖着伸手触碰石像,指尖刚触及冰冷石面,突然的一声被弹开,指腹顿时焦黑一片。
这是……被封印...了。
骆游缴倒吸一口凉气,第一时间,他的脑海中便腾起了李然的模样。
众所周知,神性不死,但却独惧封印,因为封印本身就附有消磨道行的功效,稍有规格的仙神,其道行、底蕴深厚是不惧一般消磨,但类似山神、城隍这类末流小神,一旦被封印,就算是在极短时间里解封,恐怕也要扒下一层皮。
当下,游激只好慌忙从怀中取出一枚青玉符牌贴在石像上。
符牌刚亮起微光,石像上突然迸发五色霞光,将玉符击得粉碎。
怎么可能!骆游缴脸色煞白,这可是元君赐给自己的破禁宝物啊,被自己蕴养了近千年,就这么被毁了。
就在骆游缴心头滴血的时候,庙内突然传来嘈杂声响。他循声望去,只见庙门处金光流转,一尊蚊首人身的金甲神将持枪而立,枪尖正抵在一个试图冲出庙门的山鬼咽喉处。
那山鬼浑身颤抖,却不敢再动分毫,只能缓缓后退。
上神救命啊!山鬼见到骆游缴,顿时哭嚎起来,小的们被困整夜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神庙属吏只是在庙殿内大致说了下情况,那神将倒也不管……
听了个大概后,骆游缴眯起眼睛,注意到庙门楣上贴着的暗金色的无字符纸。
从符纸上蔓延下来的朱砂纹路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并贯穿了整个神庙殿。
这……是何符箓?他心中惊疑不定,突然,他瞳孔一缩——那蛇首,不是蛟首神将,依稀记起了1000多年前,天上还有天兵天将下凡的身影。
“这真的只是一张……符箓赦来的?而不是仙官赦令?”
“神将下凡?骆游缴强压惊骇,随即又摇了摇头,自我暗自安慰道:“ 恐是不知何处秘境贡养的神将,如今召来分身看守山神属吏的…… ”
骆游缴越想越是愤然,如今这未法世道,堂堂神将,竟被用来看门,这也太嚣张了。”
对方嚣张就嚣张,但自己却是不能鲁莽,当下整了整衣冠上前一步:本官乃崇圣元君府下游缴神官,还请...
蛟首神将突然转头,金色竖瞳冷冷扫来。
骆游缴顿觉神魂如坠冰窟,后半句话生生卡在喉咙里。
神将口吐人言,声音如同金铁交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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