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襄王的生命之火,如同一盏油尽灯枯的残灯,在咸阳深宫的权力暗流中,摇曳,挣扎,却终究无法避免熄灭的命运。
他病重缠绵于榻,朝政多由吕不韦代为处理,华阳太后则在宫中频繁召见宗室老臣,暗中布局。
整个秦国,似乎都嗅到了一股即将变天的沉闷气息。
八岁的政,她那女儿身的隐秘,在这场即将到来的权力收缩中,成了她最坚固的保护色。
她深居简出,对外界的一切变故,表现出孩童特有的懵懂与不安,完美地将自己置于被保护和无害的位置。
然而,她的内心,却像一位最高明的棋手,在庄襄王生命即将走到终点之时,不动声色地,开始收缩她的棋局。
第一层收缩:
对庄襄王病情的最后一推。
政对庄襄王的病情,早已通过赵高的精准汇报,了然于心。
她知道,庄襄王命不久矣,且其死因,必然与吕不韦的温和推手脱不开干系。
此刻,她需要做的,不是去救治或揭露,而是确保庄襄王的死亡,发生在最恰当的时机,并且,能够最大化地,为她未来的登基和权力收回服务。
她会利用每日请安的机会,以一个孝顺儿子的身份,去探望卧病在床的庄襄王。
她会带着她亲自抄写的一些养生经文,用她那压低但仍带着稚气的嗓音,在床榻前轻声诵读。
她会在诵读过程中,不经意地提及某些药性相克、体质虚弱不宜进补的坊间传闻。
这些传闻,听在庄襄王耳中,是儿子的关心。
但对于那些吕不韦安插在庄襄王身边的耳目来说,却是一种无声的提醒。
她还会在赵高的帮助下,将一些看似不小心掉落的御医私下议论药方有误的纸条,恰好地出现在吕不韦派去的御医的视野中。
这些纸条的出现,会加剧吕不韦的焦虑。
他会更加急切地,去调整庄襄王的用药,以确保事情顺利且不留痕迹。政知道,这些细微的提醒和干扰,将最终促使吕不韦,做出那个决定性的最后一推。
第二层收缩:对赵姬的切割与预警。
庄襄王病重,意味着王太后赵姬在宫中的地位将迅速抬升。
然而,她与嫪毐之间日益放纵的私情,已成为秦室最大的隐患。政必须在庄襄王死前,完成对赵姬的切割,并为未来处置嫪毐和赵姬,埋下第一颗预警的种子。
政会刻意增加与母亲赵姬的亲近。
八岁的她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频繁地去赵姬的寝殿请安,陪伴她。
她会在赵姬面前,表现出对庄襄王病重的担忧和对未来的迷茫,以此来诱导赵姬,流露出对吕不韦的不屑和对未来掌控权势的渴望。
政更会利用赵高,在赵姬的耳边,悄然散布一些关于王室体面的流言。
“主人,赵高曾无意间听闻,宫中有些老嬷嬷私下议论,言太后娘娘最近常去城郊别院,恐有损及王室颜面之举。她们担心,一旦王上去世,这些事情传出去,会影响太子殿下您的名声。”
这番话,听在赵姬耳中,是赵高忠心护主的体现,她会对这些流言嗤之以鼻。
但政知道,这种预警,会像一根刺,悄然扎进赵姬的心里,让她在未来对嫪毐的纵容中,始终带着一丝不安,从而为未来对她的处置,埋下咎由自取的伏笔。
第三层收缩:对吕不韦的示弱与引诱。
庄襄王驾崩后,吕不韦将成为唯一的权力中心。
政必须在此时,向吕不韦展现一种极致的示弱,让他认为,她是一个可以被他完全掌控的君王。
政会刻意在吕不韦面前,表现出对庄襄王病情的极度担忧和对未来继位的手足无措。
八岁的她,会用她那清亮但带着颤音的嗓音,向吕不韦请教:“太傅,父王病重,儿臣心中惶恐。不知父王离世后,儿臣该如何,才能如父王一般,治理天下?儿臣愚钝,还望太傅,倾囊相授。”
这番话,无疑会极大地满足吕不韦的虚荣心和掌控欲。
他会认为,政对他的依赖,已经达到了极致。
他会深信,这个年幼的太子,将完全在他的指导下,成为他理想中的傀儡君王。
他会因此而彻底放松警惕,甚至会将更多的权力,毫不设防地,交予政。
而这,正是政为未来收割吕不韦权力,所设下的“诱饵”。
八岁的政,她那女儿身的秘密,在这场棋局的收缩中,成为了她最强大的隐形武器。
她的稚嫩,让她免受怀疑;她的女性特有的细腻感知,让她能洞察所有隐秘的欲望和弱点。
她像一头最耐心的掠食者,在庄襄王生命之火即将熄灭的最后时刻,不动声色地,完成了对所有棋子的最终定位,确保她能够,在最血腥的权力交接中,稳稳地,坐上那至高无上的王座。
夜深人静,东宫书房。
政会独自一人,坐在沙盘前。
她的纤细身体,在烛火下,投射出孤独的影子。
她会拿起那枚代表庄襄王的木制棋子,轻轻地,将它从沙盘的中央,移除。
然后,她会将那枚代表她自己的棋子,小心翼翼地,放在沙盘的中央。
她的眼中,没有悲悯,没有恐惧。
只有一片,洞悉一切的,极致的……平静。
她知道,一场新的大戏,即将开幕。
而她,将是这场大戏,唯一的导演和主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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