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凌姝刚把 “知味小馆” 的预约确认短信发完，苏晴就抱着笔记本电脑冲进了小院，脸上带着既兴奋又愤怒的神情，连喘带气地说：“姝姝！查到了！赵德海的后人找到了，还开了家大公司！”
她把电脑放在石桌上，点开一个文档，标题赫然写着 “赵记餐饮集团与赵德海关联调查”。“我昨天连夜查了工商信息、行业报道，还托朋友找了民国时期的厨行档案，” 苏晴指着屏幕上的人物关系图，“赵德海是赵记现任老板赵磊的曾祖父，民国三十七年从凌家膳堂辞工后，去了天津，靠着‘宫廷菜秘方’开了家小馆子，后来传给儿子，到赵磊这代做成了连锁集团，主打‘宫廷菜复刻’，在京城有三家分店呢！”
凌姝凑近屏幕，目光落在 “招牌菜品” 一栏 ——“御用长寿羹” 五个字格外刺眼，下面的配料表写着 “何首乌、当归、桂圆、红枣，慢炖三时辰，源自赵家祖传民国秘方”。她猛地拿出《凌家膳堂残谱》，翻到 “长寿羹” 那页，残谱上的配料是 “何首乌三钱、当归二钱、红枣五枚、桂圆肉一钱，慢炖三时辰”，除了 “御用” 二字和桂圆用量差了半钱，几乎一模一样！
“这哪里是祖传？分明是偷了凌家的配方！” 凌姝的指尖按在残谱上，指节微微泛白，“太奶奶当年没敢用他送的何首乌，他倒好，不仅把配方偷去，还说成是自己家的，甚至可能用有问题的食材诬陷凌家，毁了膳堂！”
苏晴又点开一段赵磊的采访视频，画面里的赵磊穿着定制西装，坐在装修奢华的餐厅里，对着镜头说：“我们赵家的‘御用长寿羹’，是曾祖父赵德海当年在京城厨行闯荡时，从宫廷御厨后人手里得到的秘方，一百多年来，配料、火候都没改过，这才是真正的老味道，不是市面上那些仿品能比的。”
“仿品？他还好意思说别人是仿品！” 苏晴气得关掉视频，“我还查了赵记的食客评价，有人说喝了他们的长寿羹，觉得头晕、胃不舒服，评论被删了不少，估计是用了劣质食材，怕被曝光！”
凌姝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 愤怒解决不了问题，现在最关键的是收集证据，证明赵记的配方源自凌家，还要找到赵德海当年诬陷凌家的实锤。她翻出沈慕言昨晚发来的消息，里面提到 “赵记去年曾和星辉传媒合作过推广活动，星辉张副总还出席过赵记的新店开业仪式”，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赵记和星辉早就有关系，之前的‘古味卤坊’说不定也是他们联手搞的，想借着‘古菜’的热度抢生意，同时掩盖当年的真相。”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直接去找赵磊对质吗？” 苏晴急得直跺脚。
凌姝摇了摇头，指着残谱和电脑屏幕：“现在证据还不够。我们有残谱和赵记的配料表对比，但没有直接证据证明配方是偷的；知道赵德海有嫌疑，却没有他当年诬陷凌家的记录。我们得先暗访赵记，尝尝他们的‘御用长寿羹’，用‘食材鉴定’看看是不是用了劣质食材，再收集他们宣传‘祖传秘方’的证据，比如菜单、海报、服务员的说法，这些都是后续曝光的关键。”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另外，我想再去一趟市图书馆，查民国三十八年的旧报纸，看看当年凌家冤案的报道里，有没有提到赵德海的名字，或者有没有匿名举报人的线索。沈慕言那边也在查赵德海辞工后的行踪，说不定能找到他当年在天津开店的记录，看看他是不是刚辞工就用了凌家的配方。”
苏晴点点头，立刻开始制定计划：“那我今天去赵记的总店踩点，看看他们的菜单、宣传海报，再打听一下‘御用长寿羹’的销量和食材来源；你去图书馆查旧报纸，咱们晚上在小馆汇合，汇总线索。对了，我还得准备个微型录音笔，到时候录下服务员的说法，作为证据。”
凌姝从帆布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白色设备：“这个是沈慕言送的‘食材鉴定记录仪’，不仅能检测食材新鲜度，还能录音、拍照，隐蔽性强，今天暗访带上它正好。” 她把设备放进外套内袋，又拿起残谱，小心翼翼地放进防水文件袋里，“这残谱是最重要的证据，不能丢，我去图书馆的时候带上，说不定能和旧报纸上的信息对应上。”
出发前，凌姝特意去了趟社区，想看看 “古味卤坊” 的装修进度。刚走到社区门口，就看见几个工人正在挂 “古味卤坊” 的宣传海报，上面写着 “老北京卤味，源自民国秘方，开业前三天五折”，海报右下角还印着一个小小的 “赵记餐饮旗下品牌” 字样 —— 果然和赵记有关！
凌姝悄悄拍下海报，心里的警惕更重了：“他们不仅偷配方，还想用‘民国秘方’的名头误导消费者，甚至可能用和当年一样的手段，用劣质食材坏了‘古菜’的名声，让大家以为我的小馆也一样……”
她攥紧手里的文件袋，转身往图书馆走。阳光洒在身上，却没带来多少暖意 —— 赵记的势力比想象中大，还有星辉撑腰，这场 “讨回公道” 的仗，不好打。但一想到太奶奶留下的残谱，想到凌家膳堂当年的烟火气，想到 “知味小馆” 里食客们期待的眼神，她又握紧了拳头：不管多难，都要把真相揭开，把属于凌家的东西拿回来，守住太奶奶的 “膳心”。
傍晚，凌姝在图书馆查了一下午旧报纸，终于在《北平晚报》民国三十八年三月的一则 “膳堂食材风波” 报道里，看到了 “匿名举报人自称曾在某膳堂学徒，发现该膳堂使用变质何首乌” 的字样，虽然没提 “凌家” 和 “赵德海”，但时间、事件都和凌家冤案吻合。她把报道拍下来，发给沈慕言，附带消息：“举报人很可能是赵德海，麻烦帮我查一下这则报道的匿名信来源。”
刚走出图书馆，苏晴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语气带着兴奋：“姝姝！我在赵记总店看到他们的‘御用长寿羹’宣传展架，上面还挂着一张黑白照片，说是赵德海当年做菜的照片，我看了，照片里的灶台、砂锅，和你残谱里画的凌家膳堂的灶台一模一样！我已经拍下来了，晚上给你看！另外，我还假装想加盟，跟服务员聊了聊，他们说‘御用长寿羹’的配方是‘核心机密’，只传赵家人，这更说明他们心里有鬼！”
凌姝挂了电话，看着手里的旧报纸照片，又想起赵记展架上的黑白照片，心里的线索渐渐串联起来 —— 赵德海偷配方、诬陷凌家、假称祖传，赵磊继承谎言、联手星辉、扩张生意，这一切都是为了把凌家的 “膳心” 变成他们谋利的工具。
夜色渐深，凌姝往 “知味小馆” 走，路过赵记的分店时，看到里面灯火通明，食客满座，心里五味杂陈。她知道，明天的暗访至关重要，不仅要拿到赵记用劣质食材的证据，还要找到更多配方源自凌家的线索。只是她没料到，明天在赵记，会遇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这个人手里，握着赵德海当年诬陷凌家的关键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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