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面,涟漪一圈圈荡开,看似平静,却暗流涌动。在江城一高所有师生的眼里,新来的转校生虎烈和那个总是低着头、沉默寡言的叶风,成了某种意义上的“连体婴”。
虎烈那极具压迫感的身形和冷硬如岩石的面容,加上那双偶尔闪过非人般锐利金光的眼睛,天然带着生人勿近的气场。男生们既羡慕他那强悍的体魄,又本能地不敢轻易招惹。女生们则被他野性难驯的英俊吸引,却在他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来时,纷纷噤若寒蝉。唯有对着角落里那个纤细如柳、容貌昳丽得模糊了性别的少年时,虎烈周身那股迫人的寒气才会奇异地消散几分。
于是,大家看到的是这样的画面:
喧闹的课间,虎烈会迈着长腿,径直穿过人群,走到叶风桌前,高大的身躯像一堵墙,将那些有意无意飘来的探究或恶意视线挡得严严实实。他随手将一瓶还带着水汽的冰镇汽水“咚”地一声放在叶风摊开的习题册上,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能让周围几个竖着耳朵的同学听清:
“喂,兄弟,给你带的。”语气带着一种属于男性之间的、大大咧咧的随意。
体育课上,当叶风因为体力不支落在队伍最后,脚步虚浮时,虎烈总会不动声色地放慢脚步,手臂极其自然地搭上叶风瘦削的肩膀,半扶半揽地带着他往前跑。阳光勾勒出两人靠得很近的剪影,虎烈对着旁边投来目光的同学,扯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笑,声音洪亮:
“跑快点,兄弟,你这小身板得练!”
篮球场上,虎烈如同人形凶器,横冲直撞,所向披靡。但只要叶风抱着几瓶水,怯生生地站在场边,虎烈那熔金色的瞳孔瞬间就能锁定他。一个漂亮的抢断后,虎烈会运着球,旁若无人地冲到叶风面前,汗湿的额发下,眼睛亮得惊人。他对着场边起哄的队友和围观女生,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声音带着运动后的爽朗:
“谢了,兄弟!”然后才接过水,仰头咕咚咕咚灌下,喉结滚动,目光却始终没离开叶风微微泛红的脸颊。
所有人都觉得,虎烈这人虽然看着凶悍不好惹,但对叶风这个“兄弟”,那是真讲义气,够照顾。甚至有人私下嘀咕,叶风这人妖运气真好,攀上了这么个靠山。
只有叶风知道,这“兄弟情深”的戏码背后,藏着怎样让他心惊肉跳、面红耳赤的真相。
放学铃声一响,虎烈便如同最忠实的影子,一步不落地跟在叶风身后。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穿过喧嚣的街道,走向叶风那栋破旧的老公寓。直到踏上那狭窄、散发着霉味的楼梯,当身后再没有旁人的目光时,虎烈那沉稳的步伐就会瞬间变得急切。
他两步并作一步跨到叶风身侧,宽大的手掌极其自然地、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一把揽住叶风纤细得不堪一握的腰肢,将少年整个儿带进自己滚烫的怀里。灼热的气息瞬间喷洒在叶风敏感的耳廓和颈侧,低沉浑厚、带着奇异磁性的嗓音如同最缠绵的魔咒,清晰地钻进叶风的耳膜,每一个字都带着灼人的热度:
“媳妇,走慢点,等等我。”那声“媳妇”叫得无比顺口,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亲密和独占欲。
叶风的身体瞬间僵硬,白皙的脸颊“腾”地一下烧得通红,连小巧的耳垂都染上了诱人的绯色。他想挣扎,想反驳,可腰间那只手臂如同钢铁浇筑,纹丝不动。虎烈的体温透过薄薄的校服布料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霸道地驱散着他骨子里的寒意,也让他心慌意乱。
“你……放开!谁是你媳妇!”叶风的声音带着羞恼的颤抖,清澈柔媚的音色此刻听起来更像是欲拒还迎的嗔怪。
虎烈非但不放,反而低下头,高挺的鼻梁几乎蹭到叶风的发顶,深深嗅了一口那让他沉迷的干净气息,喉咙里发出一声满足的低沉咕噜。他收紧手臂,将怀里的人儿搂得更紧,薄唇贴近那红透的耳垂,声音压得更低,带着恶劣的笑意和绝对的宣告:
“规矩就是规矩,媳妇。昨晚抱都抱了,睡都睡了,现在想赖账?”温热的气息拂过敏感的皮肤,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栗。
叶风又气又急,却又无可奈何。论力气,他在虎烈面前如同蚍蜉撼树;论口舌,他根本不是这头不知廉耻为何物的“老虎”的对手。他只能被动地被裹挟着,跌跌撞撞地被虎烈“护送”回那间小小的公寓。
而“死皮赖脸”地住下,更是虎烈单方面认定的事实。
叶风那间一居室小得可怜,虎烈高大的身躯在里面,仿佛连空气都变得稀薄拥挤。他完全无视了叶风微弱的抗议和“家里没地方”的苍白辩解,理所当然地将自己那点少得可怜的行李(几件换洗衣物)塞进了叶风那个本就空间紧张的简易布衣柜,强硬地占据了半边位置。
“你……你不能住这里!”叶风看着自己那几件洗得发白的旧衣服被挤到角落,又急又窘。
虎烈正大马金刀地坐在叶风那张唯一的、窄小的单人床上,床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抬起熔金色的眼眸,目光扫过叶风因为气恼而更加生动的脸庞,慢条斯理地反问:“为什么不能?你是我媳妇,我不住这里住哪?”语气理直气壮得令人发指。
到了晚上睡觉,更是叶风最煎熬的时刻。那张小小的单人床,根本无法容纳两个身高体型的少年。虎烈却总能找到办法。他会先“好心”地让叶风躺下,然后自己再挤上去,长臂一伸,不由分说地将叶风整个人捞进自己怀里,让少年纤瘦的脊背紧紧贴着自己滚烫坚实的胸膛。两人的身体严丝合缝,叶风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沉稳有力的心跳,擂鼓般敲打着自己的后背。
“虎烈!你下去!挤死了!”叶风徒劳地挣扎,声音闷在对方坚实的胸肌里。
“别动,媳妇。”虎烈低沉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下巴抵在叶风柔软的发顶,手臂如同铁箍般收紧,“地上冷。抱着暖和。”他的呼吸渐渐变得绵长均匀,仿佛下一秒就要睡去,可搂着叶风的手却始终没有半分松懈。
叶风僵直着身体,被那炽热的体温和强大的男性气息密密实实地包裹着。挣扎是徒劳的,抗议是无用的。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那具身躯传递来的蓬勃生命力和不容置疑的占有欲。起初是极度的不适和羞愤,可那源源不断的、驱散了他骨髓深处寒意的温暖,却又像是最上等的迷药,在寂静的夜里,在对方沉稳的心跳声中,一丝丝瓦解着他的抗拒。
他只能认命地闭上眼,任由自己沉溺在这被迫的、带着强烈兽类气息的温暖里。脸颊被迫埋在对方散发着草木与阳光味道的颈窝,每一次呼吸都充满了侵略性的雄性荷尔蒙。他的身体在最初的僵硬后,竟也奇异地、一点点地放松下来,像是被驯服的小兽,在猛兽的守护下,寻得了一种扭曲的安全感。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清冷的光斑。狭小的床上,高大健硕的少年将纤细昳丽的少年紧紧拥在怀中,如同巨龙盘踞着最珍贵的宝石。虎烈熔金色的眼眸在黑暗中微微睁开一条缝,感受着怀中人儿逐渐平稳的呼吸和放松下来的身体线条,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得逞的、满足至极的笑意。
他低下头,极其轻柔地,用唇碰了碰叶风柔软的发旋,无声地宣告着所有权。
“跑不掉的,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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