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家祖地·密室
宁宴的双眼缓缓睁开,视线如同被一层薄纱遮住一般,模糊不清。他眨了眨眼,试图让视线变得清晰一些,但那层薄纱却始终如影随形,不肯散去。
密室内的光线十分昏暗,只有几盏青铜灯在角落里静静地燃烧着,投下摇曳的光影。这些光影在墙壁和地面上跳动着,仿佛是一群幽灵在黑暗中舞动。
宁宴的意识像是被浸泡在粘稠的蜜糖中一样,沉重而迟缓。他努力地想要浮出水面,却发现这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他的思维像是被禁锢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无法自由伸展。
“唔……”他发出了一声低吟,试图活动一下身体。然而,当他试图移动手指时,指尖却传来了一阵针刺般的麻痒感,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皮下爬行。这种感觉让他浑身不舒服,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不仅如此,他的喉咙也干涩得像是吞了一把沙子,连吞咽都变得异常困难。他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却只觉得喉咙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灼痛难忍。
宁宴的脑海中开始闪现出一些零碎的记忆片段,这些片段如同电影中的闪回镜头一般,快速而无序地在他眼前掠过。他看到了祖地祭坛上那刺目的黑光,看到了魔修狰狞的笑容,还有自己强行催动神脉时胸口撕裂般的剧痛……
醒了?
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如同冰泉般让混沌的意识为之一清。宁宴努力聚焦视线,看到苏清月正坐在他身旁,白衣胜雪,在昏暗的密室中如同一轮皎月。她的指尖延伸出一道纤细的金线,正连接着自己的手腕。
宁宴眨了眨眼,试图撑起身子,却发现浑身酸软得像被抽干了骨髓。更奇怪的是,他的四肢都被细细的金色丝线缠绕——手腕、脚踝、甚至脖颈,都被这种看似柔软实则坚韧的灵线束缚。丝线的另一端分别连接着......
六位道侣?
苏清月、宁小蛮、白璃、叶青竹、凌霜、风摇筝——六人围坐成一圈,各自捏着不同的法诀,神情凝重。金色丝线从她们指尖延伸而出,如同活物般在空气中微微颤动,最终全部汇聚在宁宴心口,形成一张复杂的灵力网络。
你们......宁宴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在玩什么游戏?
六女同时转头,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宁小蛮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被愤怒取代;白璃的九条尾巴瞬间炸毛,像是一团蓬松的蒲公英;叶青竹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诡异的光芒;凌霜的剑气不受控制地外泄,在地面上划出几道细痕;风摇筝的手指微微颤抖,差点掐错了法诀;唯有苏清月依旧面色如常,只是眼底的波动泄露了内心的不平静。
醒了?叶青竹率先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许久未喝水,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上满是细小的裂纹,感觉如何?
宁宴试着动了动胳膊,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声:还行......他的肚子突然发出一声响亮的抗议,就是有点饿......
饿?!宁小蛮直接炸毛,火红的发丝如同燃烧的火焰般根根竖起,长鞭地一声抽在地上,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迹,我们六个轮流给你渡灵力三天三夜!你醒来第一句话是饿?!她的声音因愤怒而拔高,震得密室顶部的灰尘簌簌落下。
三天?宁宴愣住了,这才注意到六女憔悴的脸色——苏清月向来莹润如玉的脸庞此刻苍白如纸,唇色淡得几乎看不见;宁小蛮眼下挂着浓重的乌青,像是许久未眠;白璃的尾巴毛失去了往日的光泽,蔫蔫地垂在地上;叶青竹的药囊已经空空如也,只剩下几根零散的药草;凌霜的剑气虚弱得几乎感应不到,连佩剑都黯淡无光;就连最注重形象的风摇筝,发丝都凌乱地贴在汗湿的脸颊边,精致的妆容早已花得不成样子。
你们......宁宴的声音哽住了,胸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这些骄傲的女子何时如此狼狈过?为了他,她们竟不惜耗损自身灵力,日夜不休地守在这里?
苏清月收回金线,动作干脆利落,但宁宴分明看见她收回的手在微微发抖:魔气入心,再不醒就准备后事吧。她的语气依旧冷淡,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但眼底一闪而过的水光出卖了她。
白璃地一声哭出来,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大颗大颗地滚落。她直接扑进宁宴怀里,九条尾巴瞬间将他缠成了粽子:夫君不许再吓人了!呜呜呜......她的声音闷在宁宴胸口,带着浓重的鼻音,温热的泪水很快浸透了他单薄的衣衫。
宁宴手忙脚乱地接住小狐狸,被她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手足无措:轻、轻点......他苦笑着看向其他人,试图从她们眼中寻找答案,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风摇筝深深地叹了口气,仿佛心中有千般无奈和愁绪。她那纤细的手指在空中轻轻一挥,如同仙女翩翩起舞,却在虚空中划出了一道水波般的纹路。
这道纹路仿佛具有生命一般,缓缓地流动着,逐渐汇聚成一面水镜。水镜在宁宴面前悬浮着,镜面如同平静的湖面,微微泛起一丝涟漪。
随着涟漪的扩散,水镜中的画面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宁宴定睛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祖地的祭坛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原本庄严而肃穆的石柱此刻东倒西歪,仿佛遭受了一场可怕的风暴袭击。那些精美的浮雕也被某种强大的力量无情地碾碎,化作了一地的齑粉。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还是祭坛中央悬浮着的那颗漆黑如墨的晶石。它宛如宇宙中的黑洞,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光线,让人无法直视。
晶石周围环绕着一圈圈血色的符文,这些符文如同活物一般,不断地蠕动着,散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更可怕的是,在晶石的深处,隐约可见一张扭曲的人脸,那正是那魔修的模样!
这是......宁宴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脊背。
魔种。凌霜抱剑而立,声音冷得像极地的寒风,那老东西的真身。她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剑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叶青竹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你昏迷后,它突然从祭坛地下浮现,瞬间吸干了方圆十里的生机。她的声音平静,却掩不住其中的后怕,所有草木枯萎,鸟兽化为干尸,连岩石都失去了灵性。
宁小蛮咬牙切齿,长鞭在掌心噼啪作响:要不是凌霜姐姐及时展开领域,我们早就变成干尸了!她的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却又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恐惧。
宁宴低头看着自己心口——那里有一个淡淡的黑色印记,形状如同扭曲的符文,正被六道金线牢牢束缚。那些金线如同活物,在他皮肤下缓缓游走,与黑色印记形成拉锯之势。
所以你们是在......宁宴的声音轻了下来,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阻止魔种彻底侵蚀你的心脉。”风摇筝的声音轻柔得像羽毛一样,仿佛生怕惊扰到什么似的,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的玉佩,那玉佩似乎有着某种特殊的意义。
“六灵锁魂阵,暂时压制住了它。”她继续说道,语气虽然轻柔,但其中蕴含的力量却让人无法忽视。
宁宴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起来,嘴角勾起一抹惯常的痞笑,那笑容中似乎带着一丝不羁和无所谓。
“那我现在是不是很危险?随时可能入魔?”他的语气轻松得让人有些诧异,仿佛在讨论今天的天气,而不是关乎生死的大事。
风摇筝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但很快就被她掩饰住了。
“理论上……”叶青竹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一道冷光,她的声音异常冷静,就像是在宣读一份实验报告,“是的。”
她的目光落在宁宴心口的黑色印记上,那印记在他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格外突兀,仿佛是一个邪恶的诅咒。
“魔种是魔修毕生修为的结晶,蕴含着极强的侵蚀性。普通修士沾染一丝就会神志尽失,而你……”叶青竹的声音顿了一下,“体内有一颗完整的魔种。”
实际上呢?宁宴眨了眨眼,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没心没肺的笑容。
六女对视一眼,眼神交流着某种宁宴读不懂的信息。最后由苏清月开口,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无奈:实际上,魔种在你体内......
快饿死了。
宁宴:???他的表情瞬间凝固,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白璃一边抽噎着,一边结结巴巴地解释道:“夫……夫君的身体……不知为何……竟然在自动吸收魔气,并且将其当作养分来滋养自身……”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到最后几乎变成了一阵轻微的气息,仿佛连她自己都对这个解释感到难以置信。
宁宴闻言,先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然后又将目光投向了那六位道侣,突然间,他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恍然大悟道:“这么说来,你们并不是在救我,而是在救那魔种?你们担心它会被我的身体消化掉?”
凌霜听到这话,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而宁小蛮则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般,手中原本紧握的长鞭也软绵绵地垂了下来。
叶青竹见状,无奈地扶了扶额头,她的眼镜顺着鼻梁滑落到了鼻尖处,露出了一双略显疲惫的眼睛。她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几分挫败感,说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如此。”
宁宴一边挠着头,一边嘟囔着:“那我岂不是……”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魔修克星?”
风摇筝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接话道:“嗯,你这称呼倒是挺贴切的。”
一旁的宁小蛮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什么魔修克星啊,我看就是个软饭王 plus!”
叶青竹则是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地说:“我觉得叫行走的魔气净化器更合适一些。”
宁宴听了他们的话,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然而,他这一笑却牵动了心口的金线,疼得他龇牙咧嘴,笑声也戛然而止,变成了一声痛苦的呻吟:“哎哟……”
缓过劲来后,宁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金线,无奈地晃了晃,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然后苦着脸问道:“那现在怎么办啊?总不能一直这么捆着我吧?”
苏清月缓缓地站起身来,手中紧握着那把长剑,白色的衣衫在昏暗的密室中显得格外亮眼,仿佛一道皎洁的月光洒落在黑暗之中。
她的声音平静而又坚定,宛如一池静水,没有丝毫波澜:“现在有两个选择。”
她稍稍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其一,我们继续使用六灵锁魂阵来压制魔种,直到它被彻底炼化。”
然而,就在她说出第二个选择时,她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耳尖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了一抹红晕。
“其二……”她深吸一口气,似乎在给自己鼓足勇气,“双修渡气,以加速净化魔种的速度。”
这句话就像是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一般,说完之后,她的目光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立刻从宁宴身上移开,不敢再与他对视。
一时间,整个洞穴里都安静得可怕,甚至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宁宴眨了眨眼,嘴角突然勾起了一抹坏笑,他毫不迟疑地说道:“我选二!”
“想得美!”宁小蛮怒不可遏,手中的鞭子如闪电般抽向地面,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火星四溅,仿佛要将这坚硬的地面撕裂开来。
她的脸色涨得通红,宛如熟透的苹果,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示出她内心的极度不平静。手中的长鞭在空中胡乱挥舞着,每一次抽打都带着她的愤怒与不满。
然而,与宁小蛮的激动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白璃那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她歪着头,一双大眼睛里充满了困惑,似乎对宁小蛮的反应感到十分不解。
“可是……双修确实是最快的方法呀……”白璃的声音软糯,宛如黄莺出谷,带着孩子般的直率。她的话语虽然简单,却如同一把火,瞬间点燃了在场所有人的脸,让他们的面颊都泛起了一抹红晕。
就在这时,一个娇柔的声音突然从密室入口处传来:“夫君~你想先跟谁双修呢~”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林玉瑶笑吟吟地站在那里,眼中闪烁着恶作剧的光芒。
她的声音甜得发腻,仿佛能滴出蜜来,让人不禁浑身一颤。而她的出现,无疑是在这紧张的气氛中又添了一把火,六道充满敌意的目光瞬间如箭一般射向宁宴,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宁宴:......他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那是比面对魔修时更可怕的危机感。
他默默躺平,把自己裹进白璃的尾巴里,只露出一双眼睛:我觉得......阵法也挺好的......他的声音闷在毛茸茸的尾巴里,带着几分委屈和求生欲。
众人忍俊不禁,连日来的紧张气氛终于缓解。风摇筝看着打闹的众人,眼中闪过一丝柔和。她悄悄摸了摸袖中的玉佩——那里藏着从宁无尘身上偷来的秘密,也是解决一切的关键。
但现在......
就让他多休息一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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