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二层阴冷昏暗，与楼上的奢华形成鲜明对比。江初芳贴着墙壁前行，听到远处传来女孩的啜泣声。循声找去，她发现一个临时改造的”准备室”，十几个女孩穿着暴露的表演服，眼神空洞地坐在化妆镜前。
没有梅子溪。
江初芳正想靠近，突然听到脚步声。她闪身躲进隔壁储物间，从门缝看到阿杰带着两个保镖走过。
“红蝶状态怎么样？”阿杰问。
“很稳定，加强剂效果显着。”保镖回答，“但她偶尔会问起，应该是药物没完全清除的记忆碎片。”
阿杰冷笑：“老板说了，今晚过后就不需要担心了。江初芳要么加入，要么消失。”
他们走远后，江初芳鼓起勇气潜入准备室。女孩们对她的出现毫无反应，像人偶一样呆坐着。她认出其中几个是丽姿会所地下室见过的，包括杜远的妹妹小雨。
“小雨？”她轻声呼唤，“杜远让我来救你。”
女孩木然地看着她，没有任何认出熟人的迹象。江初芳咬牙取出维生素b剂，给小雨注射了一小半。几分钟后，女孩的眼神开始聚焦。
“我...我在哪？”小雨困惑地问，随即惊恐地抓住江初芳的手，“快走！这是个陷阱！他们知道你们会来！”
“梅子溪在哪？”江初芳急切地问。
“特别包厢...老板要亲自她...”小雨突然痛苦地抱住头，“药效...又要发作了...”
江初芳将剩余的b剂塞给她：”分给其他人，等听到骚乱就找机会逃！”
她溜出准备室，向更深处摸去。最里间的门上贴着”特别管理”的标签，两个保镖在门外把守。江初芳绕到走廊拐角，故意打翻一个托盘。
“谁？”保镖警觉地走来查看。
江初芳躲在门后，趁其不备用灭火器砸晕一个。另一个反应过来时，她已按下灭火器，白色粉末喷了他一脸。趁保镖咳嗽不止，她一个手刀击中他颈部要害。
从保镖腰间摸出门卡，江初芳颤抖着刷开特别管理室的门。里面灯光昏暗，一个纤细的身影被铐在墙边，红色礼服裙像血一样刺眼。
“子溪...”江初芳哽咽着跑过去。
梅子溪抬起头，妆容精致却遮不住眼中的混沌。她歪着头打量江初芳，像在看一个陌生人：“表演时间到了吗？”
“是我，初芳！”江初芳捧住她的脸，“我来救你了！”
梅子溪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有瞬间的清明，但很快又恢复空洞：“服从是美德...红蝶永存...”
江初芳迅速取出最后一支维生素b剂，注入梅子溪颈部。几秒钟后，闺蜜的瞳孔骤然收缩，身体剧烈颤抖。
“芳...芳？”梅子溪的声音突然变得真实，泪水冲花了眼线，“你怎么在这...快走！”
“一起走！”江初芳摸索着手铐钥匙。
“不行...”梅子溪痛苦地摇头，“加强剂太强...b剂只能维持几分钟...我会再次失去意识...”她突然抓住江初芳的手，“听着，周政才是真正的老板...他认识你父亲...”
周政？江初芳脑海中闪过一个模糊的面孔——父亲生前的同事，那个总是笑眯眯的周叔叔？
“为什么他对我们感兴趣？”
梅子溪刚要回答，突然浑身痉挛，眼神再次变得空洞：“警告...警告...入侵者...”她的声音变成了机械般的单调。
“子溪！坚持住！”江初芳摇晃着她。
梅子溪的表情突然狰狞，一把掐住江初芳的脖子：“发现目标...江初芳...必须捕获...”
江初芳拼命挣扎，却不忍伤害闺蜜。就在她快要窒息时，梅子溪的手突然松开，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杀...了我...快走...”
话音未落，她的眼神又变得冰冷，再次掐上来。江初芳不得已，用额头猛撞梅子溪的鼻子。鲜血涌出，梅子溪踉跄后退，手铐哗啦作响。
“对不起...”江初芳泪流满面地退出房间，重新锁上门。梅子溪在里面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疯狂撞击着墙壁。
走廊尽头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江初芳躲进一个清洁间，听着阿杰和保镖们跑向特别管理室。
“红蝶失控了！加强剂过量！”
“老板马上要展示她了，快打镇定剂！”
脚步声渐远，江初芳瘫坐在地上，无声哭泣。梅子溪用最后一丝清醒保护了她，而她却无能为力。
手机再次震动，杜远的消息：“你在哪？梁要开始特别节目了，媒体都被请到了主厅！”
江初芳擦干眼泪，决定去主厅看看。如果无法救出梅子溪，至少要用胸针摄像头记录下这一切，作为证据。
货梯上行时，她回忆着梅子溪的话。周政...父亲...这一切有什么联系？父亲只是个普通工程师，十年前死于一场车祸...
主厅灯光已经调暗，所有宾客都聚集在舞台前。江初芳混在服务生中，看到梁丽华优雅地走上台。
“感谢各位来宾对春蕾计划的支持。”她微笑致辞，“今晚我们有个特别节目，展示我们如何问题少女，让她们重获新生。”
幕布拉开，十几位穿着统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机械地走上台，动作整齐得像提线木偶。江初芳认出小雨也在其中，眼神空洞，与刚才短暂清醒的样子判若两人。
“这些女孩曾经叛逆、孤僻、反社会。”梁丽华的声音充满虚假的怜悯，“在我们的专业帮助下，她们变得温顺、听话、乐于奉献。”
宾客们鼓掌，有人甚至吹口哨。江初芳恶心得想吐，这些所谓的上流人士，正在欣赏一场活生生的人性摧残！
“最后，我们很荣幸地请出项目负责人——红蝶女士。”梁丽华宣布，“她本人就是最成功的案例，从问题少女变成杰出青年。”
梅子溪被两个女保镖搀扶上台，红色礼服在白衣女孩中格外刺眼。她的妆容重新补过，鼻血已经擦净，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
“感谢梁市长...感谢老板...”梅子溪的声音像电子合成般平板，“服从是美德...红蝶永存...”
台下，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满意地点头。江初芳眯起眼睛——周政！虽然老了发福了，但那笑眯眯的样子和记忆中的周叔叔一模一样。
他为什么这么做？父亲的车祸和他有关吗？
突然，全场灯光熄灭。尖叫声中，一个熟悉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响起：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真相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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