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日光带着初春的疲软,懒洋洋地照在向阳沟的土坯房上。
牛棚里,王卫东正用带来的小刀仔细削着一根木棍,准备给岳父的破床加固一下。
林白芷则用带来的干净布巾,
蘸着灵泉水烧的温水,
小心翼翼地擦拭父亲腿上冻裂流脓的伤口,
每碰一下,林修远瘦削的身体就忍不住瑟缩一下,浑浊的眼中是强忍的痛苦。
屋内的气氛压抑而沉重。
林修远断断续续的讲述,像一把钝刀子,反复切割着王卫东的心。
“…以前我的一些吃的…都被张有福婆娘搜走了…说…说是替我保管…”
林修远的声音嘶哑干涩,带着屈辱的颤抖,
“棉坎肩…白芷寄来地…刚上身…就被刘满囤看见了…硬说…说是用公家的布头做的…给扒了去…”
林白芷的眼泪啪嗒啪嗒掉在父亲干枯的腿上,她用布巾死死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口粮…刘满囤说…我拾粪不够数…克扣了一半…给的…都是最糙的…掺了沙子的陈粮…饿得…夜里睡不着…”
林修远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
“前些天…下雨…屋顶漏得厉害…
我求张有福…给点茅草补补…他…他说我事儿多…是资产阶级享乐思想…让我自己想办法…”
他抬起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指向墙角一个破瓦盆:
“…就用那个…接水…一夜要倒好几回…咳咳咳…”
王卫东手中的木棍“咔嚓”一声被捏断了!
断口锋利如刀。
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周身散发出的那股冰冷刺骨的寒意,让屋内的温度仿佛又下降了几度。
林白芷惊恐地看着丈夫,她从未见过卫东如此可怕的样子,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被强行按进了冰封的地底。
“还有…咳咳…”
林修远喘息着,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更深的恐惧和羞愤,
“张有福…刘满囤…有时候喝醉了…
半夜…会来砸门…骂人…骂我是‘臭老九’、‘反动权威’…骂得很难听
…还…还往门上泼脏水…有一次…刘满囤…他…他…”
林修远说不下去了,老泪纵横,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那是比肉体折磨更难以承受的精神凌辱。
他蜷缩起来,像个受尽惊吓的孩子。
“穷山恶水…无好人…无好人啊…”
老人发出绝望的呓语,声音破碎在呜咽的风里。
这句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王卫东心中那点仅存的、对于这个时代和这个地方的幻想与忍耐。
“爸,您歇着。”
王卫东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仿佛暴风雨中心的风眼。
他放下断掉的木棍,站起身,走到林修远身边,轻轻拍了拍他颤抖的肩膀。
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精纯温和的内气,就渡入老人枯竭的经脉,暂时安抚了他剧烈的情绪和咳嗽。
林白芷担忧地看着丈夫:
“卫东…你要做什么?别…别冲动…”
王卫东回头,给了妻子一个安抚的眼神,
那眼神深处,
却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冰焰:
“白芷,照顾好爸。我出去透透气,顺便…看看能不能找点柴火。”
······
就在这时,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喧闹声,
和急促的脚步声,
还夹杂着女人尖利的哭喊和男人惊慌的叫嚷。
“快来人啊!张主任快不行了!”
“有福!有福你咋了?别吓我啊!”
“血!好多血!快!套车!送县医院!”
声音正是从张有福家方向传来的,在寂静的山村里显得格外刺耳。
林白芷吓了一跳:“外面怎么了?”
林修远也支起耳朵,脸上露出一丝惊疑。
王卫东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淡淡地说:
“好像是张主任家出事了。听这动静,挺严重。”
他心中冷笑。
下午那精准的一记空间之力“点穴”,效果开始显现了。
那一下,不仅让张有福当场失禁出丑,
更重要的是,
极其霸道地冲击了他腰肾之间的经络节点,
诱发了他体内本就存在的病灶,
——常年酗酒、生活不检点,
导致急性肾损伤甚至结石移位堵塞。
尿血,只是开始。
外面的混乱持续了好一阵,才听到驴车吱吱呀呀远去的声音,伴随着张有福婆娘一路的哭嚎。
牛棚里恢复了安静,只有火塘里柴火燃烧的噼啪声。
林白芷和林修远都沉默着,气氛有些异样。
张有福出事,他们心中并无多少同情,反而隐隐有种“报应”的感觉。
······
他拉开门,初春傍晚的冷风灌了进来。
夕阳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屋前那片被他平整过的空地上,显得孤寂而肃杀。
王卫东没有走向柴垛,而是朝着村中心,大队部和粮库的方向,一步一步走去。
他的脚步很稳,每一步都像踩在坚实的冻土上,又仿佛踏在命运的鼓点之上。
体内,太初小世界前所未有的剧烈运转起来,
金色的符文明灭不定,一股庞大到令人心悸的空间之力在酝酿、在沸腾!
太初小世界的意志与王卫东的愤怒在此刻高度共鸣: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侵我亲眷者,必百倍偿之!
······
他停在大队部院墙外的阴影里。
院墙内,就是向阳沟生产大队的粮库,几间相对坚固的砖瓦房,铁门上挂着大锁。
这里是全队上千口人活命的口粮所在,也是张有福、刘满囤等人盘剥克扣、中饱私囊的“宝库”。
王卫东闭上双眼,空间感知力如同无形的潮汐,瞬间覆盖了整个粮库区域。
库房内部的情况清晰地映射在他“眼”中:
一袋袋码放整齐的粮食,大部分是粗粮,散发着谷物特有的、带着点霉味的气息。
有玉米、高粱、少量的小麦,甚至角落里还有几小袋珍贵的白米和几桶豆油,
——这些显然是张有福、刘满囤为自己预留的“特供”。
王卫东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冷笑。
他意念一动,太初小世界那浩瀚的空间之力如同无形的巨鲸之口,骤然张开!
“收!”
无声无息间,粮库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码放整齐的粮食口袋,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瞬间抹去!
原地只留下空空荡荡的地面和空气中残留的粉尘。
无论是粗糙的高粱玉米,还是珍贵的白米细面,包括那几桶散发着油香的豆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墙角堆积的用于防治虫害的生石灰包,也一同被卷入空间。
甚至连悬挂在房梁上、用于驱赶麻雀的破草人,都未能幸免!
整个粮库,除了承重的墙壁和柱子,所有非固定的物品,在万分之一秒内,被彻底清空!
干净得如同被水洗过,又像从未存放过任何东西!
连一粒粮食的碎屑都没留下!
太初小世界内,那片专门开辟的存储区,瞬间堆满了如同小山般的粮袋和杂物。
空间之力自动将其分类、码放、隔绝空气,确保不会腐坏。
······
做完这一切,王卫东没有丝毫停顿。
他转身,目光投向村子上游,那片山坳的方向。
那里有一个依靠山势修建的小型水库,是向阳沟唯一的水源,灌溉着山坳里为数不多的梯田,也关系着全村人畜的饮水。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落在水库平静的水面上,泛起粼粼金光。
水库不大,但在这干旱的山区,是名副其实的生命之源。
王卫东的身影如同鬼魅,在渐浓的暮色中快速移动,避开稀落的村舍,很快来到了水库的堤坝上。
夜风微醺,吹动他单薄的衣衫。
他俯视着脚下这片在暮色中泛着幽光的水域,眼中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片冰冷的决绝。
“你们不是喜欢克扣吗?
不是喜欢让人饥渴吗?
那就尝尝真正的饥渴是什么滋味!”
王卫东心中默念,太初小世界的空间之力再次被催动到极致!
这一次,目标更大!
范围更广!
难度更高!
但他心中的怒火,足以支撑起这移山填海般的消耗!
“收!”
更加磅礴的空间之力笼罩了整个水库区域!
平静的水面瞬间沸腾!
不是物理上的沸腾,而是仿佛空间被撕裂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形成了一个无形的、覆盖整个水面的恐怖旋涡!
成千上万吨的库水,连同水底沉积的淤泥、石块、枯枝烂叶,甚至水中惊慌失措游动的鱼虾鳖蟹,被一股无法抗拒的伟力疯狂地抽吸、吞噬!
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下降!
哗啦啦的水声震耳欲聋,如同巨龙吸水!
堤坝下的泄洪道瞬间干涸见底!
仅仅十几秒钟!原本波光粼粼、蓄水量数万立方的小水库,彻底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湿漉漉的泥坑!
坑底只剩下粘稠的淤泥、裸露的嶙峋怪石和几条失去水后,垂死挣扎、徒劳拍打着泥浆的大鱼!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水腥味和泥腥味。
水库边缘,那些依靠水线生长的水草,瞬间枯萎倒伏,失去了所有生机!
太初小世界内,专门开辟的“水域”空间瞬间被灌满。
清澈的库水、肥硕的鱼虾、甚至水底的淤泥水草,都被完整地转移了进去,形成了一个微型的人工湖,生机盎然。
王卫东站在干涸的库底边缘,脚下是湿滑的淤泥。
晚风吹拂着他额前的乱发,吹散了满腔的怒意。
他看着眼前这片瞬间死寂的“泥塘”,
听着远处村庄隐约传来的狗吠,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大仇得报后的、近乎虚无的冰冷平静。
穷山恶水,人心丑陋!
做完这一切,巨大的精神力消耗让他脸色微微发白,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但他只是深吸了一口带着泥腥味的冰冷空气,转身,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沉沉的暮霭之中,如同从未出现过。
······
王卫东回到牛棚时,天色已经完全黑透。
林白芷正就着昏暗的煤油灯,给父亲喂着用带来的小米熬的稀粥。
林修远的精神似乎好了一些,
咳嗽也减轻了不少,
脸上有了一丝微弱的血色,
——那是太初灵泉气息在缓慢滋养的效果。
“卫东,你回来了?找到柴火了?”
林白芷看到丈夫,松了口气,又有些担忧地看着他略显苍白的脸,
“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冻着了?”
“没事,外面风大。”
王卫东摇摇头,走到火塘边坐下,拿起一根柴火添进去,让火旺一些。
跳跃的火光映着他平静无波的脸庞。
夜深人静。
林白芷在临时铺好的地铺上睡着了。
王卫东和林修远坐在火塘边守夜。
经历了下午的倾诉和傍晚的变故,林修远似乎卸下了许多心防,话也多了起来。
“卫东…”
林修远看着跳跃的火苗,声音低沉而沧桑,
“今天…爸跟你说了那么多…是不是…觉得爸很没用?很窝囊?”
王卫东拨弄着火炭:
“爸,您别这么说。这不是您的错。
是这世道…是那帮人太坏了。”
林修远长长叹了口气:“是啊…太坏了…不只是克扣,不只是骂…刘满囤那个畜生…”
老人的声音带着刻骨的恨意和难以启齿的羞耻,
“他…他趁张有福不在,
有天晚上…溜进来…逼我…逼我给他磕头…学狗叫…我不肯…他就…就把尿…尿在我熬药的罐子里…”
王卫东拨弄火炭的手猛地顿住!
指尖瞬间捏得发白!
一股狂暴的杀意几乎要破体而出!他强行压下,声音冷得像冰渣:
“爸,我知道了。”
林修远浑浊的泪水无声滑落:
“我…我林修远一辈子…教书育人…自问对得起天地良心…没想到…落得如此下场…被这等腌臜小人…肆意作践…真是…生不如死啊…”
老人压抑的哭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凄凉。
王卫东沉默着,起身给岳父倒了杯水,里面悄然融入更多一丝灵泉气息。
“爸,您喝口水。睡吧,天…快亮了。”
他声音低沉,
“您受的罪,遭的辱,我都记着。一笔,都不会少。”
林修远喝下水,一股暖流再次流遍全身,疲惫和痛苦似乎减轻了许多。
他看着女婿在火光下显得异常坚毅的侧脸,心中那点绝望的死灰里,似乎又燃起了一丝微弱的火星。
他点点头,躺了下去,在药力和灵泉气息的双重作用下,沉沉睡去。
王卫东独自坐在火塘边,眼中跳跃着比火焰更炽烈的寒芒。
刘满囤…学狗叫…尿药罐…好!
很好!
既然你们把人不当人,那就别怪我把这向阳沟,变成你们的无间地狱!
······
次日清晨,天色阴霾,山风依旧刺骨。
刘满囤昨晚就没睡好。
先是心疼被墨汁毁掉的账本,
接着又被翻倒的开水锅和碎鸡蛋弄得焦头烂额,总觉得晦气。
早上起来眼皮直跳,右眼皮跳灾,这老话让他心里七上八下。
更让他不安的是张有福的事。
昨天下午张有福突然腰疼失禁,晚上就尿血昏迷送县医院了,听说情况很凶险。
张有福要是倒了,他刘满囤一个人可顶不住这摊子事。
尤其想到粮库…那可是重中之重!
“不行,得去看看!”
刘满囤心里发毛,早饭也顾不上吃,揣上粮库的备用钥匙,急匆匆就往大队部赶。
他得亲眼看看库里的粮食,心里才踏实。
顺便…看看能不能再“处理”掉一些账目上的亏空,把屎盆子扣在林修远头上,反正那老家伙好欺负。
他打开大队部的院门,走到粮库那排砖房前。
掏出钥匙,插进那把硕大的铁锁。
“咔哒。”
锁开了。
刘满囤的心稍微放下来一点,还好,锁没坏。
他用力推开沉重的、包着铁皮的木门。
一股混杂着尘土和陈粮味道的空气扑面而来。
然后…
刘满囤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他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眼珠子几乎要凸出眼眶!
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他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法,僵直在门口,一动不动。
一秒…
两秒…
三秒…
“啊——!!!”
一声凄厉到变调、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公鸡般的尖叫,猛地从刘满囤喉咙里爆发出来!
这声音充满了极致的恐惧、难以置信和彻底的崩溃,瞬间撕裂了向阳沟清晨的寂静!
“粮!粮食!粮食没了!全没了!!”
刘满囤像疯了一样冲进空荡荡的粮库,
在里面疯狂地转着圈,
挥舞着双手,
语无伦次地嘶吼着,
“天杀的!
遭贼了!
遭了天大的贼了啊!!
全空了!
一粒米都没了!
豆油也没了!
都没了!”
他的尖叫声如同警报,瞬间惊动了整个向阳沟!
最先跑过来的是住在附近的几个村民。
当他们探头看到粮库内那令人头皮发麻的景象——空空如也!
干净得能跑老鼠!
连根草绳都没留下!
所有人都傻眼了!
“我的老天爷啊!这…这…”
“粮呢?几百口人的口粮呢?!”
“完了!全完了!这是要饿死我们啊!”
“刘会计!这到底怎么回事?!”
惊恐、愤怒、绝望的情绪如同瘟疫般在人群中蔓延开。
很快,大队部院子就被闻讯赶来的村民围得水泄不通。
男人们面色铁青,女人们哭天抢地,孩子们被吓得哇哇大哭。
赖以活命的口粮不翼而飞,这消息如同晴天霹雳,炸得所有人都懵了!
刘满囤瘫坐在冰冷的地上,面如死灰,浑身抖得像筛糠。
巨大的恐惧和即将到来的责任像两座大山,瞬间把他压垮了!
粮库失窃,而且是如此彻底的、诡异的失窃!
他这个保管账本的会计,绝对是第一个被揪出来的替罪羊!
张有福还在医院,这口天大的黑锅,只能他一个人背!
轻则坐牢,重则…他不敢想!
怎么办?
怎么办?!
刘满囤的脑子疯狂转动,像一台过热的机器。
绝望之中,一个恶毒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了出来!
栽赃!
必须找人栽赃!
找一个有动机、有能力?
而且大家都不待见的外来人!
他的目光猛地射向村西头牛棚的方向!
林修远!
还有他那个看起来有点力气、昨天还敢顶撞他们的女婿王卫东!
对!就是他们!
一定是他们怀恨在心,勾结外贼,盗走了粮食!
这个念头一旦滋生,就如同野草般疯长!
刘满囤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猛地从地上弹起来,
脸上因为极致的恐惧和恶毒而扭曲变形,
指着牛棚的方向,声嘶力竭地吼道:
“是他!是林修远!
还有他那个女婿王卫东!
是他们干的!
一定是他们!
昨天他们还来送东西贿赂张主任和我!
被我们严词拒绝了!
他们怀恨在心!
晚上就勾结山贼,把粮食都偷走了!
快!
抓住他们!
别让他们跑了!”
村民们正处于极度的恐慌和愤怒中,失去了理智的判断力。
刘满囤作为大队会计,平时也算有点“权威”,他这指向性极强的指控,瞬间点燃了村民的怒火!
“对!肯定是他们!外乡人没一个好东西!”
“林修远那个老东西,一看就不是好人!”
“他女婿昨天眼神就凶得很!还敢跟张主任顶嘴!”
“抓住他们!把粮食交出来!”
人群瞬间被煽动起来,群情激愤!
几个平日里跟着张有福、刘满囤混的愣头青,更是急于表现,嗷嗷叫着就朝牛棚冲去!
后面跟着一大群被愤怒和饥饿驱使的村民!
······
王卫东和林白芷早就被外面的喧闹惊动了。
林白芷脸色煞白,紧紧抓住丈夫的胳膊:
“卫东…他们…他们冲我们来了!怎么办?”
林修远也挣扎着坐起来,
脸上满是惊惶和绝望:
“他们…他们这是要往死里逼我们啊!”
王卫东将妻子扶到岳父身边,平静地说:
“别怕,有我在。
你们待在屋里,别出来。”
他拉开门,独自一人走了出去,顺手将门带上。
他刚走到屋前那片平整的空地上,
那二十几个气势汹汹的青年,和后面黑压压的村民就冲到了近前,将他团团围住。
为首的几个正是张有福的远房侄子张癞子,
和刘满囤的外甥刘二狗,平时在村里横行霸道惯了。
“王卫东!把偷的粮食交出来!”
张癞子手里拎着一根粗木棍,指着王卫东的鼻子吼道。
“快说!
粮食藏哪儿了?
不然打断你的狗腿!”
刘二狗也挥舞着锄头,面目狰狞。
“交粮!交粮!”后面的村民跟着怒吼,声浪震天。
王卫东站在人群中央,面对着无数的怒视和唾骂,身形挺拔如松,脸上没有丝毫惧色,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
他目光扫过这群被利用的可怜又可恨的面孔,
最后落在躲在人群后面、脸色苍白却目露狠毒的刘满囤身上。
“刘会计,”
王卫东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你说我偷粮,证据呢?就凭你一张嘴?”
“证据?!”
刘满囤跳着脚,尖声道,
“你们昨天刚来,晚上粮库就空了!
不是你们是谁?
你们就是最大的嫌疑!
给我搜!
搜他们的屋子!
搜他们的身!
肯定有赃物!”
“对!搜!”张癞子等人就要往牛棚里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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