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要去赫图阿拉,呼啦啦来了一圈子人,全是汉人,当地人反倒没什么兴趣去看。
蓝杉带着大伙从盛京(沈阳)北门出发,沿浑河河谷西行,经榆林堡(今沈阳东陵区)至抚顺城(今抚顺市),此段官道平坦得能跑马,两侧稻田平展如镜,刚抽穗的稻子缀着青嫩的颗粒,风一吹就晃出细碎的涟漪,偶能瞥见柳树垂荫的河岸,枝条垂到水面上撩起细波,全程约 30 公里,几个传送就到了。
此时的抚顺城,地图上只有绿色友方,蓝杉等人驻足在城墙上,眯着眼仔细打量了一圈。
只见它稳稳坐落在浑河北岸的高尔山下,城墙周长约三里,是青砖包砌的土石结构,南北分别设了嘉会门、广润门,东边还开了个便门。
城内商铺挤得满满当当,肉市、马市、柴市的烟火裹着人气往上飘,刚获得解放的汉人里,还混着几个本地原住民,那此起彼伏的欢声笑语,在店铺和满洲包衣的民居之间打转转。
城外浑河弯弯曲曲绕着城走,对岸的煤矿刚冒头兴起,运煤的驼队在官道上来回穿梭。扼守北门要冲的驻军营寨早成了一片空地,城墙外的壕沟倒还依稀留着模样,远处山峦间偶尔能看见猎户的身影闪过,城头镇东都护府的新旗在朝阳里欢快地飘着,连风都像是在跟着庆祝这解放的日子。
“杜大爷,这安排真不赖!” 蓝杉称赞道,看着眼前热闹的模样,完全不像之前被清理过大半人丁的地方,忍不住又补了句 “好!”
杜达尔老汉摆了摆手,谦虚地说:“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是亮明身份,清算那些罪人,给裹脚的女人们松绑,让大伙改改衣裳、剪了辫子,再分些房子、田地、山林和草场,开所学校教大伙认字罢了。”
“那也做了不少事啊!辛苦辛苦!” 蓝杉连忙说道。
杜达尔老汉没再接话,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众人离开抚顺城,往北穿越萨尔浒山地。这一路可不好走,山路窄得只能容两人并行,还得蹚过浅浅的溪流、攀着石壁往上爬,潺潺水声裹着蝉鸣在谷间绕,密匝匝的树林把天遮得只剩零星光斑,偶尔能惊起一群鹿,蹦跳着钻进林子深处,景色倒是美得很。
可当看到萨尔浒山阴坡那字迹斑驳的萨尔浒之战石刻时,蓝杉心里猛地一沉 —— 这里曾发生的事儿可一点都不美,说难听点,就是种花家的耻辱!
尤其对种花家来说,这一战就像推倒了多米诺骨牌的第一块,让野猪皮看清了 “割据东北也不是没可能”。
蓝杉和大伙在石刻前停下,又聊起了这场战役。
就算是学渣,也能看明白:这地方天生就克明朝的 “重装步兵 + 火器” 战术,反倒把后金 “轻骑兵 + 机动” 的优势放大了,明军惨败其实早有征兆。
可杜达尔却皱着眉说:“这萨尔浒之战,主要还是当时的蠢货和汉奸太多了!”
就说统帅杨镐,傻得没边儿,居然以为搞点心理战就能让后金屈服!人家正憋着劲造反呢,心气儿旺得很,光靠嘴炮哪儿能搞定?得打断他们的脊梁骨才行啊!
他倒好,居然派女真人给后金递《谕奴酋降书》,还大张旗鼓说 “集结了四十七万大军”,连四路明军的会师时间(三月初二)、进军路线(比如杜松部走抚顺关、刘綎部出宽甸)、主攻方向(直取赫图阿拉)都写得明明白白。
这哪是战书啊,本质就是一份 “作战计划书”,努尔哈赤拿着它,明军的动向看得透透的。
蓝杉都忍不住怀疑:杨镐怕不是个汉女干吧?他看着可一点都不像学过种花家传统文化的人,身为统军大员,连《孙子兵法》都没读过吗,三十六有这么一计,送死?
《易经?系辞上》也里明明说过:“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害成”,这种军国大事,他居然当儿戏?
更讽刺的是,战书传递的时候,情报泄露得更彻底了。后金抓住明朝的信使一审问,不光核实了战书内容,还拿到了明军内部的通信密码和将领印信的样式,这为后来伪造命令埋下了祸根。
还有抚顺守将汉女干李永芳,他一投降,立马就把明军的辽东布防图、火器配置清单,连将领的性格弱点(比如杜松贪功、李如柏胆小)都一股脑献给了后金。
他还特意跟努尔哈赤说:“南兵(浙兵、川兵)扛不住严寒,火器碰着雪就成哑巴了”,这情报直接影响了努尔哈赤的战术 —— 专门挑二月下暴雪的时候,把明军诱进山地,让火器全成了摆设。
李永芳还偷偷策反了沈阳、辽阳的明军炮手,让他们在战斗里调转炮口,轰自己人,一大群汉女干,连自家的兵丁都把控不住,这辽东军团还真是光花钱不办事,最后成功把野猪皮养大,上位!然后领兵的全上了《贰臣传》,铁板钉钉的汉女干!
野猪皮也借着辽东汉民的关系,织了张庞大的间谍网,汉女干竟是成批成批培养出来的,真是让人无语,这辽东集团是多么不得人心啊。
比如杜松率军渡河的时候,身边的向导就是后金安插的细作,故意把明军引到浑河上游冰薄的地方,后来后金一决堤放水,明军 “火器全被泡湿,三眼铳竟跟烧火棍没啥两样”。
除此之外,后金的斥候装成猎户、流民,混进明军营地刺探军情,连杜松 “光着膀子骑马、发誓要报父仇” 的状态都能精准报回去。
更糟的是,明军的粮饷被层层克扣,士兵们为了活命,主动向后金卖情报,硬生生被逼成了汉奸。比如萨尔浒之战前,后金用 “一斗米换一条情报” 的价儿,从明军逃兵嘴里套出了杜松部 “粮草只够撑三天” 的致命弱点。
所以啊,明军的战略方针刚定下来,整个明方就漏得像个筛子一样,情报源源不断地送到了野猪皮手里。
也正因如此,野猪皮才有底气说出 “凭你几路来,我只一路去”,战术才能那么精准;不然的话,他死守赫图阿拉,早就成死地了。
“唉,明代的文官蠢货太多了,尤其是在辽东,那更是一抓一大把!” 杜达尔叹了口气,总结道。
离开这个让人恨得牙痒痒的战败之地,大伙穿过萨尔浒山地,到了新宾永陵镇。镇上原来的八旗驻防军营已经被拆了,永陵镇附近能看见野猪皮家族的祖陵(清永陵),松柏长得郁郁葱葱,石像上满是斑驳的痕迹,大伙暂时没打算在这里多做计较。
再出镇往东走,经过头道砬子那处险峻的山口,沿着苏子河的支流往上游走。苏子河的水清澈得能看见河底,河床里的卵石五颜六色,水鸟在河面上盘旋着找鱼。七月的暑气渐渐上来了,林间的蝉叫得聒噪,可山风裹着松香味吹过来,又让人觉得沁人心脾,蓝杉心里的郁闷总算舒缓了些。
穿过密林和草甸,终于到了赫图阿拉城南门,从盛京出发到这儿,全程算下来有 160 余公里。
说真的,这野猪皮也有点本事 —— 他曾给明末辽东那伙养寇自重的军阀李成梁当了几年家奴,还真从那儿学了些门道。
赫图阿拉城建在横岗状的台地上,地势南高北低,三面都被水围着(苏子河、二道河),想打下来可不容易,妥妥的易守难攻!
喜欢暗黑,混在印第安的德鲁伊请大家收藏:(m.315zwwxs.com)暗黑,混在印第安的德鲁伊315中文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