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们不就是书多嘛？” 蓝杉放下手里的茶杯，语气里带着点不以为然。
他们家书是多，但真正有价值的还真不多，这公认的软骨头代表，是就主动上缴禁书、配合文化清洗换取了政治特权。
常凯申点点头：“他们家里藏着各朝各代、各种版本的书籍，堆得跟小山似的，这倒是意料之中的事。”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只是去收东西的姑娘们说，他们家的服饰有点怪，看着不太对劲。”
“有什么怪的？” 蓝杉好奇地追问。
“元、清两代的服饰都保存得完整，而且完全照着当时朝廷要求的礼制来做，尤其是清代的，数量还特别多。”
常凯申皱着眉解释，“可明代的就不一样了：既有朝廷一整代都在赏赐的服饰，还有不少是他们自家做的。”
说到这儿，他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最离谱的是，他们自家做的明代服饰，明显是僭越！好些补子绣的纹样，都超出了他们本身的品级，甚至敢模仿皇室才能用的蟒纹、十二章纹，这明显是没把朝廷放在眼里！更别说还有‘胡风浸染’的痕迹，掺了不少蒙古风格的窄边、盘扣，这可是儒家圣地啊！居然搞成这样，真是…… 真是不像话！”
说着，常凯申从腰带里掏出几套叠得整齐的服饰，摊在桌上。
蓝杉凑过去一看，忍不住皱眉，那些衣服看着就四不像：有的补子上绣着本该亲王专用的五爪蟒，有的领口缝着蒙古袍才有的皮边，红的、黄的、蓝的颜色混在一起，不伦不类，透着股说不出的怪异。
鹰歌、清泉等人也围过来看，鹰歌伸手摸了摸一件绣着蟒纹的补子，咋舌道：“果然啊！这上面的蟒纹、十二章纹，全是明皇室才能用的东西，他们居然敢私自绣，胆子也太大了！”
蓝杉嗤笑一声：“混了这么多外路习性也不奇怪，他们心里门儿清，朝廷碍于‘圣人后裔’的名头，不敢对他们怎么样，才敢这么放肆。”
常凯申叹了口气，又补充道：“我随便翻了翻他们家的典籍，再想想这些年听来的传闻，发现这北宗对汉人明显没什么认同感，甚至带着点敌视。”
这话一点不假，就说洪武皇帝建立明朝的时候，这北宗对前朝元朝那叫一个忠心，对刚立国的明王朝却怠慢得很，一点都不尊重。
洪武皇帝召他们入朝，他们三次都拿 “身体不舒服” 当借口，就是不肯来见新君，还放话说 “宁作元朝鬼，不为朱家臣”。
即便后来元朝大势已去，他们也是被徐达的北伐军俘虏了，才不得已去南京朝见，可就算这样，那人居然还穿着元朝的官服上朝！也就洪武皇帝度量大，没跟他计较。
到了明成祖夺取皇位的时候，这北宗还是老样子，不明确表态支持；可后来野猪皮子孙一进关，他们倒跑得比谁都快，率先献上《初进表文》，里面写着 “臣等阙里竖儒，章缝微末，曩承列代殊恩，今庆新朝盛治”，还带头剃发易服，比谁都积极。
更离谱的是，他们连祭祀的仪式都学着帝王的规格来，僭越得明明白白。蓝杉心里纳闷：既然都敢这么干了，怎么不直接称帝呢？这对一直标榜 “守礼” 的儒家来说，简直是明晃晃的背刺！
“唉，敌视也就罢了，曲阜被他们搞成了‘国中之国’，里头简直不像人间，他们根本没把当地的汉民当人看！” 常凯申越说越激动，“现在想想也对，他们本身来历就有问题，哪会把汉人当自己人？”
“就说他们家吧，还私设‘百户厅’‘管勾厅’，把自家的规矩当国法用！” 常凯申掰着手指头数，“佃户要是犯了他们家的规矩，轻则杖责，重则枷号示众，甚至被关进他们私设的‘铁公祠’牢房里，暗无天日。我记得明代有一任‘衍圣公’，仗着身份杖杀了四条人命，还奸污了四十多个女子，就算被弹劾，最后也只落了个革职的处分，根本没受真罚，这世道哪有天理啊！都是这样的待遇了，还不知修身养性么？”
蓝杉听得冷笑一声：“修身养性？他们配吗？张岱在《陶庵梦忆?孔庙桧》里就记过一件事，崇祯二年（1629 年），他去曲阜孔庙游览，亲耳听到孔家人说：‘天下就三家人家：我们孔家、江西张家（张天师）、凤阳朱家（皇室）。江西张是道士气，凤阳朱是暴发户，小家子气。’”
他顿了顿，语气里满是嘲讽，“朝廷给了他们几百年的优待，又是赐地又是赏官，他们居然敢这么狂，真是把‘圣贤后裔’的脸都丢尽了！”
常凯申无奈地笑了笑，又说：“还有更过分的，‘十烂鸟人’在位的时候，他们家的管家孔兴，就因为佃户王二夫妇拖欠了点地租，居然把人活活打死了！结果在他们家的干预下，州县官只判了孔兴‘杖责二十’， 这跟没罚有啥区别？”
他摇着头叹气，“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圣贤之后’，儒家讲的‘仁’字，他们怕是早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最后，常凯申像是卸下了重担，如释重负地说：“幸好啊，这一群来路不明的野种，总算被祖先判定，连根铲除了，也算是为民除害了。只恨，只恨，诛得太晚啊！诛得太晚啊！”
“是呀，早该诛除了！” 蓝杉点头附和，随即下定了决心，“这样，把他们家从元代以来立的那些牌位全烧了，所有跟他们北宗相关的桌椅、匾额、祭祀用品、坟头都清掉，然后把这些破烂堆到另一处，全埋在一起，立个碑写上‘杂种之墓’，放在显眼的地方，让所有人都看看这假‘圣贤后裔’的真面目！”
“好！我这就去安排！” 常凯申立马应下。
蓝杉又补充道：“另外，从元代开始，所有记录在案、手上有人命的北宗画像，全都贴上‘罪犯’二字，把他们的罪行一条条写清楚，贴在孔庙门口公示出来，让大伙都知道他们不是什么圣贤之后，就是一群仗势欺人的恶徒！”
“是！谨遵天命承奉使?蓝杉旨意！” 常凯申躬身应道。
蓝杉想了想，又叮嘱常凯申：“倭寇又来骚扰，你们又忙不开，我一会儿就带着姑娘们去平倭了，这边的事就拜托你们了。有什么情况随时在社区里留言。没什么事是不能说的，我们跟以前的朝代不一样，不用藏着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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