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的废弃工厂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铁锈味和灰尘味。
厂房的屋顶破了好几个大洞，阳光透过大洞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片片光斑，照亮了空中飞舞的灰尘。
死者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裙子上沾着不少灰尘和污渍，裙摆还被划破了几道口子。
她躺在厂房中央的空地上，身体蜷缩着，跟之前的死者一样，眼睛睁得溜圆，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左手手腕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旁边放着一个完整的瓷碗，碗里盛着少量暗红色的血，碗底刻着 “阴” 字，瓷碗旁边，一张黄纸符散落在地上，符上的符号清晰可见。
谢云蹲在尸体旁，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检查着死者的身体。
“死者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被发现的？” 她一边检查，一边问旁边的民警。
“死者叫吴芳，32 岁，是附近一家服装厂的工人，” 民警递过来一份资料，“今天早上七点多，一个捡垃圾的老人在工厂里发现了她，然后报了警。我们查了她的生辰八字，是农历九月初五寅时生，阴时。”
谢云点点头，翻开死者的手腕，伤口边缘整齐，跟之前的死者一样，是被锋利的刀具割伤的。
她又检查了死者的脖颈和脚踝，果然，在死者的脖颈处，发现了一个浅淡的红色符号印记，跟黄纸符上的符号一模一样。
“死者不是在这个地方被杀害的。”
谢云站起身，绕着尸体走了一圈，“你们看，地上的灰尘虽然被踩过，但只有尸体周围的灰尘有血迹，其他地方都没有，而且死者的鞋子很干净，鞋底没有太多灰尘，说明她是被人搬运到这里来的，第一案发现场不是这里。”
沈辞皱着眉，看着空旷的厂房：“凶手为什么要把尸体运到这里来？这里偏僻，平时很少有人来，难道是为了拖延时间？”
“有可能。” 谢云捡起地上的黄纸符，放进证物袋，“这张符比之前的都完整，上面的印章也更清晰，能确定是‘李’字。还有这个瓷碗，是完整的，之前的都是摔碎的，凶手为什么这次不摔碎瓷碗？难道仪式的步骤有变化？”
就在这时，小李匆匆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沈队！我们查了吴芳的人际关系，发现她半个月前，去过龙王庙，还跟一个陌生男人聊过天，附近的村民看到过，说那个男人看起来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穿着一件灰色的旧外套，跟十年前李和尚的描述很像！”
“李和尚？” 沈辞的眼睛亮了起来，“有没有查到那个男人的去向？”
小李摇摇头：“没有，村民说那个男人聊完天后，就往山里走了，之后就没人见过他。我们还查了吴芳的通话记录，半个月前，她跟一个陌生号码打过三次电话，最后一次通话是昨天晚上八点多，通话时间只有一分钟，我们已经去查这个号码的来源了。”
谢云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对沈辞说：“沈队，我们去龙王庙的地窖看看！之前小李他们只查了正殿，没查地窖，说不定地窖里有线索！”
两人立刻驱车赶往龙王庙，小李带着几个民警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地窖口在正殿后面，用一块石板盖着，石板上长满了青苔，看起来很久没被打开过了。
几个民警合力掀开石板，一股刺鼻的霉味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皱起眉头。
谢云打开勘查灯，往地窖里照去，地窖不大，只有十几平米，里面堆满了杂物，都是些破旧的桌椅和农具，地面上积满了厚厚的灰尘。
“你们看这里！” 谢云突然指着地窖角落的一个蒲团，蒲团上有一块深色的印记，像是血迹。
她走过去，蹲下身，用镊子拨开蒲团上的灰尘，果然，在蒲团的缝隙里，发现了一些暗红色的斑点。
“这是血迹！” 谢云兴奋地说，“赶紧取样，回去化验，看看是不是吴芳的血！”
民警立刻取样，谢云又在蒲团旁边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布包，打开布包，里面有一叠黄纸，还有一支用红色颜料做的笔，颜料已经干涸了，跟黄纸符上的颜料颜色一样。
“还有这个！” 沈辞在一堆破旧的农具后面，发现了一个暗格，打开暗格，里面有一本旧日记，封面已经泛黄，上面写着 “了尘日记” 四个字。
谢云赶紧接过日记，小心翼翼地翻开，里面的字迹潦草，用毛笔写的，纸张已经脆了，稍微用力就可能撕破。
日记里记录的，都是李和尚关于 “回魂夜” 仪式的内容，还有他对赵春兰的 “执念”。
“1975 年 7 月 10 日，春兰的魂魄被阴魂缠上，我必须救她，找三个阴时出生的人献祭，一定能把她的魂魄换回来……”
“1975 年 7 月 15 日，献祭失败了，春兰没回来，他们都说是我的错，我只能走，等十年后，再找四个阴时出生的人，这次一定能成功……”
“1985 年 7 月 1 日，我回来了，看到秀莲还在等春兰，我告诉她，这次找四个阴时出生的人，一定能把春兰换回来，她答应帮我……”
“1985 年 7 月 15 日，已经找到三个了，还差最后一个，等献祭完成，春兰就能回来了……”
谢云和沈辞看着日记，都愣住了。
原来李秀莲一直在撒谎，她不仅知道李和尚回来了，还在帮李和尚找 “祭品”！
“立刻去抓李秀莲！”
沈辞合上日记，语气严厉，“她肯定知道李和尚在哪，第四个‘祭品’是谁！”
两人立刻驱车赶往村里，可当他们赶到李秀莲家时，屋里已经空无一人，桌子上放着一张纸条，上面是李秀莲的字迹：“我知道错了，可我不能没有春兰，李和尚说，最后一个‘祭品’是他自己，献祭完成，春兰就能回来，我要去帮他，你们别来找我……”
“不好！” 沈辞脸色一变，“李和尚要在龙王庙完成最后一次献祭！我们赶紧去龙王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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