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 谢云把病历拍在桌上，“李娟需要的不是钱，是你的保护！她一个人在你家，面对你母亲的刁难，你不在身边就算了，还让她忍忍？你作为丈夫，作为父亲，你尽到责任了吗？”
张强的肩膀开始发抖，眼泪掉在裤子上：“我知道我错了…… 我对不起李娟，对不起念念。可是现在说这些都晚了，我该怎么办啊？”
“现在能做的，就是配合我们调查，让你母亲为她的行为负责。”
沈辞说，“还有，李娟现在身体很虚弱，情绪也不稳定，你得好好照顾她，跟她道歉。”
张强点点头，刚想说什么，就见小吴跑进来：“沈队，张桂兰在审讯室里闹起来了，说要见她儿子，不然就绝食。”
沈辞皱了皱眉：“让她见。我倒要看看，她还有什么话跟张强说。”
张强跟着小吴走到审讯室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才推开门。
张桂兰看到他，立刻扑到铁栏杆上，哭着喊：“儿子！妈是被冤枉的！是李娟那个女人，她自己没看好孩子，还栽赃给我！你快跟警官说，妈不是杀人凶手！”
张强看着母亲，心里又气又疼：“妈，你别再撒谎了！警官都查清楚了，是你用钢针扎了念念，害死了她！你怎么能这么做啊？念念是你的亲孙女啊！”
“我…… 我…… 我那不是为了你好吗！”
张桂兰被儿子戳穿，哭声突然拔高，抓着铁栏杆的手指关节都泛了白，“你跟李娟结婚五年才盼来孩子，结果是个丫头片子！咱们张家三代单传，到你这辈要是断了根，你让我怎么跟你爸、跟列祖列宗交代啊！”
张强看着母亲近乎疯狂的样子，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妈，女儿也是我的孩子，也是张家的人啊！念念那么小，她连翻身都不会，你怎么就能下得去手？你知不知道，李娟现在连饭都吃不下，一闭眼就看见念念的样子！”
“她吃不下饭关我什么事！”
张桂兰梗着脖子喊，“要不是她肚子不争气，生不出儿子，能有这么多事吗？我扎那一下，就是想让她记着，下次必须给我生个孙子！我没想到那丫头片子这么不禁扎……”
“不禁扎？” 张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后退了两步，“妈，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念念是你的亲孙女啊！你天天给她洗尿布、喂奶粉的时候，难道都是装的吗？”
张桂兰的哭声突然停了，眼神躲闪了一下，声音低了下去：“我…… 我那不是怕你生气嘛。你在外打工不容易，我想着把孩子照顾好，你才能安心挣钱。可一想到张家要绝后，我就睡不着觉…… 王婶说那偏方特别灵，她老家好几个媳妇都是扎了丫头片子，下一胎就生了儿子，我才……”
“又是王婶！” 张强猛地攥紧拳头，指甲都快嵌进肉里，“妈，你怎么就那么信她的话？那些封建迷信的东西，能信吗？现在好了，念念没了，你也要坐牢，我们这个家，全被你毁了！”
张桂兰被儿子吼得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蹲在地上，捂着脸小声哭起来：“我不是故意的…… 我就是想抱孙子…… 我没想到会这样……”
张强看着母亲的样子，心里又气又无奈，他抹了把眼泪，转身走出了审讯室。刚出门，就看见沈辞站在走廊里。
“怎么样？” 沈辞问。
张强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她还是觉得自己没错，就是想让李娟生儿子。沈队，我妈她…… 她是不是真的要坐牢啊？”
“故意杀人是重罪，” 沈辞看着他，“你母亲的行为，已经构成了故意杀人罪，而且对象是刚出生的婴儿，性质很恶劣。法律不会因为她的年纪或者动机，就免除她的责任。”
张强的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沈辞赶紧扶住他：“你先稳住情绪，现在最重要的是照顾好李娟。她刚失去孩子，又要面对这些事，很需要你的支持。”
张强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了，沈队。我现在就去看李娟。”
他刚走到休息室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李娟的哭声。推开门，看见李娟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张小小的婴儿袜子，哭得浑身发抖。
“娟儿……” 张强走过去，想碰她的肩膀，却被李娟躲开了。
“别碰我！” 李娟抬起头，眼睛通红，“张强，你满意了？你妈害死了我们的女儿，你现在还想替她说话吗？”
“我没有！” 张强赶紧解释，“我刚才跟我妈吵了一架，我让她认错了。娟儿，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一个人面对我妈，我不该让你忍忍……”
“对不起有什么用？” 李娟把袜子扔在地上，“念念能活过来吗？我怀胎十月，受了那么多罪，好不容易把她生下来，结果就因为你妈的封建思想，她就这么没了！张强，我跟你过不下去了！”
“娟儿，你别这样！” 张强赶紧捡起袜子，小心翼翼地递给李娟，“我知道我错了，我以后一定改，我会保护你，再也不让你受委屈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李娟看着张强懊悔的样子，心里也很矛盾。她跟张强结婚五年，感情一直很好，要不是因为婆婆重男轻女，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可一想到念念，她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疼。
“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这些，” 李娟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你让我一个人静静。”
张强还想说什么，却被谢云拉了出去。
“让她好好休息吧，” 谢云说，“她现在情绪很不稳定，你逼得太紧，只会让她更难受。”
张强点点头，叹了口气：“我知道了，谢法医。谢谢你。”
“不用谢，” 谢云说，“对了，你知道那个王婶的具体情况吗？比如她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我们想找她了解一下情况。”
张强想了想：“我只知道她姓王，跟我妈是一个村的，好像住在村东头。具体叫什么名字，我不太清楚。我妈跟她走得挺近的，经常一起跳广场舞、聊天。”
“好，我们知道了。” 谢云拿出笔记本，记下了信息，“我们会派人去村里调查，尽快找到这个王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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