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突然想起什么，跑进铺子里拿出一本泛黄的账本：“沈警官你看，这是周师傅去年的进货账，12月15号在赵大海家拿了五匹灯芯绒，下面写着‘现结，120元’，还有他的签字呢！”
赵大海凑过去一看，脸色瞬间煞白——账本上的签字确实是他的笔迹，只是当时他随手画了个潦草的“赵”字，现在想赖都赖不掉。“这……这可能是我记混了。”他支支吾吾地说，转身就要走。
“等等。”沈辞叫住他，“你今天来闹，是不是有人指使你？”他想起张淑芬案子里帮扶中心的疏漏，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怎么偏偏在帮扶中心完善制度的时候，接连出这种事。
赵大海身子一僵，半天没说话。这时，人群里走出一个穿中山装的男人，手里拿着折扇，慢悠悠地说：“沈警官这话说得有意思，人家讨账不成，怎么就成被人指使了？”
沈辞转头一看，这男人四十多岁，戴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但眼神里透着一股精明。“你是谁？”
“我是附近街道的商户代表，姓刘。”男人晃了晃折扇，“周曼云生前牵扯走私案，名声不好，现在有人来要账，也是正常的。沈警官总不能因为她死了，就不让人家讨公道吧？”
“讨公道要讲证据，没凭没据就抢东西，那是寻衅滋事。”谢云冷冷地说，“而且我们怀疑，赵老板是受人挑唆，故意来闹事的。”
刘姓男人刚要反驳，沈辞的bp机突然响了，是小张打来的：“沈队，查到了！赵大海的布料铺三个月前就转让了，他现在在一个建筑工地打工，跟他一起干活的人说，昨天有个穿中山装的男人找过他，给了他五百块，让他去裁缝铺闹事！”
沈辞当即看向那个刘姓男人，对方的脸色已经变了。“刘先生，跟我们回分局聊聊吧。”
审讯室里，刘姓男人一开始还抵赖，说只是“路见不平”，直到小张拿出他给赵大海塞钱的监控照片——裁缝铺对面的杂货店刚装了监控，刚好拍到了这一幕。
“我说……”男人叹了口气，“我是受杨明远的弟弟杨明辉指使的。他说他哥被沈警官抓了，判了死刑，要让你不好过。”
“杨明辉？”沈辞皱起眉，这个名字他有印象，杨明远的卷宗里写着，他弟弟在沪市开了家外贸公司，之前也参与过走私，只是因为证据不足没被起诉。
“杨明辉说，帮扶中心是你心血，只要搅得帮扶中心办不下去，再让那些刑满释放人员重新犯罪，就能让你丢工作。”男人交代，“他给了我两千块，让我找几个缺钱的人，去裁缝铺、帮扶中心闹事，制造混乱。赵大海就是我找的第一个，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们识破了。”
沈辞立刻安排人手去查杨明辉的下落，却发现他昨天已经买了去广州的火车票，说是要“拓展外贸业务”。“他这是要跑。”谢云说，“杨明远被判死刑，他肯定怕被牵连，想先躲一段时间，顺便给你添堵。”
“他跑不了。”沈辞拨通了广州铁路公安的电话，把杨明辉的信息发了过去，“我们办案，不仅要抓凶手，还要防着这些背后搞小动作的人。帮扶中心是为了让更多人走上正路，绝不能让他毁了。”
第二天一早，广州铁路公安传来消息，在火车上抓获了杨明辉，从他的皮箱里搜出了一批走私的手表——正是张淑芬偷的那批手表的同款，只是还没来得及出手。
原来，杨明辉早就知道张淑芬的情况，故意暗示她“百货公司的手表好偷”，还承诺帮她销赃，就是想让张淑芬再次犯罪，给沈辞的帮扶中心抹黑。没想到张淑芬刚得手就被抓，他只好自己带着手表跑路，顺便安排人去裁缝铺闹事。
当把杨明辉押回沪市的时候，沈辞正在帮扶中心给刑满释放人员上课，讲的是“如何用法律保护自己”。课堂里坐得满满当当，李建国的母亲也在，手里拿着笔记本认真记录。
看到沈辞回来，一个曾经因抢劫入狱的年轻人站起来：“沈警官，我们都听说了，有人想害你。你放心，我们都好好干活，绝不会再犯事，绝不让那些人得逞。”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课堂里响起热烈的掌声。沈辞看着这些真诚的面孔，心里暖暖的。他走到讲台前，举起手里的案件通报：“杨明辉已经被抓了，那些想破坏我们生活的人，终究会受到法律的制裁。只要我们一起努力，就没有迈不过去的坎。”
林秀也来了，手里拿着一件新做的警服衬里：“沈警官，这是我给你做的，用的是最好的棉布，穿着舒服。裁缝铺现在生意越来越好，我还招了两个下岗女工，都是街坊推荐的，人很踏实。”
沈辞接过衬里，手感厚实，针脚整齐，就像周曼云生前做的一样。他想起周曼云笔记本上的那句话：“手艺是根，人品是本”，现在林秀不仅传承了她的手艺，更守住了她的人品。
傍晚，沈辞和谢云又来到南京西路的街边小摊吃馄饨。摊主看到他们，笑着端上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沈警官，听说你们又破大案了？我这馄饨给你们多加了虾皮！”
霓虹灯下，馄饨的香气混着街边的烟火气，让人心里格外踏实。谢云看着来往的人群，说：“你看，不管有多少阴暗的角落，只要我们一直坚持，总能把光带进去。”
沈辞点点头，咬了一口馄饨，鲜美的汤汁在嘴里散开。远处的黄浦江传来汽笛声，像是在为这座城市的安宁喝彩。他知道，只要他和谢云一直守护在这里，只要帮扶中心的灯火一直亮着，这座城市的霓虹，就会永远温暖明亮。
这时，沈辞的bp机又响了，是分局的电话。他接起电话，脸色渐渐严肃起来：“好，我们马上到。”挂了电话，他对谢云说：“静安寺附近的老弄堂，发现一具无名女尸，死因可疑。”
谢云立刻站起身，拿起法医工具箱：“走吧，又有活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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