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粒织就的穹顶依旧流转着虚假的璀璨,将这片囚笼映照得如同幻境,可落在曦羽身上时,却只化作冰冷的嘲讽。他像一滩被揉碎的雪,瘫在光织地毯的角落,残破的身体再无半分往日的灵动,只剩下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呼吸,证明着他还未彻底湮灭。
失去狐耳的耳廓处,伤口早已不再汹涌流血,却凝结成暗褐色的痂,在他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间,都牵扯着神经,传来绵长而尖锐的痛感。后腰处原本生长着九条雪白狐尾的地方,此刻只剩一片血肉模糊的狼藉,断裂的尾椎骨茬被粗糙的布条胡乱包裹着,渗出的血迹将布条染成深褐,又在体温的作用下变得黏腻,每一次翻身,都像是有无数细针在啃噬着皮肉。
他的双手早已不成样子,十根手指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手腕处的骨骼断裂痕迹清晰可见,皮肤下的淤血青紫交错,像一幅狰狞的画卷。哪怕只是轻微动弹,骨骼摩擦的“咔咔”声便会响起,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剧痛,让他瞬间浑身冷汗淋漓,只能徒劳地蜷缩起身体,将脸埋在臂弯里,发出破碎的呜咽。
希佩不知去了何处,或许是觉得暂时“驯服”了他,或许是去筹备新一轮的“惩罚”,只留下他独自一人在这片死寂的空间里承受痛苦。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混杂着希佩身上那股淡淡的星河气息,形成一种诡异而压抑的氛围,让他每一次呼吸都觉得窒息。
曦羽费力地抬起眼,天蓝色的瞳孔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璀璨,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翳,如同被乌云遮蔽的星辰。他的视线模糊不清,只能勉强看到前方光粒流转的轮廓,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闪过那些痛苦的画面——镜流冰冷的赤眸、飞霄偏执的笑容、希佩病态的折磨,还有梦中母亲们温柔的怀抱,以及最后那幕自己倒下时,镜流与飞霄痛彻心扉的神情。
“妈……”他用尽全力,从干裂渗血的唇瓣间挤出微弱的呼唤,声音细若蚊蚋,消散在空旷的空间里,“药师妈妈……浮离妈妈……你们在哪里……”
回应他的,只有无尽的死寂。
他不知道自己被希佩掳走了多久,也不知道两位母亲为何迟迟不来救他。是遇到了无法抗衡的阻碍,还是早已将他遗忘?这个念头如同毒蛇般啃噬着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让他在身体的痛苦之外,更添了一层深入骨髓的绝望。
身体越来越冷,生命力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一点点涣散,那些曾经让他恐惧的折磨,此刻似乎也变得模糊起来。他想闭上眼睛,想就此沉沦在黑暗中,彻底摆脱这无尽的痛苦,可脑海中却总有一丝微弱的执念在支撑着他——他还没等到母亲们,他还不想死。
就在这时,空间的光粒突然剧烈波动起来,一道熟悉的、带着病态甜腻的声音响起:“亲爱的,我回来了。”
曦羽的身体猛地一颤,残存的意识瞬间被恐惧攫住,他下意识地想要蜷缩起身体,却因为动作过大,牵扯到了后腰的伤口,疼得他眼前一黑,差点晕厥过去。
希佩缓缓走到他面前,三头二臂的神躯在光粒中若隐若现,中央头颅的银发垂落,三张面孔上都带着阴沉的笑容。祂的目光落在曦羽残破的身体上,眼中闪过一丝病态的满足,随即又被浓烈的占有欲取代。
“看来你这阵子很乖。”希佩伸出手,指尖带着冰冷的力量,轻轻抚过曦羽苍白的脸颊,动作看似温柔,却让曦羽浑身冰冷,“不过,光是听话可不够哦,我还想看看你更乖的样子。”
祂的指尖缓缓移动,停留在曦羽断裂的手腕上,轻轻摩挲着,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光芒。曦羽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哀求:“不……不要……求求你……放过我……”
希佩完全无视了他的哀求,指尖的力道骤然加重!
“啊——!”
凄厉的惨叫声再次划破了空间的寂静,曦羽的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冷汗瞬间浸湿了他身上单薄的衣物。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希佩的手指正在按压他断裂的骨骼,每一次用力,都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仿佛要将他的手腕彻底碾碎。
“看着我。”希佩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祂的赤眸紧紧盯着曦羽,欣赏着他痛苦挣扎的模样,脸上的病态笑容愈发浓烈,“记住这种感觉,这是你属于我的证明。”
曦羽的视线开始模糊,天蓝色的眸子里只剩下希佩那张带着阴沉笑容的脸,以及祂那双不断施虐的手。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一点点被痛苦吞噬,身体也越来越虚弱,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崩溃。
可他却连昏过去的权利都没有,希佩指尖传来的光流强行将他的意识拉回清醒,让他不得不清晰地承受着每一分痛苦。他的眼泪早已流干,喉咙也因为过度嘶吼而变得沙哑,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像一只被折断翅膀的幼鸟,在绝境中徒劳地挣扎。
希佩的折磨还在继续,祂的动作缓慢而残忍,每一次施虐都精准地落在曦羽最脆弱的地方,仿佛要将他的意志彻底摧毁。曦羽的身体如同破败的玩偶,任由希佩摆布,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快速流逝,可他却无能为力,只能任由黑暗一点点吞噬自己的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希佩终于停下了动作,祂看着浑身是伤、奄奄一息的曦羽,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祂缓缓起身,周身的光粒流转,将自己指尖的血污洗净,留下曦羽独自一人在原地痛苦地喘息。
“好好休息吧,亲爱的。”希佩的声音带着一丝诡异的温柔,“等你恢复一点,我们再继续。”
说完,希佩的身影便在光粒中消失不见,只留下曦羽瘫在地毯上,感受着身体各处传来的剧痛,以及深入骨髓的绝望。他的天蓝色眼眸中,最后一点光亮也渐渐黯淡下去,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灰暗。
星穹宇宙的璀璨依旧,可这片光粒织就的囚笼里,却只有无尽的痛苦与绝望在蔓延。曦羽像一片被狂风暴雨摧残过的残雪,孤独地躺在冰冷的地毯上,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机会等到那迟来的救赎。他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祈祷母亲们能早日找到他,祈祷这无尽的炼狱能早日结束,哪怕只是让他在死亡中得到解脱,也好过这般生不如死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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