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色的洪峰如同发怒的土龙,带着碾碎一切的恐怖威势,狠狠地撞上了瓦岗军建立在坡下、靠近河岸的前沿营寨!
“轰——!!!”
震耳欲聋的巨响淹没了所有的惊呼和惨叫!木质的栅栏、了望塔在洪水的冲击下如同纸糊的玩具,瞬间被撕扯得粉碎!营帐、辎重车辆被浑浊的浪头卷起,打着旋儿消失在滔滔洪水之中!
更可怕的是那些位于前沿营寨的瓦岗军士卒!许多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汹涌而来的洪水吞没,连一声哀嚎都未能发出,就消失在黄色的泥浪里。一些反应快的拼命往坡上跑,但人的两条腿如何跑得过山洪?不断有人被浪头追上,卷入水中,或是被水中裹挟的木头、石块撞得筋断骨折!
顷刻之间,瓦岗军精心布置的前沿防线,连同驻扎在那里的近两千士卒,就被这场人为制造的洪水彻底抹去!饮马河仿佛在这一刻化身成了冥河,无情地收割着生命。
落雁坡中段和后段的瓦岗军士卒全都吓傻了,看着下方那一片泽国和漂浮其上的杂物、尸体,一个个面无人色,双腿发软。恐慌如同瘟疫般在军中迅速蔓延!
“完了……全完了……”
“龙王发怒了!是龙王发怒了!”
“快跑啊!”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嗓子,本就士气不高的瓦岗军顿时陷入了更大的混乱,许多人丢下兵器,不顾军官的呵斥,拼命往坡顶,往营寨后方挤去,只求离那恐怖的洪水远一点。
了望塔上,单雄信和谢映登亲眼目睹了这如同天灾般的一幕。单雄信那张枣红色的脸此刻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引以为傲的营寨地利,他坚信可以挡住杨暕的饮马河,竟然成了埋葬他数千弟兄的坟墓!
谢映登虽然早有不好的预感,但亲眼见到这惨状,也是心如刀绞,他一把抓住几乎要瘫软的单雄信,嘶吼道:“单二哥!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快组织人马稳住阵脚!洪水过后,隋军必定趁势攻来!”
单雄信被谢映登吼得一个激灵,猛地回过神来。他看着下方一片混乱的军队,一股滔天的怒火和屈辱涌上心头!他猛地抽出腰间的金顶枣阳槊,对着乱跑的士卒厉声大喝:“不许乱!都给老子站住!违令者斩!”
他声如洪雷,加上平日积威,倒是暂时震慑住了一部分溃兵。一些中低层军官也反应过来,开始拼命弹压,砍翻了几个不听号令乱跑的士卒,总算勉强遏制住了彻底崩溃的势头。
但军心已散,士气已堕!所有人都惊魂未定地看着坡下那虽然水位开始缓慢下降,却依旧一片狼藉的洪水废墟,心中充满了对未知力量的恐惧和对隋军的畏惧。
就在这时——
“呜——呜——呜——”
低沉而苍凉的牛角号声,从隋军大营方向传来!
紧接着,如同闷雷般的战鼓声擂响!
“大将军有令!破阵营!进攻!”沈光一马当先,举起长刀,指向混乱的瓦岗大营。
“杀——!”
早就养精蓄锐、憋着一股劲的三千破阵营铁骑,如同出闸的猛虎,在杨暕的亲自率领下,朝着落雁坡发起了冲锋!
洪水虽然退去,但坡下依旧泥泞不堪,对于步兵而言是障碍,但对于精锐骑兵,尤其是杨暕刻意挑选的、骑术精湛的破阵营而言,影响并不算太大。他们沿着洪水冲击后相对坚实的区域,迅速逼近瓦岗军营地。
“放箭!快放箭!”单雄信目眦欲裂,挥舞着枣阳槊下令。
稀稀拉拉的箭矢从坡上射下,但无论是力道还是密度,都远不如前。许多瓦岗弓箭手还没从洪水的惊吓中恢复过来,手臂发软,准头全无。
杨暕冲在最前面,手中马槊挥舞,将射来的零星箭矢轻易拨开。他目光锁定坡上那个挥舞着枣阳槊、正在声嘶力竭组织防守的红色身影——单雄信!
“单雄信!纳命来!”杨暕一声暴喝,如同惊雷炸响,竟然暂时压过了战场上的喧嚣,清晰地传入了单雄信和周围瓦岗士卒的耳中!
单雄信浑身一颤,猛地转头,正好对上杨暕那冰冷如同实质的目光!那一瞬间,他仿佛被洪荒凶兽盯上,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握着枣阳槊的手都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保护将军!”单雄信身边的亲兵们虽然恐惧,但还是鼓起勇气,举起盾牌和长枪,试图阻挡杨暕。
“挡我者死!”杨暕马速不减,面对仓促组成的盾阵,他甚至连马槊都懒得用,直接一拳隔空轰出!
“嘭!”
一股凝练的暗金色拳罡脱手而出,如同出膛的炮弹,狠狠地砸在那面厚实的包铁木盾上!
“咔嚓!”木盾连同后面持盾的士兵,如同被狂奔的巨象撞上,瞬间四分五裂!后面的几名长枪兵也被这股巨大的冲击力带得倒飞出去,筋断骨折!
一拳之威,恐怖如斯!
杨暕瞬间撕开了亲兵的防护,乌骓马一声长嘶,人立而起,碗口大的蹄子狠狠踏下,又将一名试图偷袭的瓦岗军校尉连人带枪踩成了肉泥!
单雄信看得眼角崩裂,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退!身为瓦岗大将,绿林总瓢把子,若是被对方主将如此轻易杀到面前还不敢迎战,他以后也没脸在江湖上混了!
“杨暕!休得猖狂!吃我一槊!”单雄信鼓起全身勇气,压下心中的恐惧,催动战马,挥舞着金顶枣阳槊,朝着杨暕迎面冲来!他双臂肌肉虬结,将全身近四千五百斤的力量灌注于槊身,槊尖划破空气,带着凄厉的尖啸,直刺杨暕胸口!这一槊,含怒而发,势大力沉,是他毕生武艺的精华!
面对这足以开碑裂石的一槊,杨暕眼神依旧平静。他甚至没有做出任何闪避的动作,只是在那枣阳槊即将及体的瞬间,左手快如闪电般探出,五指张开,不偏不倚,一把抓住了那势沉力猛的金顶槊尖!
“嗡!”
槊身剧烈震颤,发出一声悲鸣!单雄信感觉自己的槊像是刺中了一座巍峨不动的大山,又像是被一只铁钳死死夹住!他拼尽全力,脸色涨得通红,却无法让槊尖再前进分毫!也无法将槊抽回!
空手入白刃?!而且还是抓住了他单雄信全力刺出的枣阳槊?!
单雄信瞳孔骤缩,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惊骇和难以置信!这杨暕的力量,到底恐怖到了何种地步?!
杨暕抓住槊尖的左手五指微微用力。
“咔嚓!”
那精铁打造、坚硬无比的金顶枣阳槊槊尖,竟然被他五指硬生生捏得变形、碎裂!
单雄信虎口崩裂,鲜血直流,再也握不住槊杆,枣阳槊脱手飞出!
“跪下。”杨暕淡漠的声音响起,同时右手马槊如同毒蛇出洞,快得超出了单雄信视觉捕捉的极限,槊杆带着一股巧劲,狠狠地抽在了单雄信的战马前腿上!
“唏律律!”战马发出一声凄厉的悲鸣,前腿骨折,轰然跪倒在地,将背上的单雄信直接甩飞了出去!
单雄信重重地摔在泥泞的地上,溅起一片泥水。他挣扎着想要爬起,一只穿着金属战靴的脚已经轻轻地踏在了他的后背上。看似轻描淡写,却仿佛有万钧之力,压得他动弹不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他艰难地抬起头,看到的是杨暕那双俯视着他的、如同深渊般冰冷的眸子。
“单雄信,你败了。”杨暕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宣判般的意味。
主将被生擒!这一幕,被周围无数瓦岗士卒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
最后一丝抵抗的意志,彻底崩溃了!
“单将军被擒了!”
“跑啊!”
“投降!我们投降!”
兵败如山倒!谢映登虽然还在竭力组织,但大势已去,根本无法阻止全军的溃败。他眼睁睁看着单雄信被杨暕如同提小鸡一般从地上抓起,扔给了身后的隋兵捆缚,心中一片冰凉。
“撤!快撤!”谢映登知道事不可为,长叹一声,再也顾不得其他,带着身边仅存的几百名亲信骑兵,冲破混乱的人群,朝着落雁坡后方仓皇逃去。
主将一逃一擒,瓦岗军彻底失去了指挥,变成了任由宰割的羔羊。
破阵营将士在沈光的指挥下,如同砍瓜切菜般追杀着溃兵,同时大声呼喝着“跪地投降者不杀!”
越来越多的瓦岗士卒丢下兵器,跪倒在地,瑟瑟发抖地祈求活命。
战斗,从杨暕发起冲锋到瓦岗军彻底崩溃,前后不过半个时辰。
落雁坡上,尸横遍野,降者如麻。瓦岗大将单雄信被生擒,谢映登仅率数百骑逃脱,上万步卒或葬身洪水,或死于刀兵,或成了俘虏。
杨暕驻马坡顶,看着眼前这幅景象,神色平静。经此一役,瓦岗军东进洛阳的先锋力量,算是被彻底打残了。而他杨暕的威名,必将随着这场“水淹七军”的大胜,传遍天下!
“沈光。”
“末将在!”沈光浑身浴血,但精神亢奋,快步来到杨暕马前。
“清点战果,收拢降卒,救治伤员。将单雄信严加看管,但不得虐待。”
“是!”
“另外,立刻向洛阳报捷。就说,本王已击溃瓦岗单雄信部,生擒敌将单雄信,斩首、俘获无数。洛阳东面威胁,暂除。”
“末将遵命!”沈光激动地抱拳。又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而且生擒了瓦岗赫赫有名的单雄信!这功劳,比上次黑风峪之战还要大!
消息很快传回洛阳,可以想象,必将再次引起巨大的轰动。
杨暕的目光则投向了更东方,偃师城的方向。他知道,打掉了先锋,瓦岗军的主力,魏公李密,恐怕要坐不住了。
真正的战争,还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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