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穿梭于一片又一片胡杨林,绕过一个个沙棘丛,不知不觉便踏入了半灌木地带。
一丛又一丛半枯黄的芨芨草随处可见 ,我们艰难地行进着。
在路上,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个石头小房子,那是给大家用来躲避阳光的。
随着我们的深入,小房子越来越少了。
走了好一会儿,舅舅突然停住了脚步。
我和葫芦也赶忙跟着停下,面面相觑。
舅舅看向阿春,神色隐晦,“还朝哪个方向走?”
阿春不假思索地指了个方向。
舅舅顿时沉下脸来, “我知道这儿有片椰枣树,可绝对不在那个方向。你是不是压根不记得该朝哪儿走了?”
阿春脑袋机械地左右动了几下,随后小声嗫嚅道:“记得不太清楚了……”
舅舅猛地大喝一声:“葫芦!” 等葫芦上前就接着着吩咐,“帮阿春回忆一下!”
葫芦二话不说,抄起匕首,对着表姐的胳膊狠狠划下。
刹那间,鲜血渗了出来,阿春疼得 “啊” 地惨叫一声。
舅舅黑沉着脸,语气冰冷:“耍我们很好玩?我把话撂这儿,今天要是找不到大宝,你也别想好过!”
阿春瞪大双眼,眼里满是恶毒和愤恨,“你们干什么?就不怕我去告你们吗!”
舅舅冷冷一笑,嘲讽道:“还告我们?要是今天找不到大宝,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了,还告什么告?”
阿春使劲往我身后躲,梗着脖子叫嚷:“我都说他死了,你们还找什么找!”
怒火 “噌” 地一下蹿上我的脑门,我猛地转身,“啪” 的一记耳光,将她狠狠扇在地上。
我虽有菩萨心肠,可也得行雷霆手段,不然,像阿春这样的小妖魔还真镇不住。
我怒目而视,指着她的鼻子质问,“阿春,是你陷害的大宝吧?怎么,看他收获多,就想霸占?你也得有那个命拿!说说你的阴损毒计吧?”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阿春梗着脖子,眼神闪躲。
葫芦一个箭步冲上前,挥舞着明晃晃的大刀,打算在阿春的另一只胳膊上放放血。
我赶忙伸手拦住了他:“先等一下。阿春,你是打算顽抗到底了?你要是再不说实话,我可就不拦着了。”
阿春有些惊恐,结结巴巴地,“我……我就跟他说,这儿有椰枣。他就让我带他一起来。后面发生的事儿,我都跟你们说了,真不怪我的。”
我用匕首在阿春的脸上轻轻拍了拍,笑意不打眼底,“说说你当初的计划吧。”
阿春此刻如遭雷击,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这匕首可不长眼。你要是不说,我就在你脸上横竖划几道。这样吧,你每让我多等一分钟,我就多划一道。到时候,你可就成丑八怪了,你觉得怎么样?”
说完,我还学恶毒反派的做派,阴笑了两声。
她浑身颤抖了几下,带着哭腔喊,“我,我说!我当初去的时候,以为大宝家里没吃的了,哪想到他找到了那么多东西。我家里人知道后,就逼着我除掉大宝。这样一来,大宝存在仓库里的食物,还有腕表里那么多的积分,就都能归我了……”
我盯着她,目光如炬,质问道:“大宝跟你说了他有很多积分的事?”
这不像大宝的作风啊。
阿春赶紧摇了摇头, “他,他没直接说,只是有两个晚上,他都没回来住。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怕被打劫,我就猜到他肯定入账了不少积分。”
“哟,阿春,你还挺聪明啊。那说说,你把大宝骗过来后怎么害的他?”我语气中满是嘲讽。
阿春慌张辩解,“没,没,我哪敢杀人啊。”
我拿着匕首对着她的脸蛋,手下慢慢使上了劲。刀尖已经见血了。
阿春没想到我真敢下手,惊恐万分,“其实椰枣已经过季了,我骗他过来的。为了得到他的信任,上午我们俩还去摘了些沙棘果。下午才走到这儿来的。我……我……我打算把他骗到高辐射区去,他这人傻乎乎的,很容易迷路。我还在他包里放了引诱蝎子的药,他一进去很快就会被蝎子蛰到,中了毒没人救很快就……就没命了。”
看见我们阴沉的脸色,她的声音越来越低。
“好狠毒的计策,一环套一环啊!”
我心中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拿着匕首狠狠地在她另一只胳膊上划了一刀。伴随着她一声凄厉的惨叫,鲜血汩汩地渗了出来。
“行,看在你是大宝表姐的份上,我现在不杀你。要是找不到大宝……哼,你因为伤心过度一头撞石头上以死谢罪,也是正常的事,不是吗?”
“别,别这样,我带你们去,你们得保证不杀我!”阿春还在挣扎。
我冷笑一声,“我们又不是杀人狂魔。只要你带我们找到大宝,我自然不会动你。”
我不动你,并不代表别人不动你。
这一回,阿春走路也不像刚才那般磨磨蹭蹭了。
我们三人紧紧跟在她身后。
葫芦见我脸色有些发白,把匕首从我手里拿走, “以后这种事少不了,你别有心理负担。”
那股血腥气让我有些难受,我努力镇定下来,强忍着内心的不适。
毕竟我是和平时代过来的人,从没经历过这种放血逼供的血腥场面,一时之间还真有些不适应。
这是这个世界的生存之道,我必须尽快让自己适应。
我直视着葫芦的眼睛,坚定地说:“我会坚强起来的。”
在匕首的威逼利诱下,阿春只得乖乖带路,一路穿过大片芦荟,带着我们往沙漠深处走去。
行进途中,偶尔有鸟 “刷” 地从我们的视线里一闪而过。
葫芦眼尖,立马介绍道:“那是走鹃,以速度快着称,拿枪都很难打中。”
正走着,舅舅猛地一脚踹在阿春的屁股上,“你打算把我们带到蝎子窝?”
“我没有,我没有,我……我就是记得不太清楚了。”
葫芦拿着刀走过去,吓得阿春赶紧爬起来,“我想起来了,是走这边的。”
远远地,一个巨大的牌子映入眼帘,走近些能看清上面赫然写着:“高辐射地带,禁止进入。” 而这一带,隔七八米就有棵巨大的芦荟狰狞生长着,其间还错落着一些仙人掌,在这荒凉的沙漠中显得格外突兀。
“站住!”舅舅突然大声喝道。
阿春猛地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来,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她急忙辩解,“我没带错路,就是这儿了,真的就是这儿。”
舅舅眼神犀利,带着怀疑的口吻说道:“不会是想把我们也骗进高辐射区吧?”
“没有,没有!” 阿春慌忙摇头,指着一个方向, “就在那边,就在那个大牌子附近。高辐射区我可不敢进去。”
舅舅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行,前面带路。”
我们又继续朝前走去。脚下的土地沙化已经非常严重了。
表姐左右张望着,根据周围的环境确定位置。
突然,她眼睛一亮, “找到了!”
我们跟着她走到两个相距较远的芦荟中间,停下脚步,她指着地面说:“就是这儿。”
葫芦走上前,拿着刀在她胳膊旁比划了一下。
阿春吓得脸色煞白,一屁股坐在地上,拼命地朝后挪动。“真的,我没骗你们!你们挖一挖就知道了,就是这个地方。当时大宝站在上面,沙子一下子就塌了。”
舅舅从背包里掏出四把轻便的沙漠铁铲,“啪啪啪啪” 地扔在地上,目光冷冷地看向阿春, “大宝最后站立的位置在哪?你来挖挖看。”
阿春战战兢兢地伸出手,拿起一把铁铲,根据那两株芦荟的位置,大致确定了一个点,便开始动手挖掘。
她小心翼翼地挖了一锹,接着又挖了一锹,然后指着那处说道:“就这儿。”
我眉头微皱,心中满是疑惑,忍不住提出质疑,“不对呀,这地方一点坑的痕迹都没有。你不是说当时沙子下陷了吗?按道理应该有个坑才对。”
舅舅思索着说:“也有可能是晚上起风了,这沙子慢慢就把坑给填平了。行吧,我们现在开始挖。葫芦,你把她处理一下。”
阿春一听,吓得脸色煞白,转身就想跑,嘴里还叫嚷着:“你们说不杀我的!”没跑几步就被逮了回来。
葫芦将阿春的手和脚都捆绑起来,然后把绳子的另一端拴在了不远处一株极为粗壮的芦荟根部。
我安抚她,“不杀你。只是怕你耍什么别的坏心思,先把你绑起来而已。”
舅舅神色严肃,跟我们三人强调,“在这沙漠里挖土坑,可是有一定技巧的。都听好了,可别瞎挖。” 他顿了顿,继续说:“挖的时候,从边缘开始,一圈一圈往中间挖,把沙子装麻袋里放在坑边围个围堰,能防止沙子又流回坑里。还有啊,这坑壁不能挖得太陡,保持个合适的坡度,大概 60° 到 70° 最好,不然容易塌。还有,在身上绑个绳子以防万一。都记住了没?”
为了这次行动,我们三个人把家里能用的麻袋全搜罗来了,合起来差不多有近三十条。
我和葫芦认真地点点头,一旁被绑着的表姐弯着嘴角,眼神里透着一丝幸灾乐祸。
我迈步上前,紧紧盯着阿春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再度警告,“阿春,你真的确定就是这儿吗?要是你记忆出了差错,惹得我们动怒,划脸事小,没命才要命。”
“真的是这里,真的是这里!”表姐眼神急切地辩解着,看来划脸是对付她的大杀器。
紧接着,我们便开始动手挖掘。
将挖出的沙子放进麻袋里,再把麻袋堆压在坑边,以此来防止沙子回流。
中途虽有过短暂的休息,可大家都救人心切,不过是匆匆擦把汗喝口水,便又马不停蹄地继续挖,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停歇。
在挖沙子的过程中,状况不断。地面时不时就会有蝎子之类的小昆虫慌慌张张地爬出来,这些小家伙,看着个头不大,毒性可不小。
要是不小心被它们咬上一口,那滋味可绝不好受。每一次下铁锹,大家都留着神,就怕被这些隐藏在暗处的“小刺客”给偷袭了 。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我们已经挖出了一个大坑,深度也有两米了。
再往下挖,便碰到了沙土混合层,它的流动性可比沙子差多了。
舅舅仔细观察了一番后,指给我们看,“这里原本应该是个洞,现在灌进了一些沙子。”
“那还说什么,赶紧挖!”我立马上手,盼着能快点找到大宝……
其中一铲挖下去,触感似乎有点软,我激动地扔掉铲子,赶忙用双手去刨。
随着刨出的土越来越多,一片麻布渐渐露了出来。
“大宝!”我激动得喊了一声。大家就像打了鸡血一般,拼命地扬土。
很快,大宝的身体慢慢露了出来。
上前一摸,他身体还是温的, “没死!”我声音雀跃地要劈叉了。
我们齐心协力将大宝抬出了坑外,在附近找了一处通风良好的地方,铺上一条麻袋,小心地把他放了上去。
这时,被绑在一旁的阿春开始叫嚷起来:“你们看吧,我就说他死了,你们非要把他挖出来。现在人已经找到了,你们赶紧放了我!”
她在那儿喋喋不休地吵闹着,没人有空搭理她。
舅舅连忙把大宝的口鼻清理干净,然后给他喂水。
此时的大宝已经处于重度昏迷状态,嘴唇干裂发紫,脸色煞白。
舅舅扒开大宝的衣服检查,手上和脖子上各有一处被蝎子咬过的痕迹。
“葫芦,解蝎子毒的药在你那儿,快拿出来!”
葫芦扒开大宝的嘴喂药,舅舅则在一旁用水帮着把药送下去。
我把大宝的上衣扒开,想着这样能让他呼吸顺畅一些。
此时大宝的呼吸十分微弱,我们都焦急万分地等待着,心里充满了担忧。
我时不时地轻声呼唤着:“大宝,大宝……要挺住。”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大宝的手终于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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