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公寓门,一只橘白相间的小猫崽就“喵呜”一声扑了过来,围着乐瑶的脚边打转。但一看见家驹,小家伙立刻转移目标,轻盈地跳起来,准确落在家驹肩膀上。
“喂,咪咪,你使唔使咁偏心呀?”乐瑶假装生气地瞪着猫,“边个日日喂你食饭??”
名叫咪咪的小猫完全不理会她的抗议,用脑袋蹭着家驹的下巴,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家驹笑着把猫抱下来,轻轻挠它的下巴:“咪咪今日乖唔乖呀?”
“乖咩呀,今朝打烂我个玻璃杯。”乐瑶一边换鞋一边告状,“就系你宠坏佢。”
家驹抱着猫走进客厅,公寓不大但布置得很温馨。墙上挂着几幅抽象画,角落有把吉他靠在那里,书架上的书和唱片整齐排列。最显眼的是窗边的一排绿植,在夕阳下泛着温暖的绿光。
“去沙发度休息下啦,”乐瑶推着家驹的肩膀,“整咗一日你都攰啦,等我煮饭。”
“使唔使帮手?”家驹虽然这么问,但已经被咪咪缠着倒在沙发上。小猫立刻在他腿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盘成一团。
“免啦,你同咪咪玩就得。”乐瑶系上围裙,走进开放式的小厨房,“今晚食简单啲,雪花牛肉炒苦瓜,炖个汤,炒个菜。”
家驹在沙发上调整姿势,波子不满意地“喵”了一声,他只好保持不动:“苦瓜呀?可唔可以唔要苦瓜...”
“唔得!”乐瑶从冰箱里拿出食材,头也不回,“你最近成日熬夜,要清下热。苦瓜清热明目,对你好。”
家驹无奈地叹气,手指轻挠咪咪的耳后:“听到未?haylee姐姐几恶。”
乐瑶回头瞪他一眼,却忍不住笑了。她开始准备食材,动作熟练流畅。
先把乌鸡洗净,冷水下锅焯水。水滚时撇去浮沫,捞出鸡肉用温水冲洗干净。重新起锅,加入清水、几片西洋参、淮山片和焯好的乌鸡,大火烧开后转小火慢炖。
“要炖几耐?”家驹在客厅问,波子已经在他腿上睡着了。
“一个钟左右啦。”乐瑶一边回答一边处理苦瓜。她把苦瓜剖开,用勺子仔细刮去白色的瓤:“咁样处理过就冇咁苦,你试过就知好食。”
家驹抱着猫走到厨房边,靠在柜子上看她忙碌:“你真系好似我妈,成日话呢样好个样好。”
“咩话似你妈呀!我后生过你?!”乐瑶佯怒,举起手里的苦瓜作势要扔他。
家驹笑着后退:“讲笑啫,haylee姐姐永远十八岁。”
乐瑶这才满意地继续手上的工作。她把苦瓜切成均匀的薄片,撒上少许盐腌制。接着处理雪花牛肉,漂亮的油花在灯光下泛着大理石般的光泽。她将牛肉逆纹切成薄片,用生抽、料酒、少许糖和淀粉抓匀,最后淋上一点油锁住水分。
炖汤的锅里已经开始飘出香气,西洋参特有的甘苦味混着鸡肉的鲜香,慢慢充满整个空间。
“好香呀。”家驹深吸一口气,咪咪也被香味吸引,从他怀里跳下来,蹲在脚边好奇地张望。
“未得呀,至少要炖多半个钟。”乐瑶看看钟,“你饿唔饿?我整啲小食俾你先?”
家驹摇头:“唔使啦,等你一齐食。”他乐瑶身边,“其实我可以帮手炒菜?。”
“得啦得啦,知道你叻。”乐瑶推他出去,“但系我钟意煮饭俾人食,你出去睇电视啦。”
家驹抱着小猫倒在沙发上,柔软的海绵垫子轻轻下陷。小猫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像一台迷你发动机。
“你呀,真系识享受。”家驹轻轻挠着波子的下巴,眼睛却不自觉地飘向厨房。
乐瑶正在处理乌鸡,背对着他。她今天扎了个低马尾,几缕碎发从耳后滑落,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夕阳从厨房窗户斜射进来,在她身上镀了一层金色的光边。
家驹的目光变得温柔。
他看着她利落地将乌鸡焯水、撇去浮沫,动作熟练得像在跳一支熟悉的舞蹈。围裙的带子在腰间系成蝴蝶结,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当她弯腰从橱柜里拿出炖锅时,马尾辫滑到一侧肩上,露出白皙的后颈。
小猫似乎感觉到主人的分心,用爪子轻轻拍了拍家驹的手。家驹低头笑了笑,继续抚摸小猫,但目光很快又回到乐瑶身上。
乐瑶开始切苦瓜。她微微低头,睫毛在脸颊上投下小小的阴影。家驹注意到她切菜时很专注,嘴唇不自觉地微微抿起——这是她全神贯注时的小习惯。一片片苦瓜从刀下均匀地滑出,在砧板上排成整齐的队列。
家驹的眼神里有什么东西在流动,像夏日午后溪水底的光影,温柔而深邃。
乐瑶转身打开袋子取牛肉时,两人的目光短暂相遇。家驹没有移开视线,而是对她笑了笑。乐瑶愣了半秒,随即也回以微笑,那笑容里有种家常的温暖,像炖汤时慢慢升腾的蒸汽。
“睇咩呀?”她问,声音里带着笑意。
“睇你煮饭好得意。”家驹实话实说,“好似变魔术咁,几样嘢就变出一枱餸。”
“咩魔术呀,系基本功啫。”乐瑶转过身继续处理牛肉,但家驹注意到她的耳尖微微泛红。
小猫在家驹腿上翻了个身,露出柔软的肚皮。家驹心不在焉地挠着猫肚子,目光却像被磁石吸引般黏在乐瑶身上。
他看着她给牛肉调味,手指灵巧地在碗里抓拌。看着她热锅下油,待油温恰到好处时滑入牛肉片。厨房里响起悦耳的“滋滋”声,牛肉的香气开始弥漫。乐瑶翻炒的动作干净利落,手腕轻转,锅铲翻飞,牛肉在锅里均匀受热,很快变色。
这一刻,家驹的眼神里不仅仅是温柔,还有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他看着她将牛肉盛出,看着她爆香蒜末,看着她下苦瓜翻炒。每一个动作都那么熟悉,又每一次都让他感到新鲜。
乐瑶似乎感觉到身后的目光,回头看了一眼。家驹正靠在沙发扶手上,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抚摸着腿上的猫,眼神柔和得像春日的湖水。
“做咩呀?真系咁好睇?”她笑着问。
“嗯。”家驹毫不掩饰地点头,“好睇过电视。”
乐瑶失笑,摇摇头转回去继续炒菜。但家驹看见她的肩膀放松下来,动作更加流畅自如。
锅铲碰撞的清脆声响,食材下锅的“滋啦”声,炖汤锅里轻微的“咕嘟”声,还有电视里低声播放的新闻——这些声音构成了这个黄昏最动人的背景乐。而在这交响乐中央,是乐瑶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和家驹在沙发上专注的目光。
小猫在家驹腿上伸了个懒腰,跳下沙发,走向自己的食碗。家驹终于移开视线,起身给猫添了点粮。但当他直起身,目光又不自觉地飘向厨房。
乐瑶正在准备最后的盐水生菜,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家驹听了一会儿,认出是beyond某首歌的旋律,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他重新坐回沙发,这次不再假装看电视,而是坦然地、专注地看着那个为他煮饭的身影。夕阳的光线慢慢变化,从金色转为橙红,厨房里的影子被拉长。乐瑶在光影中移动,像一幅活的油画。
家驹的眼神里有什么东西满得几乎要溢出来——是欣赏,是感激,是温柔,还有一种更深沉的情感,像炖了一下午的汤,所有滋味都融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当乐瑶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桌,转身喊“食得啦”时,她撞进了家驹来不及收回的目光里。那目光太满,太深,让她一时语塞。
两人对视了几秒,厨房里炖汤的锅还在轻轻冒着热气。
“食得啦!”她喊道。
家驹关掉电视走过来,小猫紧跟在他脚边。“哗,整咗咁多呀?”
“三餸一汤,好正常啫。”乐瑶盛了两碗饭,“坐低啦,趁热食。”
两人相对而坐,小猫跳上空着的椅子,好奇地看着桌上的菜。
家驹先喝了一口汤,眼睛亮起来:“嗯!个汤好正,西洋参味唔会太浓,啱啱好。”
“系咪?”乐瑶得意地笑,“我特登唔放太多,惊你嫌苦。”
家驹夹了一筷子牛肉炒苦瓜,犹豫了一下才放进嘴里。咀嚼几秒后,他露出惊讶的表情:“咦?苦瓜真系唔苦喔。”
“都话我处理得好啦。”乐瑶自己也尝了一口,“牛肉够嫩,苦瓜爽口,正!”
简单的水煮生菜清甜爽脆,正好平衡了牛肉的浓郁和汤的滋补。两人边吃边聊,话题从昨天的抢铃游戏,到10月的演唱会安排,再到新歌的创作进度。
小猫在旁边“喵喵”叫,乐瑶夹了一小块鸡肉,吹凉后放在小碟里给它。小猫立刻埋头苦吃,尾巴满足地摇摆。
“haylee。”家驹忽然开口。
“嗯?”
“多谢你。”
乐瑶抬起头,看到他认真的表情,笑了:“傻啦,煮餐饭啫。快啲食啦,汤冻咗就唔好饮。”
但她心里明白,他谢的不只是这顿饭。
他们相对而坐,开始吃饭。家驹不时给乐瑶夹菜,乐瑶也自然地往他碗里添汤。波子在餐桌下穿梭,偶尔蹭蹭两人的脚踝。
窗外,夜幕完全降临,但公寓里的灯光温暖如初。家驹吃着饭,目光还是会不时飘向对面的乐瑶。而她这次不再回避,偶尔抬眼,与他的目光相遇,两人相视而笑。
这个秋日的黄昏,在平凡的公寓里,在简单的三菜一汤间,有一种无声的情感在流动,比言语更温柔,比音乐更动人。
家驹知道,有些东西,就像这碗慢火炖出的汤,需要时间,需要耐心,需要恰到好处的温度。而此刻,他看着眼前的人,觉得一切等待都值得。
小猫跳上他的膝盖,打断了他的思绪。家驹挠挠猫头,又夹了一筷子苦瓜。
苦瓜其实还是有点苦的,但不知为何,今天他觉得这苦味里,竟有一丝回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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