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顾晚晴正在主卧看书，手机突然响了。
是陆沉霆的助理打来的。
顾太太，陆总今晚有重要应酬，喝了不少酒。我们劝不住，您能来接他回家吗？助理的声音里带着歉意和担忧。
顾晚晴心里一紧：他在哪里？
在君悦酒店的VIp包厢。我把定位发给您。
挂断电话，顾晚晴立刻换了衣服，叫来司机，赶往君悦酒店。
路上，她的心跳得很快。
这是陆沉霆第一次需要她去接他，也是她第一次参与到他的社交生活中。
半小时后，车停在君悦酒店门口。
顾晚晴快步走进电梯，直奔38楼的VIp包厢。
包厢门口，助理正焦急地等着。看到她来了，如释重负：顾太太，您可算来了。陆总喝得太多，我们都劝不住。
他怎么样？顾晚晴担心地问。
还能走，就是有点神志不清。助理推开包厢的门，您进去看看吧。
包厢里烟雾缭绕，空气中混合着酒精、香烟和香水的味道，让人感到窒息。
几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正围坐在真皮沙发上谈笑风生，桌上摆满了酒瓶和精致的菜肴。
陆沉霆斜靠在沙发上，西装外套已经脱下搭在一旁，白色衬衫的领口松开，露出性感的锁骨。他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眼神迷离，显然已经醉了。
陆总，您夫人来了。助理走过去，小声说。
陆沉霆抬起头，迷茫地看向门口。
当看到顾晚晴的时候，他的眼神停顿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有些傻气的笑容。
你来了……他的声音带着醉意，有些含糊不清。
陆总，时间不早了，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吧。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站起身，冲顾晚晴点头致意，嫂子来接陆总了，我们就不打扰了。
给各位添麻烦了。顾晚晴礼貌地说。
哪里哪里，陆总酒量好，是我们不行。几个男人笑着说，陆续离开了包厢。
包厢里安静下来，只剩下顾晚晴、陆沉霆和助理。
我来扶陆总吧。助理说着要上前。
不用了，我自己来。顾晚晴走到陆沉霆身边，伸手扶他，陆沉霆，我们回家。
陆沉霆看着她，眼神迷离而复杂。在酒精的作用下，他平时冷硬的面容柔和了许多，甚至有几分脆弱。
好……回家……他喃喃道，依靠着顾晚晴的力量站了起来。
顾晚晴没想到陆沉霆醉得这么厉害，整个人的重量几乎都压在她身上。她咬着牙，用尽全力扶着他往外走。
顾太太，我帮您……助理想帮忙。
不用，我可以的。顾晚晴摇摇头，你去帮我叫车吧。
从包厢到电梯，短短几十米的路，顾晚晴走得异常艰难。陆沉霆高大的身躯靠在她身上，沉重得让她几乎站不稳。
但她没有喊助理帮忙，而是咬牙坚持着。
电梯里，陆沉霆忽然低下头，将脸埋在她的颈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皮肤上，让顾晚晴浑身一颤。
你……你身上的味道……陆沉霆喃喃道，好香……
顾晚晴的脸瞬间红了，心脏狂跳不已。
你喝多了。她小声说，别说话了。
陆沉霆没有回应，只是更紧地靠在她身上。
好不容易到了停车场，司机已经把车停在电梯口。助理帮忙把陆沉霆扶上车，顾晚晴在旁边照应。
顾太太，路上小心。助理说。
谢谢。顾晚晴点点头，坐进车里。
回陆家的路上，陆沉霆靠在后座上，闭着眼睛，眉头紧锁，似乎很不舒服。
顾晚晴坐在他旁边，看着他醉酒后脆弱的样子，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这个平时高高在上、冷漠无情的男人，原来也有这样的时刻。
车很快到了别墅，司机帮忙把陆沉霆扶下车。
太太，需要我帮您把少爷扶上楼吗？司机问。
不用了，我自己来。顾晚晴谢绝了他的好意。
她不想让佣人看到陆沉霆这副狼狈的样子，更不想让他们知道主人喝醉了。
扶着陆沉霆进屋，上楼梯,顾晚晴费了好大劲才把他扶到主卧。
陆沉霆倒在床上，闭着眼睛，脸色潮红，呼吸沉重。
顾晚晴松了口气，准备去浴室拿毛巾给他擦脸。
刚转身，手腕突然被人抓住。
别走……陆沉霆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醉意。
顾晚晴回过头，看到他睁开眼睛，迷离的眼神直直地看着她。
我……我去拿毛巾给你擦脸。她轻声说。
不要走……陆沉霆的手紧紧握着她的手腕，力气大得让她无法挣脱，苏晴……
顾晚晴的心脏猛地一痛，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
苏晴。
他叫的是苏晴的名字。
果然，他把她当成了苏晴。
在他眼里，她从来都不是顾晚晴，只是苏晴的替代品。
你认错人了。顾晚晴强忍着眼泪，声音有些颤抖，我是顾晚晴，不是苏晴。
苏晴……陆沉霆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只是喃喃地重复着那个名字，你别走……别离开我……
他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痛苦和绝望，让顾晚晴的心揪成一团。
她想挣脱，但陆沉霆的力气太大。下一秒，他突然用力一拉，顾晚晴失去平衡，跌倒在床上。
还没来得及反应，陆沉霆翻身压了过来，将她困在身下。
你……你放开我……顾晚晴慌了，双手推着他的胸膛。
可是陆沉霆像是完全听不到她的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眼神迷离而深情。
苏晴……我想你……好想你……他喃喃道，声音里带着压抑已久的思念。
然后，他低下头，吻了下来。
温热的唇覆盖在她的唇上，带着浓烈的酒精味，霸道而炽热。
顾晚晴的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僵住了。
这是她和陆沉霆的第一个真正的吻。
可是，他叫的是苏晴的名字。
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打湿了枕头。
顾晚晴闭上眼睛，任由眼泪流淌。她没有挣扎，也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承受着这个属于的吻。
她知道，这个吻不属于她。
陆沉霆爱的人是苏晴，他亲吻的也是苏晴。
她只是一个替代品，一个影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沉霆的吻渐渐停止了。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对，迷糊地睁开眼睛，看到顾晚晴满脸泪痕的脸。
你……你在哭……他喃喃道，伸手想去擦她的眼泪。
顾晚晴猛地推开他，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等等……陆沉霆想叫住她，但身体太沉重，根本无法动弹。
顾晚晴冲出房间，在走廊上停下脚步，靠在墙上，捂着嘴无声地哭泣。
她的唇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带着苦涩的酒精味。
第一个吻，原本应该是美好而甜蜜的，可是现在却只剩下痛苦和心碎。
他吻的不是她，是苏晴。
他爱的不是她，是苏晴。
她只是一个替代品，一个工具人。
顾晚晴蹲下身，抱着膝盖，肩膀不停地颤抖。
走廊里很暗，只有昏黄的壁灯投下微弱的光线。她蜷缩在阴影里，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孤独而无助。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慢慢平复了情绪，站起身。
擦干眼泪，她走回主卧，推开门。
陆沉霆已经睡着了，躺在床上，呼吸均匀。酒精让他睡得很沉，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顾晚晴走到床边，看着他的睡颜。
醉酒后的陆沉霆少了几分冷漠，多了几分柔和。他的睫毛很长，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鼻梁高挺，薄唇紧抿，整张脸精致得像是雕塑。
如果……如果他爱的人是她就好了。
如果他亲吻她的时候，叫的是她的名字就好了。
可惜，没有如果。
顾晚晴叹了口气，去浴室拿了温毛巾，轻轻地给他擦脸。
她的动作很轻，怕吵醒他。
擦完脸，她又帮他脱掉鞋子，盖好被子。
做完这一切，她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
陆沉霆。她轻声说，你知道吗，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这句话她只敢在他睡着的时候说，因为她知道，一旦他醒来，她就再也没有勇气说出口。
可是你爱的是苏晴。顾晚晴苦笑，我永远只是替身，永远得不到你的心。
她伸出手，轻轻描摹着他的眉眼，像是要把这张脸刻在心里。
三年后，我会离开。她喃喃道，离开你，离开这个牢笼。到那时，我会把对你的感情全部忘记，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所以……所以现在，让我贪心一点吧。
顾晚晴俯下身，在陆沉霆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这是她给他的吻，属于顾晚晴的吻。
晚安。她低语道，然后站起身，离开了房间。
关上门的瞬间，眼泪又流了下来。
她靠在门板上，用手捂住嘴，压抑着哭声。
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像一场梦。
一场美丽却心碎的梦。
床上，陆沉霆忽然睁开眼睛，眼神清明，哪里还有半分醉意？
他盯着天花板，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刚才的画面——她的眼泪，她的告白，她的吻。
喜欢上我了吗……他喃喃道，声音低沉得几不可闻。
然后，他闭上眼睛，嘴角却勾起一个几不可察的弧度。
也许，他也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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