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霜未融,清风隘前的官道上已响起震天的呐喊。柳承业身披重甲,骑在高头大马之上,身后四千余残兵列成密集方阵,数百架云梯如林而立,十根撞木裹着铁皮,由数十名壮汉抬着,缓缓逼近隘口。昨日滚石区一战折损千余兵力,今日他孤注一掷,誓要踏平清风隘,向靖王交差。
“李望川!吴钩!速速献关投降,本将军可饶尔等不死!”柳承业的怒吼穿透晨雾,回荡在山谷之间。他身后的士兵们齐声呐喊,云梯手扛着云梯,撞木手踏着整齐的步伐,朝着隘口发起冲锋,气势如虹,烟尘蔽日。
隘口城楼之上,李望川手持弯刀,玄色短褐已被鲜血浸染,眼神却愈发锐利如刀。“弟兄们,逆贼狗急跳墙,今日便是生死决战!马其顿阵居中,死守隘口正门;鸳鸯阵分左右,袭扰云梯手;抛石车与射手全力压制,绝不让敌军靠近城墙!”
吴钩站在身旁,短匕斜挎,目光扫过下方逼近的敌军:“望川兄,敌军云梯众多,撞木凶猛,需防他们同时攻城。我已令石敢当带两百人守左侧城墙,黄大山带两百人守右侧城墙,用滚石、热油、火箭应对云梯;赵二虎率马其顿阵守住城门,挡住撞木冲击。”
话音未落,敌军已逼近至五十丈。“抛石车,放!”李锐高声下令,隘口两侧制高点的十辆抛石车同时发力,磨盘大的巨石呼啸而出,砸向敌军方阵。“轰隆!”几声巨响,巨石砸中人群,血肉飞溅,数十名士兵瞬间殒命,云梯与撞木阵形大乱。
柳承业怒喝一声:“无关紧要!继续冲锋!谁敢后退,军法处置!”督战队手持长刀,在阵后斩杀退缩的士兵,敌军无奈,只得踏着同伴的尸体,继续逼近。
三十丈、二十丈、十丈……当敌军云梯手靠近城墙时,石敢当一声令下:“热油!倒!”右侧城墙上的二十座热油槽同时打开,滚烫的桐油顺着沟槽倾泻而下,浇在云梯手身上,惨叫声此起彼伏,不少人被热油烫伤,滚落云梯,摔在地上生死不知。
左侧城墙的黄大山则带领将士们投掷火箭,箭矢带着火星,射中云梯上的士兵,瞬间燃起大火。云梯被火焰吞噬,士兵们纷纷跳下,却被城下的尖木栅栏刺穿,场面惨不忍睹。
“撞木!上!”柳承业见状,下令撞木队全力冲击城门。十根裹铁撞木如攻城巨兽,在壮汉们的呐喊声中,狠狠撞向清风隘的城门。“咚!咚!咚!”沉闷的撞击声震耳欲聋,城门剧烈晃动,木屑纷飞,城门后的赵二虎带领马其顿阵将士,用身体死死顶住城门,长矛斜指,防备敌军破门而入。
“弟兄们,顶住!城门一旦被破,我们便无退路!”赵二虎青筋暴起,双臂发力,身后的将士们齐声呐喊,用肩膀顶住城门,方阵如铜墙铁壁,任凭撞木如何撞击,始终屹立不倒。
柳承业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云梯手,全力登城!弓箭手,压制城头!”数百名弓箭手同时放箭,箭矢如雨点般射向城头,忠义军将士纷纷举盾防御,不少人中箭倒地,城墙之上瞬间洒满鲜血。
云梯手趁势攀爬,数十架云梯搭在城墙上,士兵们如蚂蚁般向上攀爬。石敢当手持开山斧,挥舞着砍断云梯,喝道:“休想上城!”他一斧下去,云梯断裂,上面的士兵惨叫着坠落。身旁的将士们也纷纷用长刀、长矛砍断云梯,或用石头砸击攀爬的士兵,城墙上杀声震天。
吴钩穿梭在城墙之上,指挥将士们调整防御:“左侧云梯过多,黄大山,抽调五十人支援!李锐,集中射手,射杀敌军弓箭手!”黄大山闻言,立刻带领五十名将士赶往左侧城墙,与石敢当合力抵御云梯;李锐则带领射手们,瞄准敌军弓箭手,箭如雨下,敌军弓箭手纷纷倒地,箭矢压制渐渐减弱。
城楼下,柳承业见登城受阻,撞木难破城门,心中焦急万分。他拔出长剑,高声道:“随我冲锋!拿下清风隘,每人赏银百两!”说罢,他带领亲卫骑兵,朝着城门冲去,想要亲自攻破城门。
李望川站在城楼之上,见柳承业亲自冲锋,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吴兄,你坐镇城头,我去会会柳承业!”他纵身跃下城楼,弯刀出鞘,如一道黑色闪电,朝着柳承业冲去。
“李望川,纳命来!”柳承业见李望川冲来,怒喝一声,挥剑迎上。两人刀来剑往,火星四溅,李望川的弯刀刁钻迅猛,柳承业的长剑沉稳有力,一时之间难分高下。城墙上的将士们见状,齐声呐喊助威,士气大振。
激战中,李望川抓住柳承业的破绽,弯刀横扫,划伤柳承业的大腿。柳承业惨叫一声,翻身落马,亲卫们连忙上前护住。李望川趁机挥刀斩杀,数名亲卫应声倒地。
“将军!”副将连忙带领士兵们上前救援,将柳承业救回阵中。柳承业捂着伤口,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怒:“继续进攻!务必拿下清风隘!”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名斥候快马加鞭赶来,高声喊道:“将军!不好了!靖王殿下的援军被朝廷大军击溃,朝廷大军正向此处赶来!”
柳承业闻言,如遭雷击,脸上血色尽失。他深知,朝廷大军一到,自己便是死路一条。他望着近在咫尺的清风隘,眼中闪过一丝绝望,随即下令:“撤退!快撤退!”
敌军闻言,如蒙大赦,纷纷丢弃云梯、撞木,转身向后逃窜。忠义军将士们见状,齐声呐喊,发起追击。李望川带领骑兵冲出城门,斩杀溃散的敌军;城墙上的射手们箭如雨下,射杀逃窜的士兵;鸳鸯阵与马其顿阵将士们也冲出隘口,分割包围敌军,务求斩草除根。
战斗持续了一个时辰,敌军除少数侥幸逃脱外,其余尽数被歼灭或俘虏。柳承业在逃跑途中,被李锐一箭射中后背,落马被俘。清风隘前,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忠义军将士们也伤亡惨重,三百余名将士长眠于此。
李望川站在隘口前,望着远处赶来的朝廷大军旗帜,眼中满是欣慰与疲惫。他知道,这场保卫家园的战斗,他们胜利了。靖王的谋反阴谋被粉碎,六村乡亲们的家园得以保全。
苏凝霜带领妇女们赶来,看着满身鲜血的将士们,眼中满是心疼与敬佩。她走上前,递给李望川一碗热水:“李英雄,你们辛苦了。”
李望川接过热水,一饮而尽,望着身旁浴血奋战的弟兄们,望着远处的家园,沉声道:“只要家园还在,乡亲们平安,我们的牺牲,便值得了。”
朝廷大军抵达后,对忠义军的英勇行为大加赞赏,册封李望川为清风隘总兵,吴钩为副将,其余将士也各有封赏。靖王谋反之事败露,被朝廷下令捉拿,襄阳府一带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六村乡亲们为牺牲的将士们举行了隆重的葬礼,在清风隘旁修建了忠烈祠,供奉着他们的牌位。此后,李望川带领乡亲们开垦荒地,发展生产,推广新的种植技术与冶炼工艺,六村联防日益壮大,成为襄阳府一带的屏障,百姓们安居乐业,过上了安稳的日子。
而李望川与吴钩、苏凝霜等人的故事,也在民间广为流传,成为一段守护家园、抵御逆贼的佳话,被后人永远铭记。
喜欢一品土匪请大家收藏:(m.315zwwxs.com)一品土匪315中文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