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如墨的暮色仿佛是一块被浸透了的绸缎,缓缓地覆盖在苗疆的山林之上。这片神秘而古老的土地,被夜色染上了一层浓厚的色彩。
在圣女村的中央空地上,一堆篝火熊熊燃烧着。火焰高达丈许,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张牙舞爪地舔舐着夜空。它的光芒将周围的青瓦吊脚楼映照得通红,仿佛这些建筑也被点燃了一般。
木柴在火中燃烧,发出“噼啪”的声响,这声音与苗疆女子清亮的歌谣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独特的交响乐。歌声婉转悠扬,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传说和故事。
而在这美妙的音乐中,还不时夹杂着蛊虫发出的细碎嘶鸣。几只通体透亮的“灯蛊”在篝火周围飞舞盘旋,它们的翅尖闪烁着微弱的荧光,如同散落的星子一般,将空地照得明暗交错,如梦如幻。
在熊熊燃烧的篝火旁,有一座高出地面的土台。一名身着靛蓝绣蛊蝶纹长袍的老妪正站在土台之上,她的银发被蚩尤纹银冠整齐地束起,耳垂上挂着两枚小巧的青铜蚩尤铃,随着她的走动,铃铛发出细碎而清脆的响声。
老妪的手中摩挲着一只木杖,这只木杖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护蛊纹,杖头还嵌着半块墨玉,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她的目光缓缓扫过台下围坐的族人,眼神虽然苍老,但却十分锐利。
当她的目光与众人交汇时,她的声音响起,虽然苍老但却异常洪亮:“今天,我们迎来了来自四方守卫的帮手!他们刚刚踏入苗疆,就为我们立下了赫赫战功!”
老妪顿了顿,接着说道:“他们斩杀了炼天帮下六脉之一的血魔脉,拯救了西边两寨的乡亲们!这是何等的英勇和果敢!”
台下立刻响起雷鸣般的欢呼,几个年轻蛊师举起手中的青铜酒盏,朝着土台方向遥遥致敬。
古时候的苗疆生活很困难,他们才刚刚掌握蚩尤先祖留下来的蛊虫,每次猎杀一些大型的猎物都是集体行动。所以每天开篝火晚会的意义就是检查人口是否流失,观察人口数量。随后一起吃一天所有人一起打猎过来的猎物。
而这一点习俗甚至流传至今。
林勇与郑莲歌有幸的站在了这名老妪的身边。苗疆在开篝火晚会之前要求任何人都要洗干净身体,因为他们认为他们能够吃到食物都是因为蚩尤。在苗疆的神话之中,当年蚩尤先祖飞升到了宇宙之中,随后一直在默默地帮助他们驯服那些野生的蛊虫,而且就连猎物都是蚩尤先祖在帮助他们。
所以他们要求必须将沾染了一天灰尘或者是别的脏东西的身体洗干净,然后才能吃饭。就连客人也都一样。
在熊熊燃烧的火光中,林勇的身影若隐若现。他微微眯起眼睛,像一只准备扑向食物的野兽,小心翼翼地嗅着空气中弥漫的香气。那是一种混合着烤得滋滋冒油的麂子肉、裹着糯米的蛊虫粽,以及陶罐里咕嘟冒泡的肉汤的诱人味道,那是一场即将开始的美食的盛宴在召唤着他。
林勇的肚子在这股香气的刺激下,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阵咕噜声。他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身旁的郑莲歌,只见他同样被这股香气吸引,脸上露出了一丝期待的神情。
两人刚刚用艾草和“净身蛊”泡过澡,身上还残留着淡淡的草药香。他们换上了青色的苗疆短褂,与平时的劲装相比,多了几分利落和清爽。
“二位,请。”老妪的声音在火光照耀下显得格外低沉,她侧身让开土台中央的位置,手中的木杖轻轻敲击着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能得天下强者相助,是苗疆的福分。”老妪的话语中透露出对林勇和郑莲歌的敬意,同时也表达了对他们到来的欢迎和感激之情。
郑莲歌微微颔首,一袭白袍在熊熊火光的映照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宛如羊脂白玉一般。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的莲云剑穗,那剑穗上的丝线在他的轻抚下,仿佛也在微微颤动。
而站在一旁的林勇,却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只见他往前一步,如同一颗炮弹一般,直直地冲到土台的边缘。他双手拢在嘴边,扯开嗓子大喊:“大家好啊!我叫林勇!你们可知道,我可是外界公认的天下第二哦!”
他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带着些许自傲和得意。说完,他还刻意挺了挺胸,让自己看起来更加高大威猛。他那一头黄发,在火光的照耀下,泛着张扬的金光,仿佛在向世人宣告着他的不凡。
台下的苗疆人们听到他的自我介绍,先是一愣,随即便爆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几个孩童抱着膝盖,笑得前仰后合,连一旁的老妪都忍不住弯了弯眼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现在的他们是在苗疆的统治者,蚩家家族之中。蚩家家族之中也是脉系繁多。每一个脉系的人手下都掌握着数十个甚至上百个寨子。他们会不断的从寨子里面选取圣子,圣女候选人。而这一届的圣女就是姜不归。
相应的,姜不归所在的蚩家的那一脉也成为了蚩家的两个统治者之一。蚩家有两个统治者,一个是出了圣子的脉系,而另外一个就是出了圣女的脉系。当然,不可能出现同时出现圣子圣女在一个村子里的场景。因为苗疆的蚩家会实行少男少女分开管理。
这也就导致了许多的问题,就犹如这样的方法出了不少与之前的血魔脉脉主一样的同。蚩家的规矩向来如此:圣子与圣女分属两脉,各自统领半数村寨,明面上和睦,暗地里却从未停止过较量。
“圣子驾到!”伴随着这声高呼,原本悠扬的歌谣声像是被一把利刃斩断,戛然而止。人群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着,自动分开,让出了一条宽阔的通道。
在通道的尽头,一名少年正缓步走来。他身着一袭绛红色的短打,露出了精壮的臂膀,肌肉线条分明,充满了力量感。他的衣料显然是极为罕见的火浣布,然而却被故意裁成了分片的样式,仿佛是为了展示其独特的设计。腰间则用银链串着十几颗蛊虫硬壳,随着他的走动,这些硬壳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叮铃”声,在此时此刻寂静的人群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少年的步伐很慢,每一步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似乎在刻意展示自己俊朗的眉眼和腰间那独特的饰品。他的出现,无疑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他这是买不起完整的衣服吗?”林勇忍不住凑到郑莲歌的耳边,压低声音说道,“穿几块破布就出来了,这也太寒酸了吧,比我当年伪装成乞丐的时候还要惨。”
郑莲歌听到林勇的话,差点被自己的气息呛到,他拼命忍住笑,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回应道:“你要是羡慕,回头我让姜姑娘给你做一套,说不定你的‘牛逼能量’能涨三成呢。感觉很适合作为你们牛逼宗的宗门服饰。”
台下的圣子,蚩万仞对两人的私语毫无察觉,只当他们是被自己的出场震慑住了,嘴角的笑意愈发张扬。他这衣服是特意设计的,既显身段,又能露出手臂上的 “圣子图腾”—— 那是用蛊血纹的蚩尤像,在火光下泛着暗红的光泽。走到土台前,他先是对着老妪行了一礼,随即转向林勇与郑莲歌,目光在两人身上扫了一圈 —— 林勇气息外放,满脸咋咋呼呼;郑莲歌气息内敛,眼神平静无波,倒像是个跟班。
“这位天下第二的林勇道友,自我介绍倒是爽朗。” 蚩万仞微微欠身,语气带着刻意的亲和,“不知这位气质超凡的上仙是......”
“郑莲歌。” 两个字轻描淡写,却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让熟悉修仙界的几个老蛊师瞬间变了脸色。可大多数苗疆人从未听过这个名字,只是觉得这白袍青年眼神太沉,不如林勇好亲近。
蚩万仞也没放在心上,只当是个没名气的散修,立刻扬起笑容:“郑莲歌道友,林勇道友!我,蚩万仞,代表蚩家,代表苗疆,为二位的到来致以最由衷的欢迎!” 他再次深深鞠躬,姿态放得极低 —— 在他看来,“天下第二” 才是正主,讨好林勇准没错。
郑莲歌只是淡淡点头,指尖依旧捻着剑穗。林勇见状也收了张扬,挠了挠头 —— 出发前四方守卫特意叮嘱,此次任务牵扯凡人安危,需以郑莲歌为主,不能像往常一样胡闹。
“圣女驾到!”
又一声高喝响起,比刚才的圣子出场更添了几分清亮。
人群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只见姜不归从吊脚楼的阴影里走出,身着一袭血红色的轻纱长裙,裙摆绣着银线蛊蝶,走动时蝶翼似要振翅飞离。轻纱从肩头斜斜垂下,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清亮的眼眸,还有泛红的耳廓 —— 显然是不习惯这样暴露的服饰,指尖都在微微发紧。她那头血发用一根银簪束起,发梢垂在肩头,在火光下泛着润泽的光泽,刚踏入空地,便让周围的议论声都低了下去。
连蚩万仞都愣了愣 —— 他没想到姜不归会穿成这样,瞬间抢走了他所有的风头。
土台上,郑莲歌的目光像是被磁石吸住,落在姜不归身上挪不开眼。那抹青绿、那头血发,还有轻纱后泛红的耳廓,像极了她。或者,她就是她。
“莲歌,再盯下去,我就给老姐传讯了。” 林勇用手肘轻轻撞了撞他,语气带着戏谑。
郑莲歌猛地回神,眼神里的怔忪瞬间褪去,只余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些旧事。”
“我懂。” 林勇煞有介事地点头,压低声音,“喜欢大一点、白一点的车前灯也正常,但盯着人家看太明显了,姜姑娘都快害羞死了。”
“我没那么饥渴。” 郑莲歌无奈扶额,却忍不住又瞥了姜不归一眼 —— 她正好抬头望来,四目相对的瞬间,姜不归像受惊的小鹿般移开视线,耳廓红得更厉害了。
蚩万仞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立刻有了算计:看来这郑莲歌是林勇的跟班,连看个姑娘都得偷偷摸摸。他立刻上前一步,一把揽住林勇的肩膀,笑容谄媚:“林勇兄弟,不介意我带你尝尝苗疆特产吧?刚烤好的麂子肉,还有用‘蜜蛊’酿的甜酒,别处可吃不到!”
“吃的?!” 林勇眼睛瞬间亮了,刚才的矜持抛到九霄云外,毕竟吃可是他的三字真言之一。“不介意!太不介意了!” 他反手搭住蚩万仞的肩膀,两人勾肩搭背地朝篝火旁的食物堆走去,临走前还不忘给郑莲歌使了个 “你自求多福” 的眼神。
蚩万仞路过姜不归身边时,特意放慢脚步,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悄悄地向着姜不归比了一个看loser的眼神。
姜不归突然愣住了,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一般。然而,仅仅是一瞬间的惊愕之后,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无奈的笑容,轻轻地摇了摇头。
她心里暗自感叹:“蚩万仞啊蚩万仞,你怎么还是如此愚蠢呢?竟然连谁才是真正的核心都无法分辨清楚。”
姜不归之所以会这样想,是因为她对这场局面早已心中有数。她故意选择迟到,故意穿着如此惹眼的服饰,就是为了引起众人的注意。而她的目标,正是那个爱出风头的林勇和急于拉拢“强者”的蚩万仞。
她深知林勇的性格,知道他一定会在篝火晚会上面大放厥词,并且会迫不及待地想要展示自己的实力。而蚩万仞,也必然会因为想要拉拢所谓的“强者”而将林勇引走。
这样一来,现场就只剩下了郑莲歌这个真正的关键人物。而这一切,都在姜不归的计划之中。
这场较量,不仅仅是姜不归与蚩万仞之间的个人对决,更是圣女脉与圣子脉之间的一场暗地里的争斗。谁能够成功地拉拢到四方守卫的帮手,谁就能在蚩家内部获得更多的话语权和影响力。
姜不归心中明白,这场暗斗才刚刚开始,而她已经稳稳地占据了上风。
她轻提裙摆,身姿优雅地踏上土台,目光如炬,直直地落在郑莲歌身上。那一瞬间,她先前的羞怯仿佛被一阵清风吹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从容。
“郑公子,不知你是否有兴趣陪小女共饮几杯呢?”她朱唇轻启,声音清脆悦耳,宛如夜莺出谷。
郑莲歌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浅笑,他轻点了下头,表示同意。于是,他迈步跟上她的步伐,一同走向篝火边缘的石桌。
这处石桌位置较为偏僻,与人群的喧闹声相隔甚远。只有那熊熊燃烧的篝火,不时跳跃着的火星,偶尔会落在两人身上,为这静谧的氛围增添了几分暖意。
姜不归走到石桌前,蹲下身子,从桌下的陶罐里取出两个竹制酒盏。这酒盏制作精巧,盏口处还刻着细小的蝴蝶纹,栩栩如生。她小心翼翼地提起另一个陶罐,将其中的琥珀色酒液缓缓倒入盏中。刹那间,一股清甜的香气扑鼻而来,让人闻之心旷神怡。
“这是用四转‘米甜蛊’酿成的甜酒,味道甚是独特。”姜不归柔声解释道,同时将其中一盏酒递给郑莲歌。然而,就在她的指尖快要触碰到郑莲歌的指腹时,一股异样的感觉突然袭来,仿佛被火烫到一般,她像触电似的猛地缩回了手。
“我......我竟然忘了问你,你喜欢喝甜的酒,还是......”她的话语突然变得有些结巴,脸上也泛起了一丝红晕,似乎是因为自己的疏忽而感到有些窘迫,又或是别的某种原因。她手忙脚乱地想要收回递出去的酒盏,却发现郑莲歌的目光正落在她的手上,那眼神中似乎带着一丝戏谑。
就在这一刹那,郑莲歌的动作轻柔而自然地发生了。他的手指如同羽毛一般轻轻落在她的手腕上,然后缓缓地握住,仿佛这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当他接过酒盏时,他的指尖传递出一丝微凉的温度,这种触感让姜不归不禁微微一颤。
她抬起头,目光与郑莲歌交汇,瞬间被他那温柔得如同篝火旁月光的眼神所吸引。他的眼中没有丝毫的杂质,只有纯粹的温柔和深情,这让姜不归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节奏。
姜不归的俏脸像熟透的苹果一样,瞬间涨得通红。她羞涩地低下头,不敢再与郑莲歌对视,生怕自己的内心被他看穿。幸好她身上的轻纱如同一层薄纱,恰到好处地遮掩住了她的羞涩,而周围的火光也为她提供了一层掩护,使得她的脸红并没有被他人察觉。
她的手指紧张地绞着裙摆,声音如同蚊蝇一般细微:“你......你在说什么呢......”这句话虽然说得有些结巴,但其中的羞涩和慌乱却表露无遗。
郑莲歌静静地凝视着姜不归,注意到她泛红的耳廓,那一抹淡淡的红色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动人。他手中的酒盏在掌心轻轻转动,仿佛这小小的动作能够缓解他内心的波澜。
然而,当火光映照在他的眼底时,他眼中的温柔却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悲伤。这种悲伤如同潮水一般,在他的心底泛起,无法抑制。
他轻轻地抿了一口甜酒,让那清甜的滋味在舌尖散开。然而,这甜酒的味道却无法掩盖他心底的苦涩。他突然意识到,有些身影,即使已经相隔了万载的时光,却依然能够在某个瞬间,如同闪电一般,猛然撞进他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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