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云寨内此刻正是喧闹震天。
中央的空地上架着篝火,烤得焦香的整羊滋滋冒油,大坛的烈酒在众人手中传递,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肉香与酒气。
今日他们劫了一票大的,对象是个专干坑蒙拐骗勾当,试图绕道避开官税的无良商人,寨中弟兄们只觉得替天行道,个个扬眉吐气,此刻正放开了庆祝。
“喝!一醉方休!”
谢应危坐在上首,敞着衣襟露出结实的胸膛,一手抓着油汪汪的羊腿,一手端着盛满酒液的粗陶碗,声音洪亮看似与往常无异。
但若细看便能发现他眉宇间藏着一丝烦躁,喝酒也比平日更猛。
酒过三巡,气氛愈加热烈。
不知是哪个多嘴的提了一嘴:
“要我说,咱们大当家什么都好,就是……嘿嘿,胆子有时候还是小了点儿。”
这话如同水滴溅入油锅,立刻引来一片附和的笑声和挤眉弄眼。
关于大当家写了情书不敢送反被军师忘个精光的事儿,早已在寨子里悄悄传开。
谢应危脸色一沉将酒碗重重顿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放屁!哪个混账胡说八道?老子砍人的时候你们还在玩泥巴呢!”
坐在他下首的季骁今日也喝得满面红光,闻言大着舌头笑道:
“大哥,砍人咱们自然信你!可这送情书……您要真不胆小,干嘛非得让军师去?自己揣着去丰登庄往楚先生手里一塞多痛快!”
“就是!大当家亲自去才显诚意!”
“我看季二哥说得对!大当家您就是不敢!”
“是不是怕被拒绝啊?哈哈哈!”
众人借着酒意纷纷起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谢应危被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激得心头火起,他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火光投映下拉得老长,带着慑人的压迫感。
他脸上因酒意和怒气泛着红潮,眼神却锐利如刀扫过在场每一个起哄的人。
“谁说老子不敢?!”
他吼声如雷压过所有喧闹。
厅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他。
谢应危一把抓起桌上那张被吴秀才带回来的依旧皱巴巴的情书,紧紧攥在手里。
他仰头将碗中剩余的酒液一饮而尽,辛辣的滋味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也烧掉他最后一丝犹豫。
“都瞧好了!你们大当家的现在就去!亲自送!”
说罢他不再看任何人大步流星冲出飞云寨,身影很快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
只留下一群目瞪口呆、随后爆发出更响亮哄笑和口哨声的山匪,以及一地狼藉和仍在晃动的火光。
……
夜色渐深,楚斯年正借着月光仔细收拢晾晒在院子里的药材。
夏夜的微风带着草叶的清香,四周一片静谧。
院外传来略显沉重的脚步声,以及一道熟悉又带着些别扭的嗓音:
“……是我。”
楚斯年抬头,便见谢应危高大的身影立在篱笆墙外。
男人似乎喝了酒,麦色的肌肤透着红,眼神却亮得惊人,如同锁定猎物的猛兽直直望过来。
楚斯年沉默地看了看不远处并未关上的院门,又看了看墙上那个正努力保持平衡的男人,浅色的眼眸里掠过一丝无奈。
“谢大当家大晚上不请自来所为何事?”
楚斯年放下手中药篓,浅色眼眸在月下清凌凌的。
谢应危喉结滚动了一下,没有回答,而是利落地单手撑住篱笆墙头,长腿一跨便稳稳落在院内,带起一阵微醺的风。
他努力维持着镇定,拍了拍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借着酒意壮胆,从怀里掏出那封被攥得更加皱巴巴的信笺,粗声粗气道:
“来…来给你送东西!”
他不等楚斯年反应便深吸一口气,像是完成什么重大仪式般,展开信纸对着月光磕磕绊绊地念了起来。
内容着实算不上通顺,前言不搭后语,夹杂着生硬的典故和直白的赞美,甚至还有几个明显不认识的字被他含混地念了过去。
与其说是情诗,不如说是醉汉的呓语拼接。
楚斯年听得云里雾里忍不住上前两步凑近了些,目光落在谢应危手中那张纸上。
借着皎洁的月光,他能清晰看到上面歪歪扭扭如同幼童初学般的字迹,以及那些令人啼笑皆非的措辞。
这已是谢应危练习一周的成果。
两人距离瞬间拉近,楚斯年身上清冽的草药气息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梅香,侵入谢应危被酒气浸染的呼吸。
谢应危念诗的声音戛然而止,身体僵住,只能看着楚斯年纤长的睫毛在月光下投下细影,目光专注地扫过那些字句。
待到他看清了那狗爬般的字迹和漏洞百出的“情诗”,心中恍然又觉几分好笑。
他抬起眼,见谢应危一副念完就要跑路的架势,忽然伸手轻轻拽住了他的手腕。
谢应危猛地一颤,只觉得被触碰的皮肤像是过了电。
楚斯年并未用力,却让谢应危无法挣脱。
他仰起脸,带着一种近乎挑衅的温柔将脸庞猛地凑近谢应危。
两人的鼻尖几乎相碰呼吸可闻,唇与唇之间只剩下一个指节的距离,温热的气息交融。
谢应危能清晰地看到楚斯年浅色眼瞳中映着的自己那副呆愣的模样,能数清他微微颤动的长睫。
野性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震耳欲聋。
在这个即将触碰又尚未触碰的暧昧距离里,楚斯年唇角微勾,清越的嗓音如同月下溪流缓缓吟道:
“匪石匪席。
匪风匪幡。
唯见君心。
灼灼如山。”
谢应危听不懂文绉绉的词句具体何意,但那句“唯见君心”和楚斯年此刻贴近的容颜、带着笑意的眼神,却像是一把火轰地一下将他整个人点燃。
野性的眸子里翻涌着难以置信的悸动和汹涌的情潮,克制不住凑上前去捕获近在咫尺的清甜唇瓣。
“唔!”
楚斯年似乎没料到他如此直接,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带得向后踉跄一步。
两人脚下不稳,一同跌倒在旁边堆放着晾干茅草的草垛上。
草屑纷扬如金雨,带着阳光曝晒后的暖香。
楚斯年被他整个笼在身下,长发铺散在枯草间像月华流泻。
谢应危撑在楚斯年耳侧的手臂肌肉偾张,喉结滚动间酒气混着灼热呼吸拂过身下人轻颤的眼睫,继续未完成的吻。
这个吻毫无章法,带着酒气的灼热和山匪的霸道,如同攻城掠地般深入。
粗糙手掌捧住如玉后颈,似豹子般啃咬着那两片总说出让他心慌意乱话语的唇瓣。
他的手臂紧紧箍住楚斯年的腰身,将人牢牢困在怀中,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楚斯年起初有些僵硬,但很快就沉浸在炽热而纯粹的攻势下。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纤长的手指抓住谢应危敞开的衣襟给予默许的回应。
茅草在纠缠间簌簌作响,楚斯年被动承受着这个充满酒意与野性的吻,直到缺氧才偏头躲开,泛红的眼尾扫过对方绷紧的下颌线,随后又拽着衣襟主动吻了回去。
月光洒在交叠的身影上勾勒出缠绵的轮廓,寂静的院子里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声与茅草细微的摩擦声。
而屋内原本熟睡的李小草不知何时被院中的动静惊醒,正扒着门缝偷偷往外看。
当她看到草垛上那两个紧紧贴在一起的身影时,小嘴巴瞬间张成了圆圆的“o”型,眼睛瞪得溜圆。
一旁的李树也醒了,他比妹妹沉稳得多,只看了一眼小脸便绷得紧紧的。
他伸出手毫不犹豫地捂住妹妹的眼睛,然后不由分说拉着还在懵懂震惊中的李小草回屋继续睡。
茅草的窸窣声渐渐平息,交错的呼吸却仍缠绕着暧昧的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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