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侯府微澜院内,林微正对着一桌子的“文房四宝”和“贡品级墨锭”愁眉苦脸,感觉自己像是被架在文武火之间慢炖,左边是卫凛那“朴实无华”却烫手山芋般的关怀,右边是萧玦那“低调奢华”却暗藏杀机的“赏赐”。
“这日子没法过了!收礼收到手软,却天天提心吊胆!这哪是桃花运,分明是桃花煞!” 她哀嚎一声,把脸埋进那叠上好的宣纸里,恨不得当场表演一个原地消失。
“小姐…”春桃小心翼翼地凑过来,看着桌上那两方截然不同却同样令人压力山大的礼物,小声问,“卫将军送的笔…和王爷送的墨…您先用哪个啊?”
林微猛地抬起头,眼神惊恐:“用?!用什么用!哪个都不用!供起来!当镇宅之宝!” 她手忙脚乱地把东西分开锁进两个不同的箱子,仿佛里面装的是炸药包。“用卫凛的笔配萧玦的墨?写出来的字怕是要自带修罗场特效!嫌命长吗?!”
春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问:“那…明日王爷若问起功课…”
林微翻了个白眼:“就说我资质驽钝,还在研墨!研它个地老天荒!” (“拖字诀万岁!”)
正当她琢磨着怎么把这两尊大佛的“好意”糊弄过去时,院外传来有节奏的三声轻叩——是张叔来了!
林微眼睛一亮,瞬间把烦恼抛到脑后:“搞钱!搞事业!这才是正经事!” 她赶紧让春桃去开门。
张叔闪身进来,脸上却不见往日生意红火的喜悦,反而带着几分凝重和迟疑。
“小姐…”他行了个礼,压低声音,“铺子里…今日接了一单大生意…只是…这生意有些…蹊跷。”
林微心里咯噔一下:“蹊跷?刚搞定混混,又出幺蛾子了?” 她示意张叔坐下:“张叔慢慢说,怎么回事?”
张叔从怀里取出一张叠好的素笺,递了过来,眉头紧锁:“今日打烊前,来了位面生的嬷嬷,衣着体面,却不露名号,出手极为阔绰,直接放下二百两银票作定金。”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她要订的东西…却有些特别。不是寻常的香膏面脂,而是指名要一种…效力极强的‘安神香膏’,要求…嗅之能令人心神俱宁,甚至…能短暂忘却烦忧,酣然入梦。用量不小,而且要得急,十日内便要。”
林微接过那张素笺,上面用略显刻板的字迹写着要求,并无落款。她的眉头也渐渐皱了起来:“强效安神?忘却烦忧?这描述…怎么听着那么像温和版的麻醉剂或者…致幻剂?!” 特工的警觉瞬间拉满!
“可有说是哪家府上要用?或是…哪位贵人?”林微追问。
张叔摇头:“老奴旁敲侧击地问了,那嬷嬷口风极紧,只说是家中主子近日心绪不宁,夜不能寐,寻常安神香无用,需得效力强劲些的。还特意强调…要‘无色无味,易于携带,混于日常香膏中亦不易察觉’。”他说到最后,语气里带上了明显的担忧。
“无色无味?易于携带?混于日常香膏?” 林微的心彻底沉了下去。“这根本不是用来助眠的!这是典型的下药配置!宫廷宅斗必备良品啊!”
巨大的危机感瞬间笼罩了她。
接?这单生意利润极高,足以让“七巧阁”资金翻倍,还能搭上一个神秘且可能极有权势的客户(虽然不知是敌是友)。但风险更大!这东西一旦被滥用,后果不堪设想!若是用于后宫阴私、权谋斗争,甚至谋害皇亲国戚…那“七巧阁”和她这个幕后东家,绝对死无葬身之地!到时候,别说靖王卫凛,天王老子都保不住她!
不接?直接拒绝恐怕也会得罪这个神秘客户。对方能拿出二百两定金,要求如此诡异,背景定然深不可测。贸然拒绝,会不会引来报复?对方既然能找到“七巧阁”,难道查不到她头上?
“坑!天坑!” 林微感觉自己刚出狼窝,又见虎口。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
“张叔,您做得对,此事确实蹊跷。”她沉声道,“那嬷嬷可还说了什么?有无透露任何身份线索?比如口音、佩戴的饰物、随行之人?”
张叔努力回忆:“口音…是标准的官话,听不出哪里人。穿着是上好的杭缎,但样式普通,并无品级标记。手上戴了个玉镯,成色极好…对了,她出门时,老奴隐约看到街角停着一辆青呢小车,并无徽记,但赶车的人…身形挺拔,像是…行伍出身。”他说到最后,自己都吓了一跳。
“行伍出身的下人?官话标准?玉镯成色极好?” 林微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这客户…非富即贵,而且极可能出自勋贵官宦之家,甚至…与军方有关?或者本身就是宫里出来的?”
线索太少,敌友难辨。
“小姐…这单子…咱们接是不接?”张叔忧心忡忡地问,“二百两定金不是小数,但老奴这心里…实在不踏实。”
林微在屋里踱了几步,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接,危险;不接,也可能危险。主动权不能完全交给对方…”
她眼中闪过一丝锐光,有了决断。
“接!”她斩钉截铁道,“但不能完全按照她的要求来。”
张叔一愣:“小姐的意思是?”
“她不是要强效安神吗?”林微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咱们就给她‘强效’的!但此‘强效’非彼‘强效’!”
她快步走到书案前,铺纸研墨(用的最普通的墨锭),迅速写下一张方子:“您看,这是改良方子。基础还是安神静心的沉香、檀香、百合、合欢皮,但额外多加两味——少量龙涎香和梅片。”
张叔凑过去看,疑惑道:“龙涎香昂贵,能定惊安神,梅片开窍醒神…这…这与‘强效安神’似乎…”
“龙涎香气味持久霸道,能极大程度上掩盖其他药物的细微气味。”林微解释道,“而梅片,少量使用确有提神醒脑之效,但若与沉、檀等物按特定比例混合,反而会产生一种奇特的‘中和’效果,让人心神宁静,却不会真正昏沉睡去,更不会产生‘忘却烦忧’的幻觉。只会觉得…嗯,头脑清明,心情平和。”
她抬起头,看着张叔,眼神清明:“她要无色无味难以察觉,我们就用龙涎香的浓烈香气覆盖一切。她要强效安神,我们给她真正的‘高品质安神’,而非她可能想要的‘迷幻剂’。如此一来,东西我们做了,效果也有,却绝不会被人拿去做什么阴私勾当!即便将来出事,我们也有话可说——用料昂贵,功效上乘,何错之有?”
张叔闻言,眼睛一亮,但随即又担忧道:“小姐此计甚妙!只是…若对方察觉效果不符预期,前来问责…”
林微冷笑:“问责?她敢明说她想要什么效果吗?她若敢来,我们就一脸无辜地表示:此乃敝号不惜工本、精心调配的顶级安神香膏,用料珍稀,香气馥郁,安神效果极佳,众多贵客有口皆碑!您家主子若觉无效,莫非是…体质殊异?或是…另有所求?”她顿了顿,“到时心虚的是谁,还不一定呢!”
张叔恍然大悟,抚掌笑道:“妙!妙啊!小姐果然心思玲珑!如此一来,咱们既不得罪人,也不担风险,还能赚上一笔!”
“不仅如此,”林微眼中闪过一丝算计,“张叔,交货时,您不妨‘无意间’透露一句,就说此香膏用料极其考究,尤其那龙涎香,乃是由‘南边’特殊渠道而来,每年只得少许,若非老主顾,绝不敢轻易动用云云…”
张叔也是人精,立刻领会:“老奴明白!此言既抬高了香膏身价,暗示对方咱们背后也有依仗,并非寻常商户可欺,又能…试探一下对方反应?若她追问‘南边渠道’,便可能…”
“可能与此有关。”林微点头。她怀疑这客户可能与南方某些势力有牵扯,或者对“特殊渠道”敏感。“说不定能钓出点大鱼。”
“老奴这就去办!”张叔心下大定,收起方子,匆匆离去。
送走张叔,林微长长舒了口气,感觉后背都有些湿了。“真是步步惊心啊…开个店都能开出谍战片的感觉!”
春桃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满眼崇拜:“小姐…您…您真是太厉害了!这都能想到!”
林微扯了扯嘴角,瘫回椅子上:“厉害什么…都是被逼的…这京城,真是掉片树叶都能砸到个阴谋家!”
她揉着发痛的额角,心里那根弦却丝毫不敢放松。“神秘客户…强效安神…会是谁呢?后宫某位睡不着的娘娘?某位焦虑的朝臣家眷?还是…另有所图?”
“无论如何,这单生意,必须做得滴水不漏。”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这“滴水不漏”的计划,在第一步就差点翻了船。
次日午后,林微正躲在房里小心翼翼地处理一批药材(试图从普通药材里提纯点保命玩意),春桃又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小姐!不好了!王府的孙公公又来了!还、还带了个面生的嬷嬷!说是…说是王爷听闻您近日钻研香道,特请了宫中退下来的老嬷嬷来…来‘指点’您一二!”
林微手一抖,差点把药杵扔了:“什么?!宫里的老嬷嬷?!萧玦你又想干嘛?!” 她头皮瞬间炸开!“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还带着懂行的嬷嬷?!这要是被看出我在捣鼓什么…”
她立刻手忙脚乱地把桌上的瓶瓶罐罐藏起来,一边急声道:“快!快去拦住!说我…说我染了风寒,怕过了病气给嬷嬷!千万不能让她进来!”
“小姐!不好了!王府的孙公公又来了!还、还带了个面生的嬷嬷!说是…说是王爷听闻您近日钻研香道,特请了宫中退下来的老嬷嬷来…来‘指点’您一二!”
春桃这声带着哭腔的急报,如同平地惊雷,炸得林微魂飞魄散!
“卧槽!萧玦你搞突然袭击?!还带着专业裁判?!这是要现场验货吗?!” 她手忙脚乱地把桌上那些“违禁”药材和半成品往床底下塞,心脏狂跳得快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快!快去拦住!说我…说我染了风寒,怕过了病气给嬷嬷!千万不能让她进来!”林微声音都劈了叉,一边疯狂收拾残局,一边试图把身上沾着的药粉拍掉。
春桃连滚带爬地冲出去应付。
然而,显然已经晚了。
院门外,孙公公那特有的、带着一丝尖细笑意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七小姐可在?王爷听闻小姐近日醉心香道,特意请了宫中伺候过太妃娘娘的刘嬷嬷过来,指点小姐一二。这可是天大的恩典,七小姐还不快出来迎一迎?”
林微眼前一黑:“伺候过太妃?!专业级别mAx!完蛋了!”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慌!越慌越容易露馅!” 她迅速扫视了一圈房间,确认没有明显破绽,然后飞快地扑到梳妆台前,把头发揉乱,往脸上扑了点粉让自己看起来更“病弱”,然后有气无力地“飘”到门口。
打开门,她立刻垂下头,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声音虚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孙、孙公公…臣女…臣女参见公公…咳咳咳…不知公公驾临…有失远迎…恕罪…”
孙公公看着她这副“病入膏肓”的样子,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脸上却依旧堆着笑:“七小姐这是怎么了?昨日还好好的…”
林微抬起一张苍白的小脸,眼圈泛红(急的):“回公公…昨夜贪凉…怕是染了风寒…咳咳…实在不敢冲撞了嬷嬷…” 她怯生生地看向孙公公身后那位穿着深褐色宫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面容严肃、眼神锐利如鹰的老嬷嬷,身体几不可查地抖了抖(这次一半是装的,一半是真怕)。
那刘嬷嬷目光如电,在她脸上身上扫过,鼻翼微不可查地动了动,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却并未说话,只是微微颔首,姿态拿捏得恰到好处,既显身份,又不失礼数。
孙公公笑道:“无妨无妨,刘嬷嬷身子骨硬朗着呢。王爷也是关心则乱,怕七小姐无人指点,走了弯路。既然嬷嬷来了,便让嬷嬷瞧瞧七小姐平日都鼓捣些什么,也好对症下药…呃,是指点不是?”
“关心则乱?!我信你个鬼!” 林微内心咆哮,面上却愈发惶恐:“这、这怎么敢劳烦嬷嬷…臣女那些粗鄙玩意儿…实在、实在拿不出手…恐污了嬷嬷的眼…”
刘嬷嬷这时终于开口,声音平稳低沉,带着一股久居宫闱的威严:“七小姐过谦了。老身奉王爷之命而来,瞧瞧便是。听闻小姐近日也在研读《南部本草拾遗》?” 她的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屋内。
林微心脏猛地一缩!“来了!重点来了!果然是冲着这个来的!” 她赶紧低下头:“臣女愚钝…只是、只是翻看图画…并未读懂…”
“哦?”刘嬷嬷语气平淡,“那书中所载‘月影草’、‘黑曜石乳’等物,小姐可曾见过图示?”
林微后背瞬间沁出冷汗:“死亡提问!” 她死死掐住掌心,声音带上了哭腔和恰到好处的茫然:“回、回嬷嬷…那些名字稀奇古怪的…臣女、臣女看了也记不住…图画倒是精美…只是、只是不知有何用处…” (“装傻!坚决装傻!”)
刘嬷嬷静静地看着她,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半晌,才缓缓道:“无妨。小姐平日都调制些什么香?可否让老身一观?”
林微心里叫苦不迭,只能硬着头皮,磨磨蹭蹭地把之前做失败的一罐味道清淡、效果平平的普通茉莉香膏,以及几样最基础的、人畜无害的干花药材端了出来,摆出一副“我就这点能耐”的怂样。
刘嬷嬷走上前,伸出保养得宜、却依旧能看出岁月痕迹的手指,拈起一点香膏,置于鼻下轻轻一嗅,又看了看那些药材,眼神平淡无波。
“茉莉清芬,倒也宜人。只是这提香之法,略显…稚嫩。”她点评得毫不客气,却又让人挑不出错,“火候、配伍,皆有待精进。”
林微把头埋得更低:“嬷嬷教训的是…臣女、臣女愚钝…” (“骂得好!继续骂!我就是个废物!”)
孙公公在一旁笑着打圆场:“七小姐初学乍练,能有此心思已是不易。有嬷嬷指点,日后定能精进。”
刘嬷嬷放下香膏,目光再次扫过房间,忽然道:“老身方才似乎闻到一丝…极淡的龙涎香气?小姐此处,竟有此物?”
林微头皮瞬间炸开!“狗鼻子啊?!我藏在床底下的样品她都能闻到?!” 她心脏狂跳,大脑飞速运转,脸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茫然”:“龙、龙涎香?那、那不是极其名贵的香料吗?臣女这里怎么会有…嬷嬷怕是闻错了…或许是…是隔壁院子熏衣服的味儿飘过来了?” (“甩锅!坚决甩锅!”)
刘嬷嬷眼神深邃地看了她一眼,不再追问,转而道:“香道一途,最重心静、手稳、意诚。投机取巧,滥用虎狼之药,非但不能怡情养性,反会招致祸端。七小姐…需谨记。”
林微感觉这话意有所指,吓得冷汗直流,连连点头:“臣女谨记嬷嬷教诲…绝、绝不敢胡来…”
就在林微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的时候,院外忽然传来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以及一个低沉慵懒、此刻听在林微耳中却如同天籁的声音:
“本王倒是来得巧了。刘嬷嬷正在指点微儿?”
萧玦一身墨色常服,负手踱步而来,目光淡淡扫过屋内“对峙”的几人,最后落在吓得像只鹌鹑一样的林微身上,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孙公公和刘嬷嬷连忙行礼。
林微也赶紧跟着行礼,心里疯狂呐喊:“救星?!不!是更大的危机!boSS亲自下场了!”
萧玦随意地摆了摆手,走到林微那寒酸的“工作台”前,拿起那罐被刘嬷嬷评价为“稚嫩”的茉莉香膏,嗅了嗅,挑眉:“微儿近日…便是在钻研此物?”
林微硬着头皮:“回、回王爷…是、是的…臣女愚笨…”
“确实稚嫩。”萧玦毫不留情地下了结论,语气却听不出喜怒,“不过…心思倒是巧。”他放下香膏,目光转向刘嬷嬷,“嬷嬷觉得呢?”
刘嬷嬷躬身道:“七小姐于香道一途,确有几分…野趣。若得名师系统指点,假以时日,或可小成。”
“野趣?!是说我不按套路出牌吗?!” 林微内心吐槽。
萧玦似乎轻笑了一声,目光重新回到林微身上,那眼神深邃难辨:“野趣…也好。宫中规矩繁多,反倒失了本性。”他话锋一转,忽然问道:“本王昨日赏你的青麟髓墨,可用过了?字迹可有所进益?”
林微:“!!!” “死亡提问第二弹!怎么又绕回写字了?!” 她腿一软,差点跪下:“回、回王爷…臣女、臣女尚未敢动用…那墨太过珍贵…臣女想、想先练好了字再…” (“拖!就硬拖!”)
“无妨。”萧玦语气平淡,“墨便是用来磨的。明日此时,本王要查验你临摹的《女诫》‘专心第五’篇。用那墨。”
林微:“!!!” “明天?!还要用贡墨写?!你这是逼我上吊啊!” 她眼前一黑,感觉自己离社会性死亡又近了一步。
“王、王爷…”她试图垂死挣扎。
“嗯?”萧玦一个淡淡的鼻音,带着无形的压力。
林微立刻怂了:“…臣女遵命。” (“算你狠!”)
萧玦似乎满意了,这才对刘嬷嬷和孙公公道:“有劳嬷嬷走这一趟。看来七小姐还需多加磨练。日后…或许还有麻烦嬷嬷之处。”
刘嬷嬷恭敬应下,又看了林微一眼,这才随着孙公公告辞离去。
送走两尊大佛,院子里只剩下林微和…更大的佛。
林微低着头,屏息凝神,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缝里。
萧玦却并未立刻离开,他在院子里踱了两步,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墙角几盆长势不错的薄荷和艾草,忽然开口,语气听不出情绪:
“本王听闻…‘七巧阁’近日,接了单大生意?”
林微的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全身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他知道了!他果然知道了!他连这个都知道?!他到底在我身边安排了多少眼线?!”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猛地抬起头,撞入萧玦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眸中,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萧玦静静地看着她惊恐失措的样子,缓缓踱步到她面前,微微俯身,距离近得她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自己渺小的倒影,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额发。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情人间的耳语,却带着冰冷的警告和…一丝难以捉摸的兴味:
“龙涎香…可不是什么‘隔壁熏衣服的味儿’。”
“微儿,”他指尖几乎要触碰到她颤抖的睫毛,声音低沉而危险,“你说…本王是该夸你聪明…还是该罚你…自作聪明?”
林微浑身僵硬,如同被冻在原地,连血液都停止了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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