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三区与中城区的其他地方截然不同。
没有商业区那种流光溢彩的喧嚣,也没有住宅区那种冰冷整齐的肃穆。
这里的建筑普遍低矮老旧,风格停留在上一个时代,宽阔的街道上铺着真正的石板,而非泛着光泽的合金。
偶尔有几辆复古的悬浮车悄无声息地滑过,更添了几分别致。
空气中飘散着植物的芬芳,也许无论那个时代复古都是一种贵族行为吧!
林渊漫步走在人行道上。
中年男子给的治疗药剂效果惊人,他右肩的伤口已经停止了疼痛,新生的肌肉正在缓慢覆盖白骨,但骨骼的裂痕与真气的亏空,不是一管药剂就能完全弥补的。
他现在就像一个被掏空内里的精美瓷器,外表看不出问题,稍一碰撞就会碎裂。
口袋里那张存有一万信用点的卡片,是他现在唯一的底气。
他根据街边的电子地图指示,很快就找到了那个所谓的“贵族健身俱乐部”。
它坐落在一个十字路口,是一栋三层的红砖小楼,典雅中又透露出一股来自时代的气息。
林渊站在门口,恍惚之间,他仿佛以为自己回到了前世那个熟悉的社会,那个和平而又美好的年代。
毕竟这片区域实在是太像他以前居住的城市小区,没有那么多的高科技,也没有那么多光怪陆离的事情。
林渊站在门口,静静怀念了片刻,随后推开了那扇沉重的玻璃大门。
“嘎吱——”
伴随着玻璃门打开,房间一览无余。
大厅很宽敞,但空无一人。
地上铺着厚厚的红木质地板,四周摆放着各种沉重的纯机械的训练器械,杠铃、哑铃、跑步机……每一件都像是从上个世纪博物馆里搬出来的。
一个身影正坐在靠窗的椅子上,背对着门口。
那是一个女人,穿着一身干净简洁的运动服,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挽在脑后,露出一段白皙优美的脖颈。
她没有回头,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静怡的街景,整个人仿佛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与这间寂静的健身房融为一体。
林渊走了进去,脚步声在空旷的大厅里激起轻微的回响。
“滚出去。”
女人的声音传来,清冷,沙哑,带着一种被生活磨平所有棱角后的疲惫。
“我找秦晚。”林渊站定,声音平静道。
女人缓缓转过身。
她的脸很美,是那种带有攻击性的古典美,但脸色苍白,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
那双本该神采飞扬的丹凤眼,此刻只剩下死水般的麻木。
她上下打量着林渊,目光在他那身不合身的新衣服和依旧难掩狼狈的脸上停留了片刻。
“我就是。”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又一个来碰运气的?想继承我家产业?然后飞黄腾达?”
林渊没有理会她的嘲讽。
“我需要一个监护人,一个合法的身份,一个能上学的地方。”
他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作为交换,我可以帮你重振健身房。”
秦晚像是听到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
她先是愣住,随即发出一阵低沉、压抑的笑声,笑得身体微微发抖。
“重振健身房?就凭你?”她站起身,一步步走到林渊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个还没我小腿高,身上连二两肉都没有的小鬼?”
“你甚至连南城最基础的‘营养剂’都没用过,身体弱得像只小鸡。”
“你拿什么重振我的健身房?用你的天真吗?”
她每说一句,就向前逼近一步,那股自暴自弃的绝望气息几乎要将林渊吞没。
林渊抬起头,迎着她的目光,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你可以试试。”
秦晚的嘲笑声戛然而止。
她看着眼前这张稚嫩却异常平静的脸,看着那双不似孩童,深邃如同古井的眼睛,心中莫名一动。
这双眼睛......和记忆中那个人,多么相像,一样不似现在年纪能拥有的眼神。
只是一个眼里充满着成熟的算计,一个眼里却是生存的内敛。
秦晚的呼吸猛地一滞,尘封的记忆如同挣脱囚笼的凶兽,瞬间冲垮了她用麻木和绝望筑起的堤坝。
她重生回来已经三天了。
三天来,她如同行尸走肉,把自己关在这间承载了家族最后荣耀,也见证了她前世所有屈辱的健身房里。
她忘不了。
忘不了她那个渣男丈夫从贫民窟里亲手带回来并交给她的孩子,倾尽所有培养的义子——陆枫。
她将他视如己出,教他秦家祖传的健身方法,动用所有人脉为他铺路,甚至为了他,不惜与只剩下利益交换的丈夫彻底决裂。
她以为自己找到了家族的希望,找到了感情的寄托。
结果呢?
结果,在她和丈夫的家族斗争最激烈的时候,她最信任的“儿子”,从背后给了她最致命的一刀。
他将秦家健身方法悉数告知了她的丈夫,并且卷走了她所有的资产,亲手将她送进了那座不见天日的监牢。
直到死,她才从探监的狱卒口中得知真相。
陆枫,根本不是什么孤儿。
他从一开始,就是她那个好丈夫安插在她身边的棋子!是他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滔天的恨意与悔恨,让她在临死前发下毒誓。
若有来世,她定要让那对父子,血债血偿!
然后,她就觉醒了,是的他觉醒了来自他们家族的诡脉。
那是一条他曾经当作传说一般来听的诡脉“重生!”
记得父亲去世前,曾偷偷把她叫到房间,告诉了她一个只有上任家族死前,才允许下任家族知道的秘密
那就是有关他们秦家诡脉觉醒的事宜。
和命运三位一体不同,他们秦家觉醒的方式那就是拥抱死亡。
唯有死亡的时候,他们秦家才有千分之一觉醒独属于他们的共生诡脉.....重生诡。
重生诡,是玩弄命运时间的诡,但总体来说这种诡对于他们这些共生觉醒者并不是很强大。
首先觉醒它的几率并不大,再一个绝对不能自然老死。
所以这就存在一个必须赌博的机会,你是否要用自杀,或者其他危机,去赌一个千分之一的重生机会。
相信大部分人没有逼到绝境,都不会走上这一条路。
而且就算觉醒了,一个人也只有一次重来的机会。
然而若是在普通世界觉醒这种诡脉自然很强大。
你可以靠着它提前收集信息,积累财富,可是在这个诡异丛生的世界,这样的诡,实际作用并不大。
财富对于强大的贵族世家只是附属品,在真正的统治阶层,永远都是力量为王。
而重生诡却只能让人重生,并不提供实力,即使如今秦晚重生了,她最多也只能改变自己悲惨的结局,而无法提升家族的地位。
因为诡脉一但觉醒,就决定了你的实际地位,面对那些能爆发出毁天灭地的觉醒者来说,她的重生诡还真不够看。
不过对于秦晚来说足够了,如今重回到悲剧开始之前,她只想复仇!看着眼前的林渊。
一样的年纪,一样类似的眼神……一样的,出现在她最绝望的时候。
历史,何其相似。
而且前世在她的印象当中,好像并没有眼前这个小男孩的记忆。
对于拥有这种眼神的男孩,秦晚相信即使自己再傻也不可能毫无记忆。
究竟是命运在嘲弄她?还是……在给她一个复仇的机会?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心中不可遏制地生根、发芽。
前一世,她犹豫无法生育,愚蠢的想找一个继承人,延续秦家的荣耀。
这一世,她不需要继承人。
她需要一把刀。
一把比陆枫更锋利,更听话,更无情的刀!
她要用同样的方式,去摧毁那个男人最引以为傲的一切!
她要亲手培养出一个怪物,一个足以将陆枫,将整个陆家都撕得粉碎的怪物!
秦晚眼中的麻木与讥讽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林渊感到脊背发凉的,灼热和偏执。
她脸上的表情在短短几秒内变幻不定,最后,定格为一抹诡异的笑容。
“好。”
她开口,声音不再疲惫,反而带着一丝兴奋的颤音。
“我收下你。”
她伸出手,轻轻抚上林渊的头顶,动作轻柔得仿佛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
她的手很冷。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秦晚的儿子,是我秦家唯一的继承人。”
她看着林渊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声音里充满了某种不容置疑的决心。
“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身份,地位,力量……所有的一切。”
林渊没有动,任由她的手停在自己头上。
他能感觉到,这个女人身上发生了某种他无法理解的剧变。
那股原本死寂的气息,变成了一种疯狂燃烧的火苗。
这火苗,不温暖,只让他感到危险。
但林渊没有退缩。
这里,是他现在唯一的选择。
“我叫林修。”
林渊深吸了一口气,告诉了她假身份的名字。
秦晚的笑容更深了,眼神里闪烁着狂热的光。
“不。”
“从现在起,你叫秦修。”
她缓缓收回手,转身走向大厅中央的老式跑步机,声音在空旷的健身房中回荡。
“过来。”
“让我看看,你的基础。”
“虽然这个世界是觉醒者的天下,但并不代表你们普通人完全没有机会。
而基因战士就是你们这些普通人的出路,而我秦家的健身法却是可以让基因战士直通A级的强大健身秘法。
虽然A级基因战士,依然无法与诡异抗衡,但比起下城区那些平民却要强的多!何况如今的世道已经变了…..”
秦晚说到这里时,话语不由一顿。
他又想起了前世被她收养的逆子,为何她秦家明明有着强大的健身秘法,却越发的落魄。
那是因为上城区的贵族世家们根本就看不起基因战士。
因为就算再强大的基因战士,在他们面前也只是奴仆。
唯有那些无法觉醒诡脉的小贵族才会看中基因战士,这个只能成为城卫队中上层的职业。
然而御诡师的出现,却打破了这一局面,因为越是强大的基因战士,越是能成为高级御诡师。
而前世她丈夫为何费尽心思想要获得她秦家的秘法,也是这个原因。
因为A级基因战士可不是那么好培养的,没有专业的健身法,一个搞不好就是基因崩溃。
而想要修炼她秦家秘法,那就必须吃的苦中苦。
这也是她为什么会接受那个混蛋所带来的下城区孤儿。
相比起上城区和中城区的孩子,无疑下城区那些从小生活在苦难中的孩子更能抓住这个机会。
只是她没有想到会收养一个白眼狼出来。
如今她就要试一试这个孩子是否能吃的苦中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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