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的路,比想象中更加艰难。
烈日、风沙、崎岖的山地,无时无刻不在消耗着两人本就不多的体力和精力。
婴儿的啼哭成了这段旅程中最常出现的背景音,混合着江秀秀压抑的喘息和曲靖沉默的脚步声。
江秀秀的身体恢复得极其缓慢。
产后的虚弱,加上营养不良和长途颠簸,让她大部分时间都处于一种半昏沉的状态,只能紧紧趴在曲靖背上,依靠着他那混合了淡蓝色液体的水和少量食物维持着生命。
她的乳汁几乎干涸,婴儿大部分时间只能靠那点果汁和曲靖空间里的米汤维持着。
曲靖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他不仅要背负两人,警戒四周,寻找食物和水源,还要分神照顾那个异常脆弱、却与他有着诡异联系的新生儿。
他的脸色日益冷峻,眼底的血丝如同蛛网,但那挺直的脊梁和锐利的眼神,却像淬火的钢铁,在磨难中愈发显得坚硬。
他几乎不再说话,所有的交流都简化到了极致的手势和眼神。
只有在婴儿哭闹不休,江秀秀无力安抚时,他才会停下脚步,用那双沾过无数鲜血的手,生硬却有效地拍抚着襁褓,直到那细弱的哭声渐渐平息。
这种沉默的、高效的、近乎机械的协作,成了他们在这绝境中唯一的生存方式。
二十几天后,他们进入了一片更加荒凉、人迹罕至的戈壁与山峦交界地带。
这里植被稀疏,水源难寻,放眼望去,只有嶙峋的怪石和望不到头的黄沙。
希望,似乎在这片苍茫中变得渺茫。
这天傍晚,一场突如其来的沙暴袭击了他们。
狂风卷着黄沙,如同亿万根钢针,打得人睁不开眼,喘不过气。
能见度瞬间降到最低。
曲靖第一时间将江秀秀和婴儿护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用自己的身体为他们挡住最猛烈的风沙。
沙粒击打在他背上,发出沉闷的噼啪声。
江秀秀蜷缩在岩石凹陷处,紧紧抱着哭闹的婴儿,听着外面鬼哭狼嚎般的风声,感受着曲靖如同礁石般稳固的存在,心中充满了无力感和一种奇异的依赖。
不知过了多久,风势渐小,沙暴过去了。
天地间一片昏黄,万物都被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沙尘。
曲靖抖落身上的沙土,他的嘴唇干裂,脸上被风沙划出了几道细小的血口子。
他看了一眼怀中因为惊吓和窒息脸色发青、哭声都变得微弱的婴儿,眼神阴沉得可怕。
他拿出水壶,里面只剩下最后浅浅一层底。
他毫不犹豫地将大部分喂给了婴儿,又将最后几滴混着蓝色液体的水强迫江秀秀喝下。
“在这里等着。”他的声音沙哑得几乎撕裂。
他放下江秀秀和婴儿,独自朝着沙暴来临前他隐约看到的一个方向走去。
他的脚步有些虚浮,但背影依旧决绝。
江秀秀抱着气息微弱的婴儿,靠在冰冷的岩石上,望着他消失在昏黄沙尘中的背影,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如果他回不来了……她和孩子……
她不敢想下去。
时间在绝望的等待中流逝。怀中的婴儿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微弱地喘息着。
就在江秀秀的意识也开始模糊时,一个踉跄的身影,冲破昏黄的沙尘,出现在了视野里。
是曲靖!
他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一个破旧的、军绿色的铁皮水壶!
水壶看起来有些年头,锈迹斑斑,但里面似乎装着东西!
他几乎是扑到江秀秀面前,将水壶递给她,声音因为激动,或许是虚弱而有些变形:“水……找到了一点……岩缝里渗出来的……干净的……”
江秀秀颤抖着手接过水壶,拔开塞子,一股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真的是水!
曲靖用小锅把水煮开,放凉。
她立刻小心地喂给婴儿。
小家伙接触到久违的清水,本能地吮吸起来,微弱的呼吸似乎也顺畅了一些。
江秀秀自己也喝了一小口,那甘冽的滋味让她几乎落泪。
曲靖瘫坐在她旁边,靠着岩石,大口喘息着,脸上是难以掩饰的疲惫,但眼神深处,却有一种如释重负的光芒。
他找到了水。
在这片绝境中,他再次为他们抢回了一线生机。
休息了片刻,恢复了一些体力,江霖站起身,极目远眺。
沙暴过后,空气变得异常清澈,能见度极高。
突然,他的目光定格在远方一处山坳里。
那里,在夕阳的余晖下,隐约可以看到几缕极其微弱的、不同于炊烟的……像是金属反射的闪光?
还有几处看起来像是人工开凿的、规整的洞口?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
那不是自然的痕迹!那是一个……废弃的基地?或者说,避难所?
他立刻拿出望远镜,仔细望去。
没错!那是一个小型的、依山而建的、似乎已经被遗弃了很久的设施!
看风格,像是旧时代的边防哨所或者地质勘探站!位置极其隐蔽!
“找到了。”曲靖放下望远镜,声音带着一种压抑的激动和难以置信。
他回头,看向抱着婴儿、同样望过来的江秀秀。
昏黄的暮色下,两人浑身沙尘,狼狈不堪,怀中是奄奄一息的婴儿。
但他们的目光,却在空中交汇,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映出了同一个目标。
远方山坳里,那个可能的、属于他们的缝隙。
希望,如同暗夜中的星火,在绝望的荒野上,微弱而顽强地重新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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