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欢呼,没有口号,只有一瞬间爆发的、如同金属风暴般的铿锵声响。战士们沉默地、以最快速度扑向弹药箱,将一个个压满实弹的弹匣塞入战术背心,手榴弹挂扣啪嗒作响,枪栓拉动检查的清脆声不绝于耳。火力班开始将沉重的弹链箱搬上cSK-181和“犀牛”的车顶,指挥所也开始规划战斗计划。
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雨前的深海,蕴含着毁灭一切的力量。
我快步走到张鸣的笔记本电脑前:“最后确认目标区域实时情况!”
“首长,无人机持续监控中。七十栋楼顶观察点已无人活动,楼下小广场人群已散去,尸体……已被清理。未发现明显异常调动,对方似乎并未察觉。”张鸣的声音冷彻如机器,但语速极快,“热信号显示,七十栋内人员聚集主要集中在10楼以上,17层热源最为密集且活跃。底层单元有零星热源,疑似被控制的平民。”
“很好。行动开始后,无人机提供全程俯瞰监视,重点标注所有移动热源,实时共享至各车组及班长终端。”
“明白!”
我看向李小峰和四个班长:“按计划,一班主攻七十栋,由赵建军亲自带队突击。二班作为后备力量跟随一班进入七十栋。三班负责外围清场和封锁b、c区连接通道,阻击可能来援之敌,并清剿bc两区其他楼栋的残余分子。火力班配属三班长陈金亮指挥,提供火力支援。cSK-181和‘犀牛’封锁主干道,重机枪视野覆盖七十栋周围楼栋所有出口,没有我的命令,一只苍蝇也不准飞出来!”
“是!”五人重重点头,眼中凶光毕露。
“赵建军!”
“到!”
“侦察组暂并入一班,他们对cqb更熟,负责尖刀破门!我要你们像一把烧红的刀子捅进黄油里一样,给我撕开七十栋的口子!”
“保证完成任务!”赵建军低吼,旁边的郑功、吴笛、雷豹三人也是摩拳擦掌,脸上满是复仇的兴奋。
“林医生,周镇长。”
林悦和周茂志立刻上前。
“紧急医疗点立刻在前出位置设立!所有伤员必须第一时间得到救治!解救出来的幸存者,由周镇长你负责初步安抚和集中看管,严格隔离检查,谨防混入歹徒或携带病毒!”
“明白!”\/“放心首长!”
五分钟时间到。
“登车!”我一声令下。
钢铁巨兽般的装甲车引擎发出低沉的咆哮,沉重的轮胎碾过地面。战士们沉默而迅速地登车,车窗后是一张张冰冷肃杀的脸庞。
卷帘门再次升起,门外是灰暗压抑的天空,如同为这场正义的审判拉开的帷幕。
车队如同出鞘的利剑,驶出车库,沿着荒废的街道,直扑一点七公里外的云南映象小区。车内通讯频道里一片寂静,只有各车长简洁的进程报告和无人机偶尔传来的监控更新。
我的心跳与装甲车的颠簸同步,每一次震动都牵扯着胸腔里翻腾的杀意。那个与我前世“家”仅咫尺之遥的地方,如今却成了藏污纳垢、上演人间惨剧的魔窟。这种扭曲感让我的胃部阵阵抽搐。
很快,小区那熟悉又陌生的轮廓出现在视野尽头。破损的栏杆、废弃的车辆、荒芜的绿化带……以及死一般的寂静。
“各单位注意,已抵达目标区域外围。按预定计划,展开!”我对着车载电台下令。
“一班明白!”
“二班明白!”
“三班明白!”
“火力班明白!”
“犀牛”和一辆猛士迅速驶向预定的封锁位置。另一辆cSK-181猛士则载着一班和侦察组的精锐,毫不减速,如同狂暴的蛮牛,直接撞开了小区北侧早已变形损坏的收费栏杆,在一阵刺耳的金属扭曲声中,冲入了小区内部!
“无人机报告,未发现大规模抵抗迹象!重复,未发现大规模有组织抵抗!”刘航的声音传来。
猛士沿着小区内部狭窄的道路行驶,车顶遥控武器站上的12.7mm重机枪缓缓转动,枪口如同死神的瞳孔,扫过每一扇窗户、每一个角落。几个在楼下游荡、穿着破烂、手持棍棒的男人听到引擎轰鸣声,愕然抬头,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猛士毫不留情地撞飞或是被紧随其后的“犀牛”车顶机枪手用精准的点射撂倒!
碾压!毫无悬念的碾压!
车队没有丝毫停顿,直奔c区七十栋!沿途零星的抵抗微弱得可笑,几声惊恐的喊叫和胡乱扔出的砖块,根本无法迟滞钢铁洪流分毫。
“抵达目标建筑!突击组准备!”李小峰的声音在车内通讯器响起。
cSK-181一个急刹,稳稳停在了七十栋门洞前,庞大的车身几乎堵死了入口。车门猛地打开!
“突击组!上!”赵建军的吼声第一个响起!
他和李长海如同猎豹般率先跃出,左右分开,枪口瞬间指向门洞内外可能藏匿威胁的死角!紧接着,王文、郑功、吴笛、雷豹以及其他一班战士如同流水般涌出车门,以标准的战术队形散开,瞬间控制了单元门外围。
“安全!”
“安全!”
“破门!”赵建军再次下令。
两名手持液压破门锤的战士立刻上前,沉重的锤头对准了那扇被从内部用铁链和粗木杠加固的单元门。
“砰!!”一声闷响,木屑飞溅!看似坚固的障碍在专业的破门工具面前不堪一击!
门被撞开的瞬间,李长海第一个侧身闪入!手中的191步枪枪口随着战术手电的光束快速扫过门厅!
“一楼清空!”他的声音短促有力。
“楼梯间安全!”另一名战士的报告声传来。
“侦察组前导!一排跟上!控制楼梯,逐层清剿!遇持械抵抗者,格杀勿论!”李小峰的命令冰冷无情。
“明白!”
赵建军打了个手势,郑功和吴笛立刻上前,组成双人尖兵队形,率先进入昏暗的楼梯间,枪口向上,交替掩护,快速向上推进。雷豹和另一名战士紧随其后,负责下方警戒,军靴踩在楼梯上发出令人窒息的回响。
战斗瞬间在建筑内部爆发!
零星的枪声(主要是我们的步枪点射)、怒吼声、哭喊声、求饶声、肉体撞击声、房门被踹开的巨响……从不同的楼层传来。
遭遇的抵抗比预想的还要微弱。大多数盘踞在此的黑恶分子似乎完全没料到会有全副武装的正规军如同神兵天降,很多人甚至还在醉酒或睡梦之中。他们手中最多也就是砍刀、消防斧、自制矛枪,甚至还有菜刀。在自动步枪面前,这些武器显得如此可笑。
很多时候,战士们刚踹开一个房门,里面的男人看到黑洞洞的枪口和森严的军装,立刻就吓得瘫软在地,哭喊着“投降!别杀我!”。战士们没有丝毫客气,用塑料扎带将其反手捆缚,粗暴地拖到走廊集中看管。
也有少数亡命之徒试图反抗,嚎叫着挥舞武器扑上来,结果毫无悬念地被精准的短点射打成筛子,倒在肮脏的地毯上。
清剿速度极快。战士们配合默契,交叉火力,交替掩护,破门、突入、清场、控制俘虏、标记已搜索房间……流程顺畅得如同演习。偶尔有歹徒试图从高层窗户攀爬逃跑,也被楼下负责封锁的cSK-181车顶重机枪精准而恐怖的火力瞬间逼退,或是直接被凌空打爆,化作一阵血雨。
我坐在cSK-181的指挥位上,通过SIt终端实时观看着各小组头盔摄像头传回的混乱画面,听着通讯频道里简洁冰冷的报告。
“二楼清空,控制俘虏五人。”
“四楼发现被囚禁平民八人,已解救。”
“七楼遭遇轻微抵抗,击毙两人,俘虏一人。”
“十楼……妈的,这群畜生!”一名战士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画面晃动,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堪入目的场景。
我的心越来越沉,怒火却愈发冰冷。这座建筑里的每一寸空气,都充满了罪恶和绝望的气息。
“报告排长!突击组已控制16层!未发现主要目标!热信号显示目标集中于17层!”赵建军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急促。
“收到!火力班,压制17层楼道窗口!突击组,准备强攻1701!”李小峰的声音响起。
“火力班明白!”杨明建的声音从楼下某处传来。
很快,一阵密集的机枪子弹(应该是班用机枪)如同暴风骤雨般泼洒向17层楼道窗户的方向,玻璃碎裂声和子弹撞击混凝土的噗噗声密集响起,旨在压制可能存在的火力点。
“爆破!上!”赵建军吼道。
画面切换,可以看到两名战士迅速在1701的防盗门上安装微型定向爆破炸药。其他人则紧贴墙壁两侧,枪口死死锁定房门。
“爆破准备完毕!”
“引爆!”
“轰!!!”一声不算巨大但极具穿透力的爆炸声!硝烟弥漫!
“突入!突入!”
李长海第一个!他根本没有等待烟尘散去,而是利用爆炸产生的瞬间震撼效果,猛地侧身撞入被炸开缺口的房门!身体几乎是贴着门框滑入,枪口随着视线高速扫过门内左侧区域!
“左侧清空!”
几乎同时,右侧的郑功也闪身而入!枪口指向右侧!
“右侧清空!”
第三名战士(吴笛)紧随其后,枪口直指前方客厅纵深!
“正面清空!”
后续战士如同潮水般涌入!战术手灯的光柱在弥漫的烟尘中交叉切割,快速搜索每一个角落!
“客厅!安全!”
“厨房!安全!”
“卫生间!安全!”
“报告!主卧控制!发现目标!”孙磊的声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和冰冷的杀意。
我的目光紧紧锁定传回的画面。只见的客厅里一片狼藉。几个穿着相对体面但此刻面无人色的男人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而就在客厅中央,一个穿着黑色冲锋衣、身材不算精壮、脸上带着一片烫伤痕迹的男人,正被李长海和另一名战士死死反拧着胳膊,用力压跪在地上!他还在挣扎,口中发出不甘的咆哮和污言秽语:“操你妈的!你们是哪条道上的!知道老子是谁吗?!放开我!”
就是他!无人机画面里那个主导施暴和处决的匪首!
“确认目标,匪首已被控制!”孙磊报告。
“带走!楼下集合!”李小峰命令。
战斗迅速收尾。整个七十栋被彻底肃清。战士们开始押解着垂头丧气的俘虏,搀扶着那些眼神麻木、衣衫褴褛的被解救幸存者,陆续下楼。
我推开猛士的后舱门,走了下去。腰间的痛楚和空气中的血腥味、硝烟味混合在一起,刺激着我的神经。小区里枪声已基本平息,只剩下战士们呵斥俘虏的声音和零星哭泣声。
李小峰和赵建军押着那个被捆得结结实实、依旧骂不绝口的刀疤脸匪首,走了过来。
“首长!主要目标已擒获!请指示!”李小峰大声报告。
我的目光落在那张因为愤怒和挣扎而扭曲的脸上——那道疤,那副嚣张而残忍的神情……然而,下一秒,当他的目光偶然与我对视,当小区内不那么明亮的光线照清他整张脸的轮廓时……
我的大脑仿佛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嗡的一声,整个世界瞬间失声,所有的背景噪音——呵斥声、哭泣声、引擎声——全都急速远去。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巨手狠狠攥住,然后猛地抛入万丈深渊!
这……这张脸?!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呼吸瞬间停滞,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脊椎骨直冲天灵盖!脚下甚至踉跄了一下,差点没能站稳。
这张脸……这张无数次在镜子里看到的脸!这张属于我,前世那张扔进人堆里都不起眼、却唯独我自己无比熟悉的脸!
除了那道狰狞的刀疤和此刻扭曲疯狂的表情,那眉眼、那鼻梁、那嘴唇的形状、那脸型的轮廓……甚至那因为长期抽烟熬夜而略显粗糙的皮肤质感……
都和前世的我,一模一样!!!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我死死地盯着他,他也似乎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剧烈反应弄得一愣,骂声戛然而止,有些狐疑地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迷惑。
“首长?您……没事吧?”李小峰察觉到了我的异常,担忧地问道。
我猛地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从那巨大的惊骇和荒谬感中挣脱出来。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剧烈的刺痛让我勉强维持住了表面的镇定。但内心的惊涛骇浪,足以掀翻一切认知!
“没……没事。”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几乎不像是我自己发出的,“把他……单独看管起来。带回安全区。我要亲自审问。”
我的目光无法从他脸上移开,每一个字都说得异常艰难。
李小峰虽然疑惑,但还是坚决执行命令:“是!”他示意战士将仍在叫骂的匪首拖向一辆卡车。
我转过身,不再看那个方向,心脏却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我的肋骨。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和我前世一模一样的人?
在这个末日世界?
成为了一个十恶不赦的匪首?!
荒谬!离奇!难以置信!
各种混乱的念头如同沸腾的泥浆在我脑海中翻滚冲撞。系统?和系统有关吗?不,系统召唤的是战士,是装备,不可能召唤出一个……另一个“我”?还是说,这只是极度巧合?平行世界?某种我无法理解的存在?
巨大的迷茫和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将我紧紧包裹。但我强行压下这一切。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战斗刚刚结束,安全区需要稳定,幸存者需要安置,俘虏需要处理。
我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拉回现实。
“统计伤亡情况!清点俘虏人数!解救的幸存者,立刻进行初步医疗检查和情绪安抚!周镇长,这里交给你协调!”
“李排长,指挥各班,彻底搜查b、c区所有角落,确保没有漏网之鱼!小心周围丧尸对我部发动袭击!”
“林医生,优先救治伤员!”
我将一道道命令下达出去,声音逐渐恢复了平时的冷静,尽管内心早已天翻地覆。
战士们高效地执行着命令。俘虏被集中看押,蹲在地上,黑压压一片,足足有三十多人,个个面如土色。被解救的幸存者更多,有近百人,他们蜷缩在一起,眼神空洞,仿佛还没有从噩梦中醒来。林悦带着沈雨彤等人穿梭其中,进行检查和简单的伤口处理。
现场忙碌而有序,弥漫着胜利后的肃杀和一种沉重的氛围。
车队开始返回。来时的肃杀变成了归途的压抑。我坐在指挥车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废墟,脑海里却反复回放着那张脸——那张属于“我”,却又无比陌生的、狰狞的刀疤脸。
回到安全区,所有的俘虏和被解救者都被立刻带入了提前准备好的隔离区,进行严格的二十四小时医学观察和身份甄别。这是铁律,绝不能因为同情而放松警惕。
而我,则直接走向了那间临时设立、由赵建军亲自带人看守的单独禁闭室。
站在那扇冰冷的铁门外,我再次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那依旧狂跳的心脏和混乱的思绪。系统的事情绝不能被任何人知晓,这是我最大的底线。无论里面那个人是谁,是什么,他现在都是罪证确凿的匪首,是等待审判的罪犯。
我的迷茫,我的震惊,必须深埋心底。
走到门口,我看了看赵建军,这个跟我最久,把我从死亡的边缘救出的老班长,“赵班长,如果我说这里面关的是我,你相信吗?”
“首长,别开玩笑了,快进去审这个狗日的吧,待会还有总结会要开呢。”
我摆了摆手,示意守卫战士打开门,我走了进去。
房间很小,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那个刀疤脸——或者说,另一个“我”——被反绑着双手,坐在一把椅子上,低着头,听到动静,他猛地抬起头。
看到是我,他眼中再次闪过那种混合着愤怒、桀骜和一丝难以言喻的迷惑的光芒。脸上的刀疤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更加狰狞。
我走到他对面坐下,将记录本放在桌上,目光平静地看向他,努力将他当成一个纯粹的审讯对象。
“姓名。”我的声音冷硬,不带一丝感情。
他嗤笑一声,歪着头,用那种地痞流氓特有的腔调:“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罗千一!怎么着?”
我的指尖微微一颤,但脸上毫无波澜。罗千一……果然……
“年龄。”
“二十四。”
“住址。”我强迫自己继续问下去,每一个问题都像是在我心口剜上一刀。
“就这儿!70栋1701!老子家!”他嚣张地喊道,仿佛那是什么荣耀。
“户籍地。”
“云南省xx市xx县xx镇xx路xx号。”他一口气报出的地址,熟悉得让我几乎窒息!那是我前世老家的地址,一字不差!
“学历。”
“审还要问学历?xx大学,大学本科?看不起啊?”他梗着脖子。
“所学专业。”
“法学,妈的,出来屁用没有!”他不耐烦地啐了一口。
我的后背已经开始冒出冷汗。每一个答案,都像一把锤子,重重砸在我的认知上。地址、学历、专业……全都对得上!甚至连上了个三本学校这种并不光彩的细节都一模一样!
“妈的……你去年是不是买了一套军装收藏,什么型号,军衔什么?”
“你连这个都知道?87式海军夏常服,和你一样的军衔,上尉。真是见鬼了……”
我强忍着内心的惊骇,继续追问,问题开始深入,涉及到童年、少年的经历,一些只有我自己才知道的细微琐事,比如小时候父亲带我去游泳差点淹死的具体地点、暗恋的第一个女生的名字、大学里挂掉的第一门课……
他的回答,除了语气和神态带着一股流氓气,所述内容,竟然与我的记忆高度吻合!甚至一些我认为绝不可能有第二人知道的糗事和秘密,他都毫不在意地说了出来,仿佛那就是他亲身经历的一切!
世界在我的眼前开始扭曲、旋转。巨大的荒谬感和恐惧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淹没了我。我感觉自己像是在审问一个来自平行世界、却走向了完全不同歧路的、黑暗版本的自己。
他是谁?我又是谁?
如果我没有得到系统,没有穿越,我会不会在末日降临后,也因为绝望、恐惧或者某种契机,变成他这副模样?变成一个以欺凌弱小、发泄兽欲为乐的恶魔?
这个想法让我不寒而栗。
审讯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我几乎问遍了我能想到的所有用于确认身份的问题。得到的答案,除了性格和人生轨迹的截然不同,那些基础的、构成“我”这个个体的信息,完美契合。
最终,我合上了记录本,手指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
我已经得到了所有我需要(或者说,我害怕得到)的答案。
我站起身,没有任何表情地看着他。
他似乎也被我这长时间的、细节到恐怖的盘问弄得有些发毛,之前的嚣张气焰消退了不少,眼神有些闪烁不定。
“你……你他妈到底是谁?问这些干嘛?”他忍不住问道。
“我是你。”
我对门口的守卫挥了挥手。赵建军带人进来,将他粗暴地架了起来。
“带回去,严加看管。等待公审。”我的声音嘶哑。
他被拖走了,嘴里又开始不干不净地骂了起来。
禁闭室的门再次关上,将我独自留在那片令人窒息的寂静和迷茫之中。
我缓缓坐回椅子,双手捂住脸,感受着指尖的冰凉和身体的微微颤抖。
巨大的疑问,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在我内心疯狂扩张,几乎要将我的理智吞噬。
另一个我……
系统的秘密……
这个诡异的世界……
这一切,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真相?
但我深知,无论真相如何,等待那个“陈默”的,都将是人民群众的铁拳制裁。他的罪行,罄竹难书,必须以血来偿还。
而我……真正的我……
我抬起头,目光穿过冰冷的墙壁,望向外面正在逐渐恢复秩序的安全区。
我的路,还要继续走下去。带着这沉重的、无法与人言说的秘密,走下去。
良久,我才缓缓站起身,推开禁闭室的门,走向那属于我的、充满未知与责任的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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