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海洋……监测与影响……”玄机子低声重复着这两个词，他那双仿佛蕴藏星海的眸子里，推演的光芒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流转起来，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为这种高速的思维运算而微微扭曲。石台边缘那些星辰图谱，也隐隐散发出微弱的光晕。
李英俊知道，自己抛出的这个“鱼饵”，对于一生致力于窥探天机、把握脉络的天机阁主而言，拥有着何等致命的吸引力！这几乎是将“天机”这种东西，从虚无缥缈、难以捉摸的概念，部分地拉到了可以观测、可以分析、甚至可以一定程度引导的层面！
他耐心地等待着，没有催促。
良久，玄机子眼中的推演光芒才缓缓平息，他看向李英俊，目光变得无比深邃：“你的意思是，借助这‘灵网’，汇聚众生之念，万物之息，形成所谓的‘大数据’……以此，来辅助，甚至……部分替代传统的天机推演？”
“前辈明鉴万里！”李英俊抚掌赞叹，脸上露出“您终于抓到重点了”的兴奋表情，“正是如此！传统的天机推演，耗费心神，窥探的是冥冥中既定的命运长河，反噬巨大，且往往只能看到模糊的片段。但这‘大数据’分析则不同！”
他站起身来，如同一位传道授业的学者，在石台上踱步，声音清晰而富有条理：“它不直接窥探命运，而是分析已经发生和正在发生的‘现象’！分析亿万修士的搜索记录，可以知道当前哪些功法、哪些秘境最受关注；分析他们的交易数据，可以推断出各地资源的稀缺与丰沛程度，甚至预测未来的物价波动；分析他们的交流话题与情绪倾向，可以把握整个修真界的舆论风向与潜在矛盾！”
“举个简单的例子，”李英俊打了个响指，“假如，通过灵网数据监测，我们发现‘西北荒漠’、‘古修洞府’、‘异动’这几个关键词的搜索量和讨论量在短期内急剧飙升，并且有大量修士开始向西北方向移动。那么，即使不进行任何天机推演，我们也能大概率判断出——西北荒漠可能出现了新的古修洞府遗迹，并且已经引起了广泛注意！”
玄机子微微颔首，显然认同这个逻辑。这对于擅长从细微征兆推断大局的天机阁来说，并不难理解。
李英俊继续加码，语气变得更加神秘：“而且，这还只是基础应用！更深层次地，我们可以通过分析每个修士在灵网上留下的‘痕迹’——他们经常浏览什么类型的知识，与哪些人交往密切，购买过哪些资源，甚至……他们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神识波动特性——来为他们建立独特的‘神识画像’！”
他凑近一些，压低声音，如同分享一个惊天秘密：“到时候，前辈天机阁寻找传人，何必再苦苦等待缘法，或者耗费心力去一个个甄别？完全可以通过大数据分析，直接从灵网亿万用户中，精准筛选出那些具备‘心思缜密’、‘逻辑性强’、‘对阵法符文有天然亲和力’等特质的好苗子！这叫……精准投放广告……啊不，是精准寻找传人！效率提升何止百倍！”
“精准……寻找传人……”玄机子喃喃自语，浑浊的眼眸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这对于任何重视道统传承的宗门而言，都是无法抗拒的诱惑！天机阁收徒，对心性、悟性要求极高，往往数十年难遇一佳徒。若真能如此……那意义实在太重大了！
李英俊看着玄机子眼中那难以掩饰的心动，知道火候已到，开始了最后的总结与升华，语气充满了使命感：
“前辈，这‘灵网’一旦建成，它就不再仅仅是一个通讯工具，它将是一个平台，一个世界，一个由信息构成的、真实的‘第二修真界’！而执掌这灵网核心阵法的天机阁，将成为这个‘第二修真界’无形中的‘天道’！掌控信息，便是掌控了力量，掌控了潮流，甚至……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现实世界的走向！”
他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星空，声音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这将是对天机阁‘窥天’之道最极致、最宏大的拓展与实践！从窥探冥冥天机，到执掌现世信息洪流！前辈，难道您不想亲眼见证，并亲手缔造这样一个时代吗？”
玄机子沉默了。他缓缓抬起头，望向石台上方那片因为阵法遮蔽而显得格外深邃、星辰格外清晰的夜空。他的内心，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冲击与激荡。李英俊描绘的蓝图，不仅仅是一个技术方案，更是一种全新的“道”的可能性！将天机阁的传承，与时代最前沿的需求相结合，开辟出一条前所未有的道路！
这诱惑，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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