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两日,南梁的使团队伍便浩浩荡荡地进入了北临皇都。
陈怡安果然如约而至,此番排场与心意,更胜从前。数十辆马车满载南梁的诚意,除惯常的绫罗绸缎、金银玉器外,更有许多北临罕见的珍奇异宝,引得宫中上下议论纷纷,惊叹不绝。
墨千擎于大殿接见陈怡安,对他的态度可谓是前所未有的和煦。
他目光扫过礼单,唇角含笑:“陈太子远道而来已是客礼,何需备此等厚仪?”
陈怡安从容不迫地执礼回应:“不瞒陛下,怡安此番前来,确有一事相求——愿以太子正妃之位,迎娶倾倾公主,恳请陛下成全。”
墨千擎抚须沉吟,眼底掠过一丝满意,面上却仍作犹豫:“陈太子的心意朕明白了。只是倾倾毕竟是朕的掌上明珠,这婚姻大事,终究要她自己情愿才好。”
陈怡安从容一笑,言辞恳切:“陛下无需多虑,怡安必征得七公主同意,才敢下聘。”
墨千擎笑道:“如此便好。”
而此时,公主殿内却是一片冷清。
墨倾倾屏退了左右,独自坐在窗边,望着窗外积雪,眼神空洞。
恰在她心灰意冷之时,陈怡安风尘仆仆地来到了她身边。
公主殿内,茶香四溢,温暖如春。
墨倾倾正招待陈怡安品茶,心中虽苦,面上却仍强作欢颜。
她为他斟茶,神色间带着些许疏离:“陈太子请用茶。”
陈怡安双手接过,温和一笑:“多谢公主。不过,日后唤我怡安便可。”
这称呼的转变,墨倾倾自然明白其中的深意。
她略显尴尬地笑了笑,点头道:“好。”
见她并未反对,陈怡安心下欣然。
他放下茶盏,示意侍从呈上一方食盒,“带了点南梁的点心,给你尝尝。”
墨倾倾看了一眼,勉强笑道:“殿下费心了。”
“来时路过一片梅林,花开得正好。便想起小时候冒险上树摘海棠的事,差点摔下来。”
陈怡安见她神情低落,故意说些自己的旧事让她开怀。
墨倾倾被引出一丝好奇:“摘到了吗?”
“摘到了,虽挨了训斥,但母后见了却很开心,便觉得一切都值得。”
他看向她,握紧她的手,语气无比真诚,“倾倾,若你去南梁,我定护你周全。你想在海棠花下荡秋千,我便陪你;若你思念北临的梅花,我便在冬日陪你回来看看,可好?”
这已是近乎明言的求娶。让墨倾倾顿时沉默,她未直接作答。
见自己的手没有被推开,陈怡安眼底泛起浅浅笑意。
这份恰到好处的温暖,于此刻身处情感寒冬的墨倾倾而言,无异于雪中送炭。
“眼前这人,身份尊贵,待我真心。即便是表亲…也无妨吧,这个时代本不以此为忌。大不了,往后不要子嗣。离开这伤心地,或许才是最好的归宿。”她暗自思忖。
当得知陈怡安到来后,独孤云澈心中很是后悔,他还没想好怎样去道歉,却没想到,陈怡安这么快就来了。
为了伺机寻找求得墨倾倾的原谅,他只得派人暗中监视公主殿的一举一动。
怎料陈怡安好像是故意作对,在墨倾倾的殿中盘桓至深夜方离去。
见他走后,独孤云澈才冒险翻墙入内。
此时,墨倾倾正在寝殿内饮用驱寒的汤药——上元节那日受了风寒,到现在还没好利索。
独孤云澈设法躲开宫人,待房内只剩墨倾倾时,便翻窗入室,惊得她险些叫出声。
待看清来人后,墨倾倾才将惊呼咽了回去,声音冰凉地问道:“你来做什么?”
独孤云澈四下看了看,反手将门闩上,径直走到她身边:“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但我不能不来。”
墨倾倾听罢,冷笑一声:“独孤皇子多虑了,那日之事与你无关,错皆在我,你无需自责,更不必道歉。”
“我知道你已对我寒心,或许已打算不再理我。”独孤云澈说话时,自己也面露灰败之色。
见他心知肚明,墨倾倾反问:“你既未赴约,还有何可说?我既已明白你的心意,你又何必深夜来此?”
独孤云澈语气酸涩:“我何尝不想早些来?可那陈怡安迟迟不走,我如何进来?”
“原来如此。若他今夜不走,你莫非等到天明?”墨倾倾语带讥讽。
“那倒不至于。他若敢留宿于此,我定将他打晕了扔回溢彩宫。”他竟带着几分得意说道。
见他如此幼稚,墨倾倾心中更恼:“你今年几岁?可曾成年?这般幼稚的想法也说得出口!若无事,便请回吧,我不想再见你。”
见她眼中怒意与委屈,独孤云澈不知该如何平息。
恰在此时,琴雪端着一盆水来到门外,欲推门却发现门已闩上,便在门外问道:“公主,您在里头吗?奴婢打了水来,您能开下门吗?”
闻声,墨倾倾急忙示意独孤云澈从窗户离开,他却纹丝不动。
她只得对门外道:“你过会儿再来吧。先去厨房替我熬碗燕窝。”
琴雪虽觉意外——公主素来没有闩门的习惯,却也不敢多问,应声退下。
待琴雪脚步声远去,墨倾倾怒视独孤云澈:“你给我滚,现在就滚!”
“要我滚可以,将我送你的镯子还来。否则,今夜我便不走了。”
他提起镯子,分明是故意借题发挥。
“那镯子既已送我,便没有讨回的道理。我可以赔你别的,价值数倍于它。”
独孤云澈耍赖道:“不行。若不还那镯子,你就必须嫁我。”
“好,那容我几日,定当奉还。”她一边说,一边用力推他。
可独孤云澈故意岿然不动,任她如何推搡也无济于事。
“镯子今夜必须还我,否则我就留宿于此。”
见他耍横,墨倾倾又急又气:“你想死吗?若敢赖着不走,我父皇定叫你人头落地!”
听她语出威胁,独孤云澈冷笑:“死便死,有何可惧?总好过眼睁睁看你嫁与他人。有本事,你现在便喊人。”
听到此处,墨倾倾忽然笑了:“我竟不知,你原是这般一根筋的性子。也不知你究竟如何作想,你晾我一整晚,今日便来我这儿要死要活。你究竟要我拿你怎么办?”
见她脸上重现笑意,独孤云澈知她已心软,便自怀中取出那枚镯子,执起她的手,一边为她戴上,一边低语:“那日是我错了。你若不原谅我,我便死在此处也不走。”
“你这人怎如此无赖?”墨倾倾任由那镯子套回腕上,语气已带了几分娇嗔。
独孤云澈紧握她的手,目光深深地望进她眼底:“我便是这般无赖。谁叫你将我这已死的心,又救了回来?难道忍心再看它死第二回?”
这般致命的情话,听得墨倾倾脸红心跳。这世间女子,又有几人能抗拒这般话语?
未等她答话,窗外忽传来一声枯枝断裂的轻响。
屋内的气氛立刻变的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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