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斜照进仁义宫偏殿时,陈怡安又来找独孤云澈下棋。
他最近无什么事情可做,待着实在无聊。
而独孤云澈近来心情倒是颇为舒畅。自那夜与墨倾倾私会后,他心中的心结已解,无事时便在宫中处理西祁那边发过来的信息,偶尔也看看书,赏赏窗外的景致,这心情一好,连带着看这宫殿四周的高墙都觉得顺眼了几分。
陈怡安刚踏进偏殿门口时,独孤云澈就发现他眉宇间似有倦色,眸光也不似往日清亮,见他如此模样,他心中不觉浮起几分愧疚——毕竟墨倾倾托他翻译情书一事,确实过分。
“在宫里闷得慌,便想来你这儿坐坐。”陈怡安一边朝他走近,一边说道。
“没想到陈太子如今倒喜欢我这寒酸之地。”
独孤云澈立马合上书卷,亲自相迎。
两人在茶桌前落坐后,独孤云澈便亲自起身去取茶叶,“我这儿还有些从西祁带来的雪山云雾,平日舍不得喝,今日正好与你共品。”
陈怡安见他难得如此和善,举止殷勤,心中反而生出一丝警惕。
两人喝了几杯茶后,便摆开棋盘,开始对弈。
独孤云澈落子从容,不似往日那般藏着锋芒,眉目间一片沉静。
见他如此闲适,陈怡安执白子,状似无意道:“你今日倒是好兴致,最近宫里传闻颇多,你倒沉得住气。”
独孤云澈拎起茶壶为他续水,神色淡然:“你可是说七公主与彦公子的事?”
“你都听说了?看来你的消息还挺灵通。”陈怡安抬眸看他,观其反应。
独孤云澈听后,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我如今被禁足在此,能听说什么?不过是送饭的太监多嘴几句罢了。便是知道了,又能如何?徒增烦恼而已。眼下这般处境,连宫门都出不去,纵然担心也是无用。”
他说得诚恳,眉宇间那抹无力感恰到好处。
陈怡安看着他低垂的侧脸,心中念头急转,并在暗中思忖:独孤云澈出不去,可若是他能出去呢?
若是将眼前这人放出去,他必会再去纠缠墨倾倾。若被太后知晓,矛头自然会指向他。届时两相争斗,自己或许反而能寻得转圜之机。
这念头一生,便再难压下。
又闲谈片刻,陈怡安起身告辞。独孤云澈热情地将他送至殿门,还温声叮嘱他明日再来。
出了仁义宫,陈怡安并未回自己住处,而是径直往皇后宫中去了。
次日黄昏时,陈皇后在御书房陪皇帝说话,语气轻柔:“臣妾昨日听怡安提起,说独孤皇子近来气色不佳,太医瞧了也只说是心中郁结。想来也是,年纪轻轻的,总关在那一方院子里,难免憋闷。”
皇帝放下茶盏,抬眼看了看陈皇后,并未接话。
见对方未开口,陈皇后又继续说道:“听闻西祁使团不日便要进京,说是来回礼谢恩。若让他们见到质子这般处境,恐怕有伤陛下仁德之名。再者,怡安那孩子也说,有个能走动说话的伴,他心情也能开阔些。”
皇帝目光在她温婉的脸上停留片刻,心中已了然。
他如何听不出这话中深意?只不过,他现在也不太想让自己的女儿嫁给彦家,那对他也无甚好处,他还是倾向南梁,但也不愿明面得罪太后,只好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皇后有心了。”皇帝缓声道,“既如此,便撤了仁义宫的禁足吧。只是规矩不能废,出入需依例报备。”
“陛下圣明。”陈皇后垂眸,掩去眼底一丝了然。
旨意传到仁义宫时,独孤云澈正在窗前看书。
刘公公宣读完口谕,便将殿外的守卫悉数撤去。仁义宫封禁,就此解除。
独孤云澈静静想了一会儿,便知此事来由。他深深看了一眼窗外景致,唇角慢慢弯起一个极淡的弧度。
看来,是有人想将他抬出来当靶子。
他在心里冷笑道:这个陈怡安,当初将他困住的是他,如今放他出来的还是他,真是此一时彼一时。
而此刻的墨倾倾尚不知这个消息。她正在暖阁内埋头抄经,已连续抄了好几日,累得脖子发僵,手腕也酸软不已。
彦玉蓉依旧安静地坐在她对案,只是耳根那抹薄红,始终未曾褪下。
太后寝殿内,彦妃正悉心侍奉在侧。
经过这几日汤药调理,太后的身子已渐渐好转——那日晕倒原是因低血糖而起,并无大碍。
彦妃坐在榻边陪她说话,含笑道:“玉蓉那孩子这几日与七公主相处得倒是融洽。臣妾瞧见他二人这两日话也明显多了起来。”
“是吗?”太后脸上露出欣慰之色,“没想到这孩子如今大了,越发懂事了。哀家原先还担心他如从前那般厌恶倾倾。”
彦妃听罢,笑容越发舒展:“真没想到,有些事兜兜转转,又似回到起点。也不知这回能否有个结果。”她又压低声音道:“臣妾听说,那位近来也没闲着,竟将那质子放了出来。明眼人谁看不出,她这是要故意搅动风云。”
太后闻言微微皱眉,有些疑惑的问道:“你说倾倾那孩子,当真会对那质子有意吗?”
彦妃左右看了看,见皆是自己信任之人,方轻声道:“臣妾觉得,倾倾这孩子八成是动了心思。那质子少年风流,倾倾又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两人朝夕相处那么久,难免不生情谊。不过那质子终究根基浅薄,倒不足为惧。倒是那位陈太子……陛下毕竟拿人手短,他背后又有人撑腰,便有些棘手了。”
太后抬手轻轻抚了抚胸口:“此事不急。能成固然好,不能成也不必强求。七公主那性子尚未稳定,是不是良配还难说。反正玉蓉自己也不太上心,咱们做长辈的操心太过反倒无益。”
彦妃陪笑道:“老祖宗放心,这事有臣妾在呢。日后得空,定多多开导他二人,尽量促成这段缘分。”
“那此事就劳你多费心了。”太后颔首,面露满意之色。
彦妃朝她点点头,笑意温婉:“您说的哪里话,都是自家事,侄女自当尽力。”
她恐太后劳累,又陪着说了一会儿话,便轻声告退。
宫墙之外,西祁使团的车马正缓缓行驶,不日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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