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鹰巢的建设初具雏形。
李墩子和阿竹全力投入到入口防御工事的建造中。那道厚重的木排门终于完工,由三层碗口粗的木料并排捆扎而成,边缘削尖,沉重无比。门内侧加了两道可以横向滑动、卡入岩壁凹槽的硬木门闩。关闭时,需要陈源和李墩子两人合力才能推动门闩到位,安全性大大增加。木门与裂缝之间并非严丝合缝,留有一些缝隙用于观察和透气,但足以阻挡任何试图强行闯入的企图。
陈源则带着周婆子,以鹰巢为中心,逐步扩大探索范围。他谨记安全第一的原则,每次只探索一个方向,绝不冒进。周婆子丰富的山林经验发挥了重要作用,她不仅能辨识出更多可食用的植物(包括一些具有止血、消炎作用的草药),还能根据动物粪便、足迹和啃食痕迹,判断出附近有哪些兽类活动。
他们发现,鹰巢所在的绝壁位于一个相对独立的山头上,西面和北面是更加陡峭的深谷,东面连接着他们迁徙时翻越的山脊,而南面,则是一片地势逐渐降低、林木更加茂密的斜坡,那条发现有野人足迹的干河沟,就位于斜坡的下方。
这片南坡,成为了陈源重点关注区域。这里植被丰茂,水源(干河沟在雨季或有地下暗流)相对便利,是动物活动的频繁区域,也极有可能是野人主要的栖息和活动范围。
在一次对南坡的探索中,陈源发现了一处小型野猪群经常蹭痒打滚的泥塘,以及几条疑似野人经常行走、被踩得较为结实的小径。他甚至在一条小径旁的树干上,看到了用暗红色颜料涂抹的、扭曲的蛇虫状标记,与之前遭遇那伙神秘人时看到的纹路有几分相似,但似乎更加原始、粗糙。
“老爷,这……这像是那些野人留的记号?”周婆子紧张地看着树上的标记,低声道。
陈源面色凝重地点点头。看来野人不仅存在,而且有一定的社会组织,甚至可能拥有原始的信仰或标记系统。这让他们比单纯的野兽更加危险和难以预测。
食物方面,依靠周婆子的采集和李墩子设置在小径附近的几个简易绳套陷阱,他们获得了一些补充,主要是野菜、菌菇和偶尔一两只倒霉的野兔或山鸡。但这对于七张嘴来说,依旧是杯水车薪。珍贵的黍米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盐巴更是需要严格定量。
压力越来越大,陈源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
这天晚上,陈源将李墩子叫到水潭边。跳跃的火光映照着他坚毅的侧脸。
“墩子,入口防御已经基本稳固。明天,我准备出去一趟。”陈源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李墩子一愣:“老爷,您要去哪儿?俺跟您一起去!”
“不,你留下。”陈源摇头,目光锐利,“我单独行动,目标小,速度快。你留下来,守住鹰巢,保护好她们。现在的栅栏门,只要你们不从内部打开,短时间内应该安全。”
“您是要……”李墩子似乎猜到了什么,脸上露出担忧之色。
“去找那些野人。”陈源直接说道,他拍了拍腰间佩戴的腰刀,“老是等着他们找上门不是办法。我需要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人,巢穴在哪里,有什么弱点。而且……我们急需肉食。”
李墩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看到陈源那双在火光下幽深如潭的眼睛,知道劝也无用。老爷一旦决定的事情,很少有人能改变。他只能重重地点点头:“老爷,您放心!只要墩子还有一口气在,绝不让任何人闯进来!您……您千万小心!”
陈源点点头,不再多言。他仔细检查了腰刀,确保刀鞘牢固,抽送顺畅。又将一包肉干和几个火折子贴身放好。他需要轻装简从,发挥速度和隐蔽的优势。
第二天拂晓,天色微明,陈源便悄然离开了鹰巢。他没有走南坡那条明显的兽径,而是选择了从绝壁侧面较为隐蔽的路线向下,准备绕到南坡的下方,从另一个方向接近野人可能活动的区域。
他如同一个幽灵,在晨雾弥漫的林间穿行。脚步轻盈,落地无声,眼睛如同最敏锐的探测器,扫视着前方和侧翼的每一个角落,耳朵捕捉着风中传来的任何信息。
他没有直接去寻找野人的巢穴,那太冒险。他的第一个目标,是狩猎。用血腥气,或许能引出那些同样在寻找食物的“邻居”。
他来到之前发现野猪群痕迹的泥塘附近,选择了一处下风口的茂密树丛,耐心地潜伏下来。时间一点点过去,林间的雾气渐渐散去,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投下斑驳的光点。
将近中午时分,泥塘那边终于传来了动静。不是野猪,而是两只体型不小的林麝,正警惕地四处张望,准备到泥塘边饮水。
机会来了!陈源屏住呼吸,缓缓抽出了其中一把腰刀。他没有使用噪音大的投掷武器,而是准备近身猎杀。
就在两只林麝低头饮水的瞬间,陈源动了!他如同蓄势已久的猎豹,从藏身处猛地窜出,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十几步的距离瞬息即至!
那两只林麝受惊,刚要抬头跃起,陈源手中的腰刀已经带着一道凄冷的寒光,精准地划过了其中一只的脖颈!
“嗤!”利刃割开皮肉和气管,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那只林麝连叫声都未能发出,便踉跄倒地,四肢抽搐。
另一只林麝吓得魂飞魄散,尖叫一声,窜入林中消失不见。
陈源没有立刻去处理猎物,他迅速后退几步,再次隐入树丛,警惕地环视四周。浓重的血腥气在空气中迅速弥漫开来。
他知道,这气味,不仅会吸引来食腐的豺狗和猛禽,更可能引来那些对血腥味极其敏感的——野人。
他握紧了腰刀,将另一把也抽出半截,如同潜伏在阴影中的毒蛇,等待着猎物,或者……猎人的出现。
林间一片死寂,只有那只垂死林麝偶尔发出的微弱抽搐声。阳光透过枝叶,照在喷洒着鲜血的草地上,呈现出一种妖异的色泽。
等待,往往比搏杀更加煎熬。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陈源敏锐地听到,左侧的灌木丛中,传来一阵极其轻微、不同于风吹的窸窣声。
来了!
他全身肌肉瞬间绷紧,目光死死锁定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那处灌木微微晃动,紧接着,一个低矮、粗壮的身影,小心翼翼地探了出来。
正是野人!
他身上覆盖着灰黑色、打结的毛发,脸上用暗红泥浆画着扭曲的纹路,手里握着一把粗糙的石斧,眼睛贪婪而警惕地盯着地上还在流血的林麝尸体。
他并没有立刻冲上去,而是左右张望,似乎在确认周围是否有其他威胁。
陈源屏住呼吸,将身体压得更低。他发现,这个野人似乎只有单独一个。
机会!
就在那野人确认“安全”,迫不及待地扑向林麝尸体的瞬间,陈源动了!
他如同鬼魅般从树后闪出,没有发出任何呐喊,手中的腰刀直刺野人的后心!速度快如闪电!
那野人似乎也拥有野兽般的直觉,在最后一刻察觉到了致命的危机,猛地向前一扑,试图躲开。
“噗嗤!”腰刀没能刺中心脏,却深深地扎入了野人的右肩胛骨下方!
“嗷——!”野人发出一声痛苦而狂怒的嚎叫,手中的石斧向后猛抡!
陈源一击未能致命,毫不恋战,立刻抽刀后撤,险险避开了抡来的石斧。
那野人受伤吃痛,凶性大发,转过身,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陈源,口中发出嗬嗬的威胁声,不顾肩头汩汩流血的伤口,再次挥舞着石斧扑了上来!
他的动作迅猛而毫无章法,完全依靠本能和力量,石斧带着恶风,劈头盖脸地砸向陈源!
陈源眼神冰冷,步伐灵动,侧身避开这势大力沉的一击,手中腰刀顺势划向野人的手腕!
野人反应极快,收手格挡,腰刀与石斧碰撞,溅起几点火星!
近距离搏杀,瞬间进入白热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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