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和老板讲价呢,他们就抢先把钱给老板了,”阿立委屈地说,“后来我跟他们商量,说我愿意出双倍的价钱,可他们不仅不肯,还调侃我,我没忍住,所有才动手的。”
“我们又没有……”文才急道。
“好了,都别说了。”
九叔打断他们,看向老婆婆,“此事确实是我的徒弟不对,他们不该意气用事。我在这里给您和阿立赔个不是,还请您大人有大量,帮他们解了蛊毒。”
说着,九叔站起身,郑重地鞠了一躬。
老婆婆连忙起身扶住他:“道长言重了。阿立给他们下蛊,也是一时冲动,并非真的想害他们性命,只是不知轻重,所有才…… ”
她看向阿立,“阿立,你也过来给道长和两位小哥赔个罪。”
阿立虽然还有些不服气,但还是乖乖走上前,低声说:“对不起,我不该随便给你们下蛊。”
秋生和文才对视一眼,也有些不好意思:“我们也有不对,不该调侃你的。”
误会解开,气氛顿时缓和下来。
老婆婆让阿立去后院取解蛊需要的东西,自己则从里屋拿出一个黑色的陶罐,陶罐上刻着复杂的花纹,里面装着一些暗红色的粉末。
“解蛊需要在安静的地方进行,道长,麻烦你们把两位小哥带到里屋的床上躺下。”
九叔连忙应下,和苏旭扶着秋生和文才走进里屋。
里屋的陈设很简单,只有一张木板床和一个衣柜,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味。
秋生和文才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觉得眼皮发沉,大概是之前的茶水起了安神的作用。
很快,阿立拿着一个竹篮走进来,里面放着几根银针、一小碗清水和一些新鲜的草药。
老婆婆随后进来,让几人在一旁等候,不要出声打扰。
她坐在床边,先拿起秋生的手,用银针在他的指尖轻轻扎了一下,挤出几滴发黑的血珠,又用清水擦干净。
接着,老婆婆从陶罐里取出一点暗红色的粉末,撒在秋生的鼻尖上,然后闭上眼睛,嘴里开始念起晦涩难懂的咒语。
那咒语的声音很低,像是在呢喃,又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九叔凝神听着,只觉得那咒语中蕴含着一种与天地沟通的力量,与茅山的咒语截然不同。
念了约莫一刻钟,秋生突然皱起眉头,嘴巴微微张开,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喉咙里爬出来。
几人屏住呼吸,紧紧盯着秋生的脸,只见老婆婆的咒语突然加快,秋生的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紧接着,一只几乎透明的细小虫子从他的鼻孔里飞了出来。
那虫子竟然比米粒还小,翅膀薄得像蝉翼,飞出来后在空中盘旋了一圈,就被老婆婆用一个预先准备好的玻璃罩子罩住。
茅山明凑近一看,才发现虫子的身体呈淡绿色,身上布满了细密的绒毛,若是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解完秋生的蛊,老婆婆又用同样的方法给文才解蛊。
文才的反应比秋生更激烈一些,虫子飞出来的时候,他还咳嗽了几声,脸色瞬间变得红润了不少,不再像之前那样苍白。
“好了,蛊已经解了。”
老婆婆将装着蛊虫的玻璃罩子递给阿立。
九叔连忙上前道谢:“多谢前辈出手相助,大恩不言谢。”
老婆婆笑了笑:“道长不必客气。不过他们虽然解了蛊,但身体还很虚弱,需要好好调理几天。”
她从竹篮里拿出一包草药,“这是我们苗寨特有的补药,每天煎一副给他们喝,三天后就能痊愈了。”
九叔接过草药,闻了闻,认出里面有当归、人参等药材,还有几种是他从未见过的苗族草药,心中对老婆婆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前辈,不知您怎么称呼?”
“我姓白,你们叫我白婆婆就好。”
白婆婆坐在床边,看着秋生和文才熟睡的脸,“三天后就是我们苗寨的本命蛊仪式,到时候年满十六岁的后生都会在祭坛前养出自己的本命蛊,场面很是热闹。几位若是不嫌弃,不如留下来参加,也让他们好好休养一下。”
九叔心中一动,他对苗寨的蛊术早有耳闻,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深入了解。
如今有这样的机会,自然不愿错过。“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叨扰白婆婆了。”
茅山明更是急不可耐,心里巴不得仪式现在就开始。
白婆婆笑着摆手:“不叨扰,寨子里很久没来外人了,孩子们都很热闹。我让阿立给你们收拾客房,你们先好好休息。”
当天晚上,白婆婆特意杀了一只鸡,做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
除了鸡肉,还有一些山里的野菜和熏肉,味道独特,秋生和文才虽然还有些虚弱,但也吃了不少。
饭后,阿立带着他们去看客房,客房就在白婆婆家旁边的几间小木屋,里面收拾得很干净,床上铺着柔软的稻草,盖着用麻布做的被子,虽然简单,却很舒服。
第二天一早,九叔就被窗外的鸟鸣声吵醒了。
他起身走出木屋,发现苗寨已经热闹起来了。
几个苗族汉子扛着木头从路边走过,大概是在为三天后的仪式做准备。
妇女们则在河边洗衣服,嘴里唱着悠扬的苗歌。
孩子们在寨子里追逐打闹,看到九叔,都好奇地围过来,睁着大眼睛打量他。
“道长,你醒啦?”阿立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走过来,“这是给秋生哥和文才哥煎的药,你帮我拿给他们吧。”
九叔接过药碗,笑着说:“麻烦你了,阿立。”
“不麻烦,”阿立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之前是我太冲动了,以后我不会再随便给人下蛊了。”
九叔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道错就好,年轻人难免冲动,以后做事冷静一点就好。”
秋生和文才喝了药,精神好了不少,也跟着九叔走出木屋。
茅山明、苏旭和阿瑶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众人一起吃过早饭后,阿立提议带他们去寨子里转转,几人欣然同意。
苗寨的风景很美,后山有一片茂密的竹林,竹林深处有一条小溪,溪水清澈见底,里面有很多小鱼小虾。
阿立告诉他们,这条溪是苗寨的生命之源,寨子里的人都靠这条溪生活。
“前面就是我们苗寨的祭坛了。”阿立指着不远处的一个高台说。
几人抬头望去,只见那高台是用青石板砌成的,有三米多高,上面摆放着一些祭祀用的器具,正中间插着一根巨大的图腾柱,柱子上刻着蛇和鸟的图案,栩栩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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