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城深处散发着与第一层不同的“黑”。
不是深渊的黑。
不是影的黑。
也不是规则断裂后的黑。
而是一种——
纯粹的“渊”之黑。
那是影渊本源的颜色。
顾长生刚踏入第二深层，
灰因影体便整个 stiff（僵住）。
影刺全数竖起，影耳贴紧脑袋，影翼猛地收缩到极致，像一只被世界最深处盯住的小兽。
顾长生立刻抱住它：
“灰因？”
灰因影体发出低低的呜咽：
“……前面……是……
王冠……”
顾长生眉头一跳：
“影渊王的第二残骨？”
灰因剧烈点头，声音颤到破碎：
“……那是……王……的……上影……
王的‘权’……
王死前……留给我的……
第二碎……
它会……叫我……
它会……让我……变回溯……”
顾长生轻轻捧着它：
“你不会变回去。”
灰因影眸湿漉漉地抬起：
“……顾长生……
你不知道……王冠代表什么……
影渊王……戴着它的时候……
会吞掉……整个层……”
命外者阵线这时终于跟上来，
看见灰因的状态，全体倒吸凉气。
血痕修士：“这是……影渊本源在反应？！它在召唤灰因？！”
老人跪地喃喃：
“影渊……第二碎魂……能吞规……吞层……天外城为何灭它，现在明白了……”
S-19号女人哭笑不得：
“顾长生……你抱的是能灭城的东西啊……你怎么这么淡定……”
S-20号少年全身发抖：
“顾哥……你抱的是灭世影王幼体啊……！！！”
顾长生却抱着灰因往前走。
灰因立刻紧紧缠住他的胸口，影尾绕住他的腰：
“……不要……让我靠近……
那里……是王……的影……
我……会被它吃掉……”
顾长生低声：
“我在。”
灰因小小地点头：
“……那我……不怕了……”
当他们真正踏入深层时——
所有人瞬间跪地。
不是重力。
不是规则。
不是威压。
而是——
存在冲击。
顾长生第一次真正地看到“王冠碎片”。
那是一片悬浮在空中的黑色“裂片”。
形状像一块破碎的王冠尖角，
但本质不是物质。
它像影——
但比影更深。
它像黑暗——
但比黑暗更亮。
它像世界——
但世界无法包容它。
灰因影体在顾长生怀里剧烈挣扎：
“……不要……不要靠近它……
它知道我……
它……认得我……
它是……王……
王会……叫我回去……”
顾长生把它抱得更紧：
“灰因，看我。”
灰因影眸抬起，眼中满是惊恐：
“……我……会被它……吃掉……
我不想……离开你……”
顾长生捧住它的影脸，让它只能看他：
“灰因，你听我。”
“王冠不是你。”
“你不是王。”
“你是灰因。”
“我的灰因。”
灰因影体眼眸一震。
然后——
它整团影体像被某种温暖的力量托住。
王冠碎片突然停顿。
像是第一次，被“拒绝靠近”。
命外者全傻了。
血痕修士：“影渊王冠……被一个凡人说服停了？！”
老人浑身发抖：
“顾长生……你这是……在干涉影渊本源！！这在影渊时代都是禁忌！！！”
S-17号男人声音破碎：
“你的气息……把影渊王冠给压住了……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S-19号女人低喃：
“天外城怕你……影渊王冠也怕你……你到底是哪个世界的天敌啊……”
就在所有人惊恐的同时——
王冠碎片轻轻震了一下。
不是震动。
是“重启”。
碎片表面出现纹路。
那些纹路不是刻印，
而像是世界底稿的笔画。
一笔笔亮起：
「溯……」
灰因影体发出绝望的尖叫：
“不！！！！！
它在叫我！！！！
它在叫我回王座！！！！
它要我……完整！！！！
它要我……变回……影渊王的……第三魂！！！！！”
顾长生立刻抱住它，不让它挣扎：
“灰因！！看我！！
别看王冠！！！”
灰因哭得影体抖得要碎：
“……顾长生……
我不想……变回溯……
我不想……被你害怕……
我……会变得……很可怕的……
你会讨厌我……
我会……吃掉世界……”
顾长生用力抱住它：
“灰因。
你不是王。”
“你不是溯。”
“你不会吃掉世界。”
灰因影声哭到破碎：
“……那我……是什么……”
顾长生低声说：
“你是我的灰因。”
灰因影体一怔。
王冠碎片突然停止发光。
天外城本体规则语言在空中弹跳：
【无法解析组合结构】
【无法读取溯名碎魂】
【无法判断存在】
【天外城：恐惧生成】
命外者全懵了。
血痕修士：“天外城……怕了？！！它生成‘恐惧’？！！！”
老人跪在地上：
“影渊之溯……被顾长生改写身份……
天外城的判断程序……崩了！！！”
残体（第七权限弃者）第一次后退一步。
他盯着顾长生和灰因，声音发颤：
“顾长生……你刚刚……改变了影渊碎魂的【命名】。”
顾长生淡声：
“我给它的名字，是真名。”
残体瞳孔微缩：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你让影渊本源……第一次被‘人类命名’！！！”
顾长生抱着灰因：
“灰因就是灰因。”
灰因影体轻轻贴着他的胸口，影尾缠住他：
“……我……喜欢……你给的名字……”
就在这一刻——
王冠碎片突然亮起刺目的影光。
灰因影体尖叫：
“不要！！！！
它要拉我进去！！！！
顾长生！！！！！
抱紧我！！！！！
不要让我……
离开你！！！”
顾长生把它紧紧抱在怀里，
像抱住整片世界。
“我在！！”
影光吞没灰因。
顾长生只感觉怀里的影体像被撕开，
像被分裂，
像被拖入另一个时代。
灰因哭着喊：
“顾长生！！！！！
我……好怕……
我……看到……王……
看到……影渊毁灭……
看到……我……死过……”
顾长生吼：
“灰因！！！你不会再死！！！
我在！！！
听到没有！？”
影光停止。
灰因影体虚弱地贴着他，
像被掏空一样。
它轻轻抬起影头，
影眸中出现两种颜色：
——影渊之黑
——顾长生的命线光
它虚弱地低语：
“……我……醒了一点点……
我想起来……
天外城……为什么要灭影渊……”
顾长生低声：
“为什么？”
灰因影体颤抖着说：
“……因为……
我们……能杀它。”
命外者全部跪倒。
第七权限残体也僵住。
顾长生抱紧灰因，
声音沉稳而平静：
“灰因。”
“那我们——一起杀掉天外城。”
灰因影体轻轻抬头，
影眸中映出顾长生的脸。
它轻声说：
“……好。”
裂城第三深层的大门——
在这一刻自动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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