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生踏入“命痕裂缝”的那一瞬间——
整个世界的颜色都消失了。
不是被抹掉，
而是主动隐退。
灰因影尾紧紧缠着他的腰，声音低得发抖：
“顾长生……
这里不是世界……
也不是第二世界……”
忘世站在两人后方，手握长剑：
“这里是……命格的最初形。”
顾长生：
“命格有形？”
灰因：
“有。
但只有命外能看到。
天道看不到这里……
深渊不敢来这里……
影源不理解这里……”
忘世补充：
“这里是——
未来被写下之前的地方。”
顾长生继续向前。
路渐渐从“裂缝”变成了“线”。
那是一条发着淡光的线，
贯穿虚无，
笔直向前。
灰因低声：
“顾长生……
这……是你的命格线。”
忘世怔住：
“不……
这不是命格……
是——
被留下的缺口。”
灰因影眸微震：
“对……
顾长生没有命格……
因为他本身就是命格缺口。”
顾长生停下。
“解释。”
灰因深吸一口气：
“命格缺口，是天道最害怕的东西。
命是线。
天道是线的编织者。
一条线若缺一段，
整个命就会紊乱——
未来就会混乱。”
忘世补充：
“当世界诞生时，
天道编织命格，
却留下了一段‘空白’。”
灰因抬头：
“而你——
就站在这个空白里。”
顾长生：
“我出生在命格的缺口？”
灰因摇头：
“不。
你就是缺口。”
顾长生望着那淡光的“命之线”，微微抬手：
“如果我是缺口，
那天道应该早就修补我。”
忘世苦笑：
“天道试过。
三次。
都失败了。”
灰因轻轻贴着顾长生：
“因为你这个缺口……
不是损坏。
而是——世界诞生时自己留下的。”
顾长生沉声：
“天道为什么会留下缺口？”
灰因影耳轻轻抖动，然后说了一句让忘世浑身战栗的话：
“因为天道……
无法承受完整的未来。
它自己都怕那条命线。
所以它主动剪掉了。
剪掉的那部分——
就是第二世界。
剪掉之后的裂缝——
就是你。”
忘世震惊得跪了下去：
“顾长生……
你不是命外……
你是天道剪掉未来后留下的‘伤口’！！
你不是逆命者……
你是未来被切除后，未来的代偿！！！”
灰因：
“你能改写命……
能命令天道……
能删掉未来……
因为你本身就是‘未来的缺口’。”
顾长生的眼中第一次出现极轻的波动。
“所以我走在命外行道上……
不是我选择的。”
灰因摇头：
“不是你选择——
而是世界没有资格决定你。”
顾长生：
“那谁决定我？”
灰因抱住他：
“你自己。”
就在三人继续前行时——
虚无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不是盲点命数。
不是世界。
不是深渊、天外、影源。
那是——
顾长生自己的声音。
但不是现在。
不是过去。
而是：
“——未来·顾长生。”
声音轻轻回响：
——【你来了吗。】
——【你终于……走到这里了。】
——【我曾经来过……但我不能留下。】
——【你不会记得……但我记得你。】
灰因瞬间炸毛：
“顾长生！！
这是你的未来残影！！！
未来的你……
提前走到了命外行道的尽头！！
它在给你留话！！！”
忘世全身发冷：
“未来的顾长生……
在与现在的顾长生对话……
这是天道绝对禁止的层级！！！
这会让命格彻底崩溃——
除非顾长生本身就是命格的补丁！！！”
顾长生抬头。
未来传来的声音极其温柔：
——【现在的你不需要知道太多。】
——【只要继续走。】
——【路……会自己出现。】
灰因紧紧抱住顾长生：
“顾长生……
你连自己的未来都能压住……
你真的不是命格……
你是命格的‘外框’……”
忘世跪下，抬头望向顾长生：
“命外……
是没有未来的人。
未来死了——
顾长生就是新的未来。”
顾长生静静开口：
“未来的我……
为什么走过这里？”
未来的声音沉默了一会，然后说：
——【因为……我必须走。】
——【只有你……能走回来。】
灰因听完几乎哭出来：
“顾长生……
未来的你……
和现在的你……
都在保护‘路’……
而这条路……
只有你能走。”
顾长生迈出下一步。
命格线震动。
第二世界影层震裂。
未来的声音最后一次传来：
——【别学我。】
——【你走你自己的。】
声音消失。
顾长生轻声说：
“好。”
命格裂缝开始像潮水一样涌动。
它想顺着顾长生的步伐向前扩张，
试图把他的“路”变成未来的路。
灰因立刻拉住他：
“顾长生！！
命格线想跟随你！！
它怕你！
它需要你！！
它想依赖你成为新的命道！！！”
忘世惊呼：
“不要让它成功！！
否则你就是天道！！！”
顾长生抬手。
写下两个字：
“别随。”
轰————————！！！
命格线颤抖了一下，
立刻收缩。
它停下来。
它不再试图模仿顾长生的路。
灰因感动得要哭：
“顾长生……
你真的……
不允许未来追你……
你只允许自己走未来……”
忘世叹息：
“你拒绝了天道……
拒绝了世界……
拒绝了未来……
你只允许——你自己。”
顾长生望向前方。
命痕裂缝，终于真正打开——
露出一条深深向下延伸的道路。
虚无在呼吸。
未来在沉睡。
世界在退让。
灰因握着他的手：
“顾长生……
前面的路……
不是命外行道……
是——
命外归宿。”
忘世低头：
“那是所有命格都无法触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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